二
中午。万方会计师事务所。文慧的办公室。
文慧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材料。
敲门声。
文慧:“请进。”
文超推门走了进来,四下望望。
文超脸上带着笑:“还是姐姐这里好哇!”
文慧含笑反问他:“那就是说你那里不好啦?”
文超:“岂止是不好哇!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文慧:“唉哟!你把自己说那么惨干什么?”
文超:“事实如此啊!你看,好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工作,一人就一张桌子,一台电脑的地方。我这哪里是计算机程序员呀?简直就是上计算机课的小学生啊!唉,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文慧:“也是——不过在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之前,你不能总是抱怨,要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才对呀!”
文超:“知道知道,换不换工作现在都无所谓了,只是每个月的工资少了点儿。”
文慧:“够你花就行了嘛!”
文超:“姐姐真是不了解行情啊!如今男孩子谈恋爱,有多少钱都不够花呀——我现在都成穷光蛋了!你知道么?”
这时,有人敲门。
文慧:“请进。”
王凯走进门来。他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他们。
文慧高兴地:“王哥来啦——哟!这么漂亮的花。”
王凯:“我……我路过花店,发现这花挺好,就买下了。又想起你在这里值班挺辛苦的,就给你送了过来,让你开开心。”说着,把花递了过来。
文慧接过花说:“真是太谢谢王哥了——嗯,这花真香!”
王凯转身向文超打招呼:“你好!文超。”
文超:“以王哥的年纪,还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文慧:“说什么哪?王哥只比我大两个月。”
文超:“真的——我就是想问问王哥的年龄——太合适了!”
王凯看看他们,问:“你们姐弟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出去呀?”
文慧摇头:“没有呀!”
王凯:“你们要有事就去办,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干,替你在这儿就行了。”
文慧:“真的没事。谢谢了!”
王凯:“谢什么——那既然不用我替你,我也就不打扰了。再见!”
文慧:“王哥再见!”
文超望着王凯走出去。
文慧还在捧着那束花嗅着:“……喂,文超!王哥是个腼腆的人,以后别净跟人家开玩笑,啊!”
文超不回答,也过来看花,说:“姐,这花好贵呢!我和我女朋友约会都舍不得买呢!”
文慧笑笑,领会了文超的意思。她放下花问:“那怎么样啊?”
文超不好意思地挠头。
文慧笑他:“又成穷光蛋了,是吧?要多少?”
文超:“……还是姐姐了解我呀!姐姐就是我的小保姆嘛……有二百块钱就够了。”
文慧:“要这么多!你叫妈骂死我呀!”
文超:“不告诉妈不就得了。”
文慧想想说:“好吧,不过你可不要花得没了边!”然后她拿过包来,并从里面掏出二百块钱,交给了文超。
文超把钱接过来揣进兜儿里,嘴一撇,说:“哼!有姐姐的钱垫底,我看哪个小丫头还敢跟我过不去。”扭身刚要走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又说,“姐!以后我就不叫你姐了。”
文慧:“那叫什么?”
文超戏谑地:“我叫你‘小妈妈’吧!”
文慧:“去!”
文超乐着往外走,一边说:“再见我的姐姐!我的小妈妈!”
秋天的午后,文超与雅曼走在街头。天气虽然暖和,但落叶飘零。两个人也都是一副失失落落的样子。
文超:“天气好暖和呀!”
雅曼站住脚,若有所思地说:“因为春天早已经过去了。”
文超也停下来,回头看她,象是在琢磨什么,然后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雅曼:“……真情已经远去,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文超明白了。他笑一下,然后又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雅曼在后边叫他:“喂!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吗?”
文超停下,回头看她,然后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没有哇。”
雅曼急急地走上前来,用质问的口气说:“许文超!你到底要干什么?”
文超被问得哑口无言,委屈地用一只手在自己后脖梗上摸着。
雅曼气得闭目摇头。
实在没办法了。雅曼说:“好吧,我走了。”转身欲走。
文超赶紧拉住她:“你等等!”
雅曼用力想摆脱他:“拜托!今天是星期天,我店里正忙着呢!”
文超:“店里不是有服务员吗?”
雅曼:“可是我跟着你遛大街有意义吗?”
文超解释:“不是……我有事跟你谈。”
雅曼把双手抱在胸前,站定,问:“谈什么?快说!”
文超:“这……大街上怎么说——我们到公园去吧!”
雅曼拗不过,只好被他拉着向公园走去。
公园僻静的一角,甬道上有一些落叶,游客稀少。
文超与雅曼来到一把长椅旁。
文超招呼雅曼来坐。
雅曼四下看看,没有过来,却问:“就坐这儿么?”
文超:“这儿不好吗?我觉着挺好的。”
雅曼:“可我不喜欢这么僻静的地方。”
文超:“这正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嘛!而且是空气新鲜,风景宜人。”
雅曼大声地:“可我没有安全感!”
文超有些不理解地问:“你是说这个地方呢,还是在说我?”
雅曼没好气地:“两者都有。”
文超明白了后叹了口气,说:“明白了,想不到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到如今在你的印象里我还跟色狼差不多呀!”然后摇头。
两个人一时没了话。
雅曼生气地跺着脚过来坐下,眼睛却向另一边看。
文超忽然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快餐盒,人也马上变了一副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样子,把快餐盒在雅曼眼前一晃:“咚咚——你看!这是什么?”
雅曼扭头撇了一眼,鼻子动了一下,又把头扭开了。
文超:“怎么?这可是你最爱吃的鸡腿堡啊!来来来!热着呢……”
雅曼不冷不热地说:“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文超:“你不吃吗……真是想不通!爱吃的都不吃了……来来来!还是吃了吧!别辜负我一片真心嘛!要不饿坏了我可救不了你呀。”
看看雅曼没反应,文超又说:“我可只买了一个呀……”
雅曼终于忍不住,扭过脸对着文超说:“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是在互相迁就对方吗?”
文超怔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笑,说:“我可没看出来你在迁就我。”
雅曼:“因为我清醒了,我不想再迁就谁了——我们一开始就在互相讨好对方。”
文超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吃,扔了又怪可惜的……那我自己吃吧。”说完,扭过身自己吃起鸡腿堡来。
雅曼大声地:“你少来这套吧!”
文超一下子险些噎住,梗了两梗脖子,象是没明白过来的样子,一头雾水地看雅曼。
雅曼:“你不要总是那样子!这样下去只会毁了我们两个。我很累呀!你不累吗?”
文超看看她,然后低下头去。
半天,文超才吭哧着说:“我们……不至于连个好结果都没有吧!”
雅曼颓丧地:“我努力过了。”
文超:“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么?”
雅曼反问:“你喜欢过我么——别说假话!”
两个人沉默了。
这时,公园里一片静谧。
文超终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了口:“好吧,看样子我们是非分手不可了。”说着,他站起来,手插进裤袋里,低头对着雅曼,“再继续这种不会有结果的关系,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不过想来也是,我们都认识五个多月了,竟然互相之间还和当初认识时一样,没有更进一步的感觉——我可真可怜啊!”
雅曼轻视地:“难道只有你一个人让人可怜么?”
文超抬眼看看她:“总之都一样。而且,我是不是被人耍了呢?我暂时还不清楚。”
雅曼生气了:“不错,你的确被人耍了,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
文超盯着她:“……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跟我吵架吗?以前没见过你这样啊!”
雅曼再不理他,扭头看一边。
文超又叹口气,右脚尖点了几下地面,说:“是啊,怨我!我确实是太自以为是,总以为感觉会慢慢找到的,只要人好就行了。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之间却越来越有距离。不过我想,这不会是因为我们的性格或者说是别的什么的不同,而是我们都不懂得如何去爱对方,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道德的行为——我想也许应该这么说吧——它逐渐地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抱歉!我应该对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承担责任,真是抱歉!”
雅曼见他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
文超:“主要是我的问题。”
雅曼再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
文超:“当然,现在谈这些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雅曼瞟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文超:“另外,我还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还能进行下去呢?”
雅曼吃了一惊。
文超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接下来说:“不妨我们假想一下吧——如果我们现在全不把出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放在心上,继续我们的关系,以后努力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的话,到了明年春天,也许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文超看看雅曼。雅曼没有任何反应。
文超接着说:“当然,如果你不情愿这样,我也没办法。即使将来我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恐怕我们也不会幸福。我知道你完全能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是要我牺牲你的幸福去和我过那样的生活,我也是不能答应的。话说回来,牺牲我自己的幸福,那也是不行的。”
雅曼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他,然后怀疑地问:“你真的是这样想么?”
文超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口气坚决起来:“所以呢,我也觉得我们确实到了非分手不可的时候了……你说呢?”
雅曼到有点支唔了。她用手不自然地拢一下头发,说:“我,我……那就听你的吧!”
文超很泄气,但是口气仍很坚决:“那好吧,那么从此我们就各自走各自的吧!”然后,他装作潇洒的样子转身就走,还抬手打了个响指,一边说,“祝你幸福!希望你将来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爱你——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再见啦!”
雅曼见他真的要走了,忽然之间又有点不舍,就赶紧起身叫他:“唉唉!你怎么说走就走哇?”
文超心头一喜,马上站住了,回过头来装作平静地问:“还有事么?”
雅曼走上来,态度柔和多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必竟相识一场。我们去吃个分手餐吧!”
文超一摊手,说:“看样子你心情不错嘛!”
雅曼:“要不去咖啡厅……求你了!”
文超一脸的不情愿,却只好说:“好吧。”然后就闷头往前走。
雅曼赶上来,殷勤地挽住他的胳膊,一面奉承地说:“可见我当初没有看错人。”
文超一撇嘴,咕哝说:“那有什么用啊?”
咖啡厅里,一抹夕阳从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
文超与雅曼无语地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
服务员过来。
雅曼:“请来两杯果珍吧——要凉的。”
文超赶紧说:“不!要一杯就可以。另外再来一杯热咖啡。”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雅曼看看文超,默默点一下头。
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了热咖啡和凉果珍。
服务员:“哪位要咖啡?”
雅曼:“我的。”
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眼神中透着回忆和伤感。音乐声轻轻地响起来。
雅曼轻轻地喝一口咖啡,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说:“往咖啡里加点糖才有了甜的味道,但本质上还是苦的。我不想自己的生活也是这样。”
文超:“我喝过咖啡,但你说的生活的味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心此时就象我手中的果珍一样,有点冰凉的感觉。”
雅曼柔声劝他:“不要这样嘛!我们还是朋友嘛!”
文超看看雅曼,带着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样子说:“我们一起到这里来过好多次,都忘了吗?”
雅曼轻轻摇摇头。
文超:“你是个好女孩。”
雅曼:“你也不错呀!”
两人对视一下,又把目光垂了下去。
文超端起果珍喝下一口,眼看着一边说:“这个地方让我感到温暖。”
雅曼看着他,然后伸出左手在桌上,对文超说:“给我喝一口果珍可以吗?”她见文超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又说,“你可以喝一口我的咖啡。”
文超笑了,说:“算了吧!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雅曼说:“不是勉强,在家里我妈妈经常给我们冲果珍呢!不过,你难道真的很讨厌咖啡么——只不过一种饮料而已嘛!”
文超:“对。不过一种饮料而已……”忽然,他不说话了,两眼盯住雅曼放在桌上的左手,情不自禁地伸手来摸。
雅曼慌得赶紧抽回手去,嘴里轻声叫着:“不要……”
文超缓过神来,顿时有些尴尬:“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雅曼生气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怎么敢这样?”
文超吓得只能张着嘴点头。
雅曼看他那样,就不再责备他了,声音又重新缓和了些:“以后别这样了!”
文超却不领情,抬起头来认真地问她:“是不是你怀疑我的人格了?”
雅曼想不到他又这样,气又上来了:“就真的怀疑了又怎么样?”
文超却又放了心,重新坐好。
文超转了一下眼珠说:“在我看来,人品和爱情是绝对不能分开的。比如说你吧,你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女孩,当然包括你的人品在内。所以我认为,象你这样的女孩本身就是和爱情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一个男人喜欢你的人品,就一定会对你产生爱情,所以无论谁说我对你没有感觉,我都觉得说不过去——那种说法根本就不对!”
雅曼瞟了他一眼,好象知道他在耍花招,说:“人品和爱情是两回事。”
文超疑惑地样子:“是么?那可太令人悲哀了!”
雅曼:“对于我来说,一个男人人品不好,那我们就根本谈不上有没有爱情。”
文超:“那太对了!”
雅曼:“可是,只有人品好,也不代表我就一定会爱上他。”
文超摇头不解的样子。
雅曼:“我非常欣赏你的人格,但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是事实。我想,你和我都一样清楚。”
文超泄气的样子。
雅曼:“没有爱情的交往就象喝咖啡,初次品尝的时候是苦的,习惯了,就不以为然了。”
文超:“一开始喝不是香的么?”
雅曼:“如果初次喝就感觉到了它的香,那么,时间久了,就是不喝也觉得它是香的。”
文超:“那么我们两个的情况是象苦的咖啡呢,还是象香的咖啡?”
雅曼:“象初次喝了苦咖啡,我们已经习惯了做朋友的感觉了。如果我们之间有爱情的话,那是一开始就应该有的,而不是现在突然间才消失了的,就象香咖啡是初次品尝的结果。”
文超:“……好吧好吧,先别谈这个。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分手了,然后又突然非常渴望和对方在一起,那怎么办?”
雅曼问:“是你么?”
文超:“比如是你吧!”
雅曼并不回避:“那我就决定嫁给你。”
文超喜形于色,嘴上却说:“——不过,如果我到那时还没爱上你,怎么办?”
雅曼不高兴地:“你看着办喽!”
文超:“好吧,那就一言为定。”
雅曼气得“哼”了一声。
文超忽然又叹了口气,说:“想不到相识象春天一样美丽,分手竟也能象夏天一样绚烂。”然后又问雅曼,“分手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么?”
雅曼黯然:“恐怕对我们来说是这样。”
文超:“我还会时常去看你的。”
雅曼:“何必呢!”
文超声音低下来,有点特别的味道:“看看朋友嘛!”
雅曼低头不语。
文超:“究竟是什么原因弄成今天这个结果呢?”
雅曼轻声说:“可能是无缘吧!”
此时,音乐在四处弥漫开来,缥缥缈缈。
傍晚,城市里灯火初上。滨河游园,不时有一对情侣走过。文超与雅曼也默默加入其中。
文超忽然停下来,看着雅曼。雅曼未察觉,继续向前走着。
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雅曼发觉后向后望。
雅曼叫他:“喂!你怎么啦?”
文超稳稳地走上来,对雅曼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好了——我决定不放弃你。”
雅曼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文超提高声音又说:“我还要努力赢得你的芳心。我一定会爱上你,你也一定会爱上我的。给我时间吧!”
雅曼象是怕冷似的两臂抱在胸前,冷笑了两声,然后扭头看天。
文超:“我说的是真的!”
雅曼回身不可理解地看他,直到看得他发毛。
雅曼平静地说:“好哇!如果我们还能做朋友,我会给你时间的。”
文超彻底失望了,浑身象散了架。
雅曼:“你这个样子,想让我看不起吗?”
文超无奈地挺起身子,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雅曼不禁笑了笑,扭身又向前走。
突然,文超叫了一声“慢着”,冲上来用手抓住了雅曼的胳膊。
雅曼下意识地质问:“你想干什么?”随即飞起一脚——尖尖鞋,鞋尖上闪着金属的光——正踢在文超的左小腿胫骨上。
文超疼得“唉哟”一声蹲在了地上,一边还咧嘴说:“你好厉害!”
雅曼气得胸脯一鼓一鼓地:“好哇!许文超,想不到你……”
文超呻吟着:“你好厉害!”
雅曼大声说:“告诉你吧!以后我不会再单独和你在一起了,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在这种使人关系暧昧的地方。”扭身要走,又回头不解气地说:“我们结束了!”
说完,雅曼快步往前走。文超忙叫:“小心!”
雅曼“啊”的一声惊叫,只见眼前有一眼黑洞洞无盖的窨井,吓得她倒退了两步,惊出一身冷汗来。
文超点着脚走上来,一扬脑袋说:“赶紧道歉吧——你差点踢死我!”
雅曼不好意思,但嘴上并不服气,说:“就当给你个教训吧。”
许家。
文超开门进来,脚跛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关上门,转身刚一抬腿,不想正撞在一把椅子上,碰到雅曼刚踢过的左腿胫骨的地方。他“唉哟”了一声说:“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
妈妈听到声音,过来一看文超的样子,又想笑又没好意思笑。
妈妈:“没碰坏吧——我刚收拾完这里,竟忘了把椅子放回去了。”说着,妈妈过来扶一下文超,“来,我瞅瞅。”
文超忙说:“没什么!不要紧!”
爸爸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爸爸说:“嗨!大小伙子,偶尔碰一下没事儿。”一边说一边走进客厅,招呼文超,“过来!文超,喝杯凉茶吧——下午泡的茶,忘了喝了。”
妈妈:“喝什么凉茶呀!又不是伏天。”
爸爸:“不喝了不就糟蹋了嘛!”
妈妈不屑地:“就象什么好东西似的!”
爸爸:“凉茶能降火去燥,润肠通便,怎么说不是好东西呢?”
妈妈:“哪儿来的歪理!”
文超来到客厅。爸爸递过一杯茶来。
文超接过来,举到嘴边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说:“人要倒了霉呀,喝凉茶也会塞牙的——还是不喝了吧!”然后跛着脚回屋去了。
爸爸看着他走去的样子,咕哝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禁碰?”
妈妈来到文超门前:“文超啊!吃过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