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留满意的笑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此乃真理。
妖孽太子则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当着这么多人的眼前也不好给夜长留使眼色,只能捻了捻衣袍的袖口,示意夜长留适可而止。
“好皇侄儿,你说,本王是谁?”夜长留双手抱肩,目中无人的冷笑着扫过周围木讷的人群。
“目无尊长的狗屁王爷。”
“自然是夜王千岁。”
回答的人却有两个,第一个愤恨的声音出自脸色难看的二皇子,第二个则温温柔柔不含一丝火气,是太子在不动声色的挽回夜长留的颜面。
“不不不……”夜长留大摇其头,张管家奉承的话言犹在耳,就赌一赌古代管家的专业性好了。“本王还记得,只要这江山上坐的那人还姓夜,本王就是这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满室皆惊,只因夜长留说的没错,只可惜从没人当过一事。
太子殿下赞许的垂下眸子,幅度极小的颔首。
夜长留用余光扫过,立马就明白她的确赌对了,作为一个权贵人物的管家,什么第一尊贵这种话又岂能随便乱说。
“既如此。”夜长留慢条斯理的走到皇后面前蹲下,伸手挑起她那梨花带雨的脸蛋,杀意凛然的笑了笑。
“王爷……王爷。”皇后倒是真不相信夜长留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做什么,相反还心中一喜,抽搭搭的装着可怜,更高兴这下坐定了夜长留藐视尊长的罪名。
夜长留冷眼看着她独自演戏,右手挑起皇后精致小巧的下巴,左手则高高举起,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这一下着实很清脆,声音响亮,在众人心中更有绕梁三日之功效。
“甚好,娘娘脸上的巴掌印这下凑成一对了。”捻着皇后娘娘精巧的下巴左右动了动,夜长留毫不意外的看着那两个如出一辙的巴掌印,为了坑她一把,皇后还真是煞费苦心,只是不知道那个跟她手印相似的人在当朝皇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现在可还活着?
皇后惊得花容失色,一时间也忘了去找同样愣住的二皇子寻求庇佑。
挨打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多提,几个相貌平凡到混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小太监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趁人不备悄悄从侧门溜走。
却听得夜长留朗声一笑,这准备出去的脚就顿住,又转回去继续看事情经过。
“我打不得你么?皇后娘娘?第一尊贵的怎么就不能教训一下第二尊贵的?哦,你想说除了身份地位,你还是我大嫂对吧?”夜长留堵住二皇子想要开口的嘴:“你不过是个嫁进来的,我可是和如今皇位上的那真龙天子,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替皇兄管教管教你,又有什么不对!如今皇兄、这天下最伟大的人,你的夫君都病成了那个样子,你不去伺候床榻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指甲上染着如此艳丽喜庆的颜色,都说细微处看人心,难不成……皇后娘娘其实很高兴?”
这一番话连消带打,说的有理有据,真如一个担心哥哥的好妹妹一般,脸色阴沉极为不悦。
准备出去报信的人又重新交换了下眼色,默默地避开众人,从侧门溜了出去。
“夜王,夜王怎能如此冤枉臣妾?”皇后娘娘脸色惨白,暗中咬碎了一口银牙,盼着皇上早死这种事每个有子嗣的后妃都是心有戚戚,但若是当众表露出这种意思……
“嗯……这么说是本王错怪皇后了,皇后只是忧心皇兄的病情,以至于忘了更换丹蔻的颜色。而本王又因为实在太担心皇兄龙体是否安康,情急之下才出手莽撞,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多计较才对?”
“自然……自然不会。”
夜长留冷笑:“那……为了给大家一个说法,请问皇后娘娘,第一尊贵的本王打不打得第二尊贵的娘娘?”
眼中全是恨意,皇后娘娘袖中的锦帕都要扭出水来,却偏偏不敢发作,从牙缝中缓缓逼出声如蚊呐的二字:“打得。”
“真是唐突娘娘了,想必娘娘这样美丽温柔的人是不会和本王一般见识的。一会皇兄若是要问些什么,还请娘娘多多美言才是。”见报信的人已经走得一个不落,夜长留温和的伸手,动作轻柔的把浑身发抖的皇后娘娘搀扶起来,坐在之前薄纱后的贵妃榻上。
“王爷不必客气。”毕竟也是见多了风雨的人物,虽说头一次被人当众羞辱,皇后娘娘依旧很快的平稳了情绪,端庄大方的整理好身上蹭出褶皱的华服,不过片刻,就已经恢复到了之前一样的平静。
二皇子心知策划落空,坐到皇后娘娘身边轻声安慰,同时不动声色的瞄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妖孽太子几乎是同一时间笑眯眯的抬起了头,狡黠的冲着二皇子眨了眨眼睛,然后简单的颔首行礼,和夜长留潇洒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了“栖凤殿”。
“小皇叔,平时不是都很会藏拙?今日怎么舍得露出本来面目了?”出了殿门后,就变成了妖孽太子在前面引路,左转右绕后显然是觉得这个地方比较安全,淡淡的挥退身后跟着的数位宫人,他侧首注视着微微挑眉的夜长留,为了不被有心人听去谈话,故意凑得非常之近。
“只是怕再不表示点什么,就要被这场争斗吃的骨头都没有了……”夜长留伸手从附近凋零了的柳树上摘下一片脆弱发黄的柳叶,节奏的捻在指间旋转。
“小皇叔还蛮敏锐的……”近在咫尺的幽香一点点的飘进四周的空气,妖孽太子微垂着眼帘,鼻翼煽动的重重吸着空气,让人看不透其中的心思。
夜长留也不催促,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对方叹息着满足的样子,奇怪的扔掉了手中被蹂躏的柳叶:“怎么了?”
“小皇叔身上好香,嗯,和我身上的熏香味道差了好多,小皇叔要不要闻闻?”妖孽太子像是在思索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惹人怜惜的皱起了眉,眯着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抬高左手皓如凝脂的手腕放到夜长留鼻前,见夜长留不置可否的看他,声音软软的撒娇道:“闻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