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依旧是17岁那年那样青萃绿滴,水,依旧是那样清澈见底。花,依旧比城市里的孱弱娇柔,路,依旧是那样的蜿丽崎岖。房,依旧那样古朴而散发着亲切。只是眼前的大伯,曾经“寄予”过我希望的肖大伯,他已是满头银白,脊背微弓。似乎熬过世纪般沧伤的垂暮。“大伯,肖大伯。”我冲正坐在门口有刀无刀的剁着猪草的肖大伯招呼道,“是我啊,我是当年的魏平啊。”,肖大伯似乎从一种沉重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则脸望向阳阶下望来,“你……?”,接着,他那满是沟壑的老脸开始抽动,“你……你……你个畜生……”他的嘴唇在颤抖,“你……你……害我倩儿好惨啊……”
“老婆子,拿枪来……”他突然爆发般的大声向屋里吼道,声音里充满着愤怒与仇恨,“老婆子,拿枪来……”见屋里还没动静,他再次大声吼道。
“吼,吼,吼什么吼,我这不正跟你拿吗。不知道突然又要起枪干啥。”屋里传来肖倩母亲絮絮叨叨的埋怨声。
当肖倩的母亲拿着乌黑发亮的猎枪出现在门口时,“你……”她被突然出现的我惊呆了,“你还真来了……”
“枪拿来,老子要一枪轰了这畜生。”肖大伯一把从正发愣的肖倩母亲手里抢过枪来,“畜生,畜生,伤天害理。”肖大伯一双手颤抖的弄着枪栓。然后举起向我瞄准……
“肖大伯,你要……”我一下被眼前的局势吓得惶恐而不知所措。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得赶快服软,我“嘭”的一声跪下,“大伯,你先别开枪,我……我有话要说。”我脑子里急速的打着转,看来得用最简切的话先把激动的肖大伯稳住。“我是来救肖倩的。”我慌不择口的说道。
肖大伯端枪的手颤抖了下,“畜生,你已害死了我的倩儿,你来救什么救?”
“啊……?害死?!”我被肖大伯的话弄得糊里糊涂。“她没死啊。”原来他们以为肖倩已不在人世,所以才这样痛心与愤怒。
听说肖倩还活着,肖倩母亲一步从门里跨出来,“什么,倩儿还在?”她伸出手把肖大伯手上的枪往下压了压。“老头子,倩儿还活着……”
“是啊。她还活着,她没死,只不过……”见我的话已有些凑效,我赶快进一步解释,但要说出肖倩目前已疯了时,我犹豫了,我怕重新激起两位老人的痛苦与怒火。
“不过怎么了。快说。”肖倩母亲巍巍颠颠的从阶阳上走下了,伸手来扶我起来,“起来,慢慢的说。”母亲毕竟是母亲,她的母性与慈爱永不抹灭。
“不,我不能起来,我有罪。”我尽量的做得虔诚些,因为我知道,这些朴实的山里人最需要的是真情与感动,我抹了把泪水。“肖倩她还活着,只是她目前已丧失了记忆,她需要帮助……”我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些。
“啊……?”肖倩母亲脸上刚升起的一层希望又淡去很多,“说,我倩儿到底怎么了啊……”肖倩母亲眼里已有泪花在盈动。
我清了清喉咙,“是这样……”我把自己原来怎样思念肖倩,又怎样遇到肖倩,以至于想如何救肖倩都一一说了出来。
“真是造孽啊,我的倩儿啊。她怎么就那么犟啊……偏要带着艾儿去找你……”肖倩的母亲抹了把眼泪,“还有我的乖孙,他好乖哦……可是,不知现在……”原来他们把我和肖倩的孩子取名为“魏艾”。魏艾,为爱,这里面不知寄予着多少沉重与期盼。从她的话里我已明白,肖倩是带着孩子去找的我。那孩子现在又哪里去了呢?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啊。”听了肖倩母亲的话,我为肖倩的执着感到无比的忏悔与悲痛,我象个孩子样大声的哭起来,“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来,给我一枪吧,让我的良心得到安慰。”我边哭边撩开胸襟,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肖大伯手上的枪。这次我是真的想死了。
肖大伯被我的忏悔与真情感动,一把把手上的枪扔掉,巍颠颠的走下来,战抖着双手把我扶起,“孩子,别哭,倩儿那边还需要你。”
我站起来,抹着眼泪硬咽着说,“我这次就是为孩子的事来的,肖倩想他,我也想他……”
晚上吃饭时,肖倩一家为我讲述起她离开时的经过,其中提到一个叫叶旋的女孩,她与肖倩一起去的深圳,肖倩不在这个世上了是她亲口告诉肖大伯他们的,还有,孩子已丢了,也是她说的。
他们的话给了我个灵感。叶旋----她才是整个事情的知情人。只有从她身上,才能找到整件事情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