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去了南国就会有救吗?”姬凌霄一脸纠结的看着我。“我不会让你去做这种无谓地牺牲,玥儿……我们一起走吧!”姬凌霄突然紧步上前抓住我的手,那热切的眼神看得我面红心跳。
我急忙甩开姬凌霄的手,向后退开几步道:“哥,你胡说什么?”
姬凌霄面色黯然,苦笑道:“玥儿,事到如今,我就把之前的那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姬建文的儿子,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本是姬建文的朋友段佑之子,这么多年来,姬建文从来没有把我看做亲生儿子,所以才有我负气离去三年,但是,玥儿,你知道吗?自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那一刻,我心里是百感交集,玥儿,我喜欢你,你可知晓?”
听了姬凌霄的一席话,我恍如梦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姬凌霄接着说道:“我自知后来你喜欢上了八王爷,看你为他痛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那时聪慧的你是否有所察觉?不过我那时深有自知之明,自己无法与八王爷相比,所以我告诉自己只需安心的做好哥哥这个身份就好,然今日得知你要去和亲,我心里的情意全然涌上心头,我不准你嫁给那个什么契丹王!不准!我不准!”
姬凌霄颇动容的说出这些话,听得我心里涌上些许怅然。但是此时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于是我沉声道:“哥,既便如此,玥儿还是始终把你当作我的亲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如今我去和亲之事已成定局,我们若是一起走了,姬府恐怕就要株连九族了,还要背负臭名于世,哥哥此时怎么泛起糊涂来了呢?”
姬凌霄听了只是一脸颓然,他盯着我道:“当真……改变不了吗?”
“改变不了!”我亦是坚决的回答了他。
姬凌霄听了,不再言语,踉踉跄跄走出我的闺房。临末,还是撂下一句话,“这是你选择的路,还望你好自为之!”便匆匆离去,不再回头。
这难道真的是我选择的路?如果不是那幅画卷,我又怎么会想要去和亲,又怎么会离开八王爷呢?心里没来由的对那个契丹王心里一阵抵触和怨愤……
庆熙元年,刚入冬。我前往契丹国和亲的那一天,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也是皇上为我选的黄道吉日,站在姬府空旷的院落里,抬头可见无比晴好的天空,万里无云,我梳了一个双鬟望仙髻,发髻交叉插着金丝凤头簪,头戴紫金镶花冠,耳上也坠着金边翡翠玉环,穿一身绛红色金边百蝶穿花绣纹棉袍,看见铜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肌肤胜雪,指若青葱,我竟然有些辨认不出来,这样一副好容貌就要埋葬在西域了吗?
姬府阖家大小全立在门口等候,我看到此情此景,在姬府生活的这段日子全部浮现在眼前,不觉眼中一热,潸然泪下。
“郡主,不要哭啊……小心哭花了妆……”一旁的绿萝小声提醒道,说着用锦帕为我拭去泪水。
姬建文面上虽然显着笑若春风,但还是能察觉到眼眶里噙着泪,再看一旁姬凌霄,表情比较复杂,发现我看他,他的眼光立即躲闪了去。
姬建文上前一步,携着我手,面露疼爱之色,他小声嘱咐道:“玥儿,你从小娇生惯养,到了契丹国,进了宫可由不得自己性子来,凡事须瞻前顾后,谨言慎行,循规蹈矩!”
我点点头,答应道:“爹爹放心,女儿凡事必会讲求分寸!”
姬建文见我如是说,略显放宽心,转而交代小柔和绿萝一路上好好照顾我。
我则盈步款款走到姬凌霄面前,欲言又止,姬凌霄看我半晌,轻叹一口气道:“你放心,你走后我自会好好照顾爹,只是你……”
“哥放心,我保证你的玥儿一定会好好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含泪道。
此时宫人开始催促了,小柔和绿萝便扶我登上马车,临行前我最后望了一眼姬府,最后望了一眼姬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