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里,心里一直沉重得象压了块石头,肖倩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我害的,包括那个孩子,一个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而又从未谋面的孩子,不知他是否还在世上,要是在,如今他又身在何方?
王医生的话一直在敲打我的灵魂:为了一个失去方向的病人,你有责人,也有必要做出牺牲。是的,肖倩是个象在黑夜里徘徊的病人。而且是有着生命危险的病人,作为一个曾经穿越过她生命的男人,我不伸出援救的手来。我还配叫人吗?
晚上睡觉时我对兰子说。“兰子,这段时间可能我要多抽一点时间去陪陪肖倩,她的病情非常严重,有可能我还要去趟她的家乡。”
我已暗中决定,去趟肖倩的家乡,探明肖倩一直日思夜念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了。其中,也还本着一份私心,那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
听了我的话。兰子沉默了很久,“难道肖倩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
“这已不是研究重不重要的时候,而是我的行为将决定肖倩能不能正常的活下来。”我试图尽力说服兰子
“我总感觉有种悲剧在默默的向我靠近,”
“兰子,请你别要总把自己的想法凌驾于别人头上,我帮肖倩很多是出于良心和责人。”我说得非常真诚。
上天既然阴差阳错的让肖倩与我分开,我已接受了这个现实,我要做的是珍惜现在,弥补过去。
当我再次见到肖倩时,她已猥琐得连说我是坏蛋的心情也没有了。
王医生非常忧虑的说,“她的情况很不好啊。”
我从医院回来,再也没有忧郁,虽然兰子有些不大高兴,但我还是坚持着踏上了去肖倩家乡的列车。
火车摇摇晃晃的驶向昆明,然后喘着粗气把我丢在了这个四季如春的大都市里,时间已是下午4点多,我已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些高楼葶阁,鲜花美女了,我要的是时间。
当我爬上最后一班开往肖倩家乡的班车时,已是下午4.30点。天空的太阳已没有先前那样明媚。透过车窗偶然能看到夕阳的余辉把城市的轮廓涂成血红的惨淡。还有那红红的山茶花在晚风里瑟瑟招展。
汽车经过几小时艰难爬行,把我抛在了只有几座象样点楼房的小镇上。这就是肖倩家乡的场镇,一个走路都能踩着****的山区集镇。
我没去住宿,我想连夜赶到肖倩的家。我的心情确实很迫切,我很想尽快解开这个既明白而又不清楚的迷——孩子,究竟是否无恙。
依希记得肖倩那年带我走过的路,顺着陡峭的山路蜿蜒而行。
不知不觉的来到一片山林里。除了有条宽不过一尺的羊肠小道外,再无其他路可走,我发觉自己错路了。
抬头望了望四周严密得象城墙般的树林,我心里略过一丝寒战,怎么办?现在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四野,前又不着村,后又不着店,是进还是退?
多年来的旅行让我养成个习惯,越是烦琐时越需要冷静。“管他的,先坐下来歇歇再说。”,我让自己心里镇定下来。
先前一个心思的忙着赶路,忘了肚皮问题,坐下来时才感觉到肚子里面已在“闹革命”了,没办法,先前忘了准备,只有忍一夜了。口也渴得象咬着了一团火似的,让人熬得难受。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半瓶喝剩的矿泉水,找了出来,把背移到一棵树身上靠着。边喝边想着办法。
几天来的车旅劳顿已让我非常疲惫,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模糊中感觉有只毛茸茸手在摸自己的脸,睁眼一看,愿来是只半人大的猴子,我“啊”的一声尖叫,那只猴子被我的叫声吓得转身溜进了树林。
我捂着发抖的心不住的哆嗦,“幸好是只猴子,要是遇上的是豹子,野猪什么的就麻烦了。”我害怕的想着,“也许不会有那些东西吧,因为只是小山林。”,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瓣了条树丫握在手里。
我不敢再让自己睡过去,害怕睡过去后再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只好硬撑着打架的眼皮等天亮。
山风吹得树叶瑟瑟发响,就象魔鬼在摩挲着双掌,我突然想起学生时候读过的鬼故事来,一阵寒意没过头顶。不会有鬼吧?
远处突然传来两声夜鹰凄厉的惨叫,哀惋得象魔鬼的哭泣,天啦,这真是饥饿而惊恐的一夜。
我不停的在心里祈祷着老天保佑,让我能顺利去到肖倩家,也让肖倩能顺利好过来。
远处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象是两个男人。声音渐渐向我所在的位置靠近,我又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在这黑夜里终于听到了能给自己壮下胆的人声,怕的是来者不善。
那两人渐渐的行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一前一后的,持着手电,前面一个的手电尾光突然晃到我,“老懂,那边树下好象有东西。看来还不小。”
“你再照照,我好用枪瞄着。”那个叫老懂的人说。
原来是打猎的。幸好不是什么杀人打劫的山贼。我在心里为自己庆幸着。
手电筒的强烈光束重新照射过来,我赶快用手臂遮着被刺痛的眼睛。害怕他们看花了眼,我慌忙喊到,“别开枪,我是人。”
“是人?”那个拿手电的惊异道。
“老懂,你用枪瞄着,我们上去看看。”
“干什么的?深更半夜的还在这里。”上来那人声音很凶,跟电视里的土匪差不多。
“走迷了路的。”我赶快解释道,
“我看你****的象偷东西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点不假。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走迷了路的。”我再次解释道。
“谁信,前天晚上我们村才发生起盗窃案,正愁找不到人。”那个象土匪的人不信的向我凶道。
“老懂,我们把他抓回去交村里审审。”
“恩。”那个叫老懂的应了声。
“起来,跟老子们走趟。”,那个象土匪的人把手电收起,用猎枪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