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忆了那封信中所提到的那句话，那段的整个意思是在“如果”的假设之下论说的。如果在你看来，并不能说是你真这样认为。请不要误会，更不要“骂人”啦。即使这句话有错、而就整篇信来说也并非是如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这一点我想你会认识到。我们的爱，是我们的共同命运。现在我还记得满清楚，我整个地永远地爱上你的那一天。从那以后，在我心中生长、迸放的就只有你。我的梦里见到你，把你当作知音……我把原来散乱的全部激情、把我那颗压缩在一起而又一再急不可待地想喷出来的整个心都一古恼儿向你掷去。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任何比喻都不过份的……你就是一切、我整个的生命，你使我整个的人生改变了样子。我怎么会“诬蔑”你呢？我也没有理解错你那句话；我没有一丝危害或伤害你的意思或念头。像你我两人的情况，单单有爱能够使之终归眷属吗？我的槑，你所要的男人，或我所要的女人，应该是全部。必须是她的身体、她的感情、她的灵魂、她的思想，一切都在内。如果不能一概都拥有，或无法达到全部拥有，你不觉得苦恼吗？尤其像我这样，不能把整个的给予你，不能完整地与你在一起，心理痛苦不安。而你也许不完全需要我的心思、我的灵魂，难道这不是令人难过的吗？请不要理解错我的意思，这也许是仅仅“也许”而已。应该允许我们在思考问题时提出“如果”“也许”等假设的命题，无论从逻辑学或哲学的角度看，这种分析问题的方式都是无可非厚的。请别责怪我，因为在你面前我一点儿也没有变，我爱你。一个人在恋爱中的“不快”，不会长久记在心上。因为我感谢你对我的爱，时刻印在我的记忆中。那已不是甜蜜的梦，而是活生生坦露的你的心灵。你能如此慷慨大度地接受了我的那颗破碎的心、珍惜它、爱护它、治愈它的创伤……已令我感激不尽。即使我有什么差错，决不是我有意的，你也会由理解到谅解的。我将保持这样一个记忆，你在我心目中那唯一崇高的位置，我不会辜负它，不会背弃它。我不会变心并始终不渝。约翰·克莱尔（Jolin Clare）的诗《冬风寒目冽》（‘Winter Winds Cold and Blea’）：Drape no cloak o’er thy breast： / Where my hand of thath pressed， / Pin nothing there： / Where my head droops to rest， / Leave its bed bare， ［33］［33］ 别披外衣在你的胸脯：在上面我的手曾安抚， 那里什么都不要别：那是我垂首休憩之处，让它的睡床开揭。
第24封 1月23日
难以宽恕的误会，不可原谅的疏乎，真是可笑而又无奈；真是神经质。需要和渴望的驱动，我竟然把23看成22，白白跑了一趟俱乐部，实在委曲你了。不过，我也不能不对你说，这是一次难忘的误会、难忘的长谈。尽管我感到很欠疚，因你挨冻令我心不安，可是，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这是我们第一次漫步在隆冬的公园，而且谈得那么融洽、那么欢心鼓舞。你为我们共同的心愿那么坦白、那么诚意，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么和蔼可爱。我知道你是深深地爱着我。你用你的语言和身体印证了你的灵魂告诉我的一切。于是，我知道了我们的未来、我们的目标；我知道了我们的一切都与我们未来的行为相关。无论是BKD亦或是USA、那里都将有我们渴望的乐园。我们共同分析了目前、长远、可能的情况变化或机遇以及轮回的假说，也为幢憬的未来描绘了蓝图。那尽管是浪漫的、却是令人心醉和欢心鼓舞的。我对你的Love和崇拜似乎已到了绝顶。假如你回味我们的交往或重温我的书信，我相信你会发现，在你慷慨委身以前，我从未像今天这么疯狂。现在，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心上人”和奴仆，我甚至愿为你而死。当然我这样说，并非是对如此惬意爱情的激烈夸张，也不是荒谬的神经衰弱者在痴人说梦，而是以一个有理性有远见的眼光去分析判断的。今天的长谈，真的令我变得完全疯狂了。我深味你那不可言喻的话的重要价值。我将十分珍视地深藏在心中。它激发我对你的尤如狂潮般的爱，我几乎要拔起大树，推移山岳、乘风破浪向你身边冲击，我在你身上汲取了力量和信心。我们的爱不能摒弃激情而存留，更不能削除关怀而存在。Love由精神到肉体把我们掳获并绻入了它的旋涡。随之而来的便是必须再附加的关怀才能存留。如此，关心也便成了为爱的心理层面。在我的思想中经常挂虑着你，担忧着你，当然也有时想到你的衣食冷暖，“人生”虽有赖于肉体的生存，但是完美的人生、幸福的爱情、离不开我们的互相关怀。我充分体味你对我的理解和关怀，那是一种合乎意识的心理事实。你总是那么满足我、支持我，宁肯自己受委屈或克服困难。这是一种关心别人胜于自己的纯真的感情，这种关怀的情操，是爱、希望与意欲的永恒性的保证。当我们分手约定明天中午12时40分在“拐弯处”相会、一同去文化宫时，我感受到这种关怀。那是一种爱的渴望的驱动力、爱的意志的结合。性爱是令人渴望的，可更多的不是生活中这种理解和关怀吗？较强的需要，不仅在于性，更多的则在于关怀、亲密性、接受性以及彼此的肯定。我曾几次强调过，我们考虑问题和处理问题时，应该是以我们共同的立场、相互的关系为原则。我们之间的“欲望”必须是相互性的。很多传奇的故事中，人物最后的决裂，都是因为他们在各自“命定”的欲望中，而缺乏这种相互性之故。易卜生的戏剧《皮尔·金特》，便是在他的生活环境中，随着他自己的欲望行事；这里的问题是，他毫不关心别人，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在《睡美人》的童话中，那位年轻的王子为了解救和唤醒沉睡中的公主，在时间尚未来临之前，使开始斩除荆棘，强迫公主与其相爱或性交，仅凭自己的需要或欲望，当然难得好结果。我们希望的共识与为我们共同的未来去思考去做事，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正如格言有云：“志之所至，爱亦行之”。史宾塞（Edmund Spenser）的《喜歌》（‘Epithalamion’）里，写了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秀外慧中，十全十美的像你：Tell me ye merchants daughters did ye see / So fayre a creature in your towne before， / So sweet， so louely，and so mild as she， / Adornd with beautyes grace and virtues store， / Her goodly eyes lyde Saphyres chining bright， / Her forehead yuory white， / Her chekes lyke apples which the sun hath rudded， / Her lips lyde cherryes charming men to byte， / Her brest like to a bowle of creame vncrudded， / Her aps lyke lyllies bodded， / Her snowie necke lyke to a marble towre， / And all her body like a pallace fayre， / …… / But if ye saw that which no eyes can see， / The inward beauty of her liuely spright， / …… / There dwels sweet loue and constant chastity， / Vnspotted fayth and comely womanbood， / Regard of honour and mild modesty， / There vertue raynes as Queene in royal throne， / And giueth lawes aloe. ［34］
［34］ 告诉我，你们这些商家女，在你们的镇上，可曾见过像她那样，可爱漂亮的女人，且
又像她那样温煦，外表婉丽，内心把懿德蕴藏，她秀美的眸子如兰宝石发出光彩， 她的前额如象牙般洁白。她的双颊如苹果在阳光下泛红，她的嘴唇如樱桃，令男人垂涎难耐，她的乳房像一碗乳脂，柔滑圆融，她的乳像百合在含苞期中，她雪白的颈项如大理石雕，她的胴体如华丽的宫殿，…… 可是如果你看见肉眼看不见的部分——她充满生气的肉灵的内在美，……那里住着柔情、不渝的妇道，无玷的忠诚、娴淑的贤慧、对名声的重视和得体的节操；那里，美德是女王，在御座之上，金权须布典章。第6章 理智、精神、忠诚
第25封 1月24日
我是以冷静的理智、纯洁的精神、温柔的心肠和极大的忠诚对待你的，因此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值得记忆或忘却的事，我都不会引起丝毫内心的怨恨或不满。如果说妒嫉，也许会有些，谁让我们相见恨晚呢？我的头脑是清醒的，只是当我想到你时，闭上眼睛，只觉得有无限的思念和牵挂，你已经让我陷入爱的深渊，将永远倾向你。听到你对社会、人生的见解，我不禁把我的生命和人生道路作一番比较。我高举着满满一杯生命之酒，还有阳光映照在杯口；我只是生活在内心的世界里，或者说，只是和哀怨作伴——哀怨是我强烈的内心活动。即使是我在香港中文大学客座研究时，也一直是与世隔绝的。世上有多少女子，无论她怎样一帆风顺，她在男女关系的见闻和阅历方面大概都比我广博。例如Z或是C。而我总觉得自己在处理与女人的关系上总是那么笨拙，书呆子气，局限在出神幻想的境界里；我的情怀无所寄托，总是沉沉地向地面倒垂，就像一株未经修剪的忍冬藤一样。这是像青苔一般寂寞的生命。我生活在书本和梦幻里、而家庭的日常生活仿佛是飘过耳边的一片营营声、好像草地上飞舞着的几只蝇子似的。时间像流水这般过去，而我仿佛是站在人世的边缘。后来我熬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悲哀，透出了一口气。这时我辛酸的想到，我似乎是在蒙着眼睛过活，没有懂这丰富的人生、世界。我虽曾攀过高山、越过大海，可这心里的“圣殿”却不曾瞻见。我们相处这几个月，被你称之为“呆”，足见我的简陋无知，对我将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啊！如果要继续生活下去，不能跳出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不成了一个睁着眼的瞎子吗？你难道不能感到我是在怎样一个极端不利的环境里挣扎吗？我多么渴望改变和补偿啊？你给了我这样的机遇，让我那充分的内心生活得以有喧泄的可能。我多年来养成的自觉和自我分析的习惯及对人生的揣测、累赘迂阔的书本，将为我抒发感怀，提示人生做经验交换。这次我们在一起长谈令我感怀至深，当我听完你的话，我陷入了怎样一种状况中啊？我在我的幸福之前战栗起来了，我不能自制了；在我的心像之前，我懂得了你的感情。也许我不是唯一懂得你的人，世界上并不是没有相同的心灵。你是我认识的心灵，因为这是在我心像中活现出来的。也许你赞称我的话、有些是对的。我必须坦率告诉你，我在你神圣的心灵中才是个这样的映像。我知道我的灵魂是会有污染的，我胡思乱想过，胡乱猜疑过……也曾胸怀脆弱过，但除掉你的爱情外，世间能有更好的东西来温暖我的心么？我能够找到其他任何一种可以赞美的东西吗？可是你给我的爱情只要和我的心灵相合，不要太多，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因看见我的心灵空虚而感受痛苦。一个作家的作品如果和他的理想不符，他会感到苦恼的。然而他的理想是什么呢？一种思想、一种幻想已经重新钻进他的脑袋里。但像你这样爱好，只是独一无二的。倘若你眼见你的理想不能或没有实现，那是痛苦而可怕的。因为那不是丧失一种理想，而是丧失全部心灵、丧失整个生命。我的槑，看清你的H，凡他不配有的东西，不要给他。你的理想一部分是由于我、一部分是由于你的高贵心灵中的美好欲望相合而成。抛开他吧！我不能难为你，可这确是我的心理话。我固然想配得上你的惠爱，因为我的如火如荼的热情在我胸中燃烧着。它引导我到美丽的境界、到伟大的境界、到莱茵河畔，密西西比河……我多么希望你给我写信，但是我不能乞求，它应该来自自己的内心。虽然我这里少有你的文字记录（文字的记录可以作为见证，包括给自己或给别人），可你的话却留在我心理，只为你我见证，不需要为别人知晓，任何时候都只在我心理发音、歌唱。我傻得是不是有点可怜、可悲？也许你喜欢的正是这种傻气吧！我为自己塑造一个没有权威的梦幻理想偶像、奉献给你，你不会感到后悔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在cinema度过的日子，冬天里的一把火也许会把电压升高到220伏；而阴谋的代价不会让人那么轻松的、无牵挂的死去。它要接受上帝的惩罚、灵魂的清算。我要让你那冰点的手加温到76℃，因为那应该是我们共同的东西。如果上帝对我说——看！你爱的人她将不属于你，她将要航向无涯的海，你愿意与她同行吗？我将情愿握紧你的手由岸边跃下……。When I try to tell you / What your love has meant to me / Words fall， for thoughts get lost in a romantic reverie. / If I wrote a thousand pages， / Still you’d never guess. / For how could I describe to / You this perfect happiness ？I wish I had a poet’s pen to tell you what I feel / All my hopes and dreams / In honeyed phrases to reveal / I strive to speak love’s golden language / But what can I say？ / The heart is silent—— / And words fail its secrets to convey.（Patience Strong Words Fall） ［35］
［35］ 诉衷情：我曾想告诉你，你的爱对我有多大意义，可是不知该怎么说，因为思绪都迷失在过去的绮想里，即使我写上一千页，你还是猜不透，因为我怎能向你描述这完美的幸福？ 我愿有诗人之笔，告诉你我的感受，用甘美的字句诉说我的希望和梦想，我试着用爱的金色语言，可是我能说些什么？，内心默默几个字怎能说尽我心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