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浊峰雪山上,白雪皑皑,仿若千百年未曾变过,花千骨一袭单薄的粉色纱裙,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如精灵一般动人。
白子画反掌间手中多了一件鹤羽大氅,仔细的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单手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
云山雾霭的仙境,两个雪白的身影深深的凝望着,梦中彷徨已久的容色,此情此景近在咫尺。
花千骨轻踮脚尖,身体半悬空中,撒欢的旋转着,雪色绝伦,如梦如幻,白子画微扬头看着她,唇间嘴角划着好看的弧度。
片刻落地,背对着他俯下身子,猛地回头,一个雪球朝着白子画身上丢去,他也不躲闪,任由雪球划上他洁白的衣襟,散开,顺着长衫慢慢落下。
“小骨,又淘气。”瞬移到她身边,捉住她的手腕中还有一颗没来得及丢出的雪球,雪球瞬间融化,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中。
“冷么?”温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侧。
“不冷。师父。”花千骨羞涩的低眉浅笑,忽而眼睛一亮,笑着说:“我们来打雪仗吧?但是师父不能用法术。”
她想起上次来雪山,师父挥手间,数百个雪球从天而降把自己砸的无处可逃,狼狈不堪。
“好啊。”话音未落,一个雪球冲着毫无防备的花千骨飞来。
“啊!还没准备好呢,师父赖皮!!”看着转瞬就离自己十几步外的白子画,花千骨不由叫着。
採得枝头细雪,飘零胭脂落花,遥望去,天地一色,追逐嬉戏,他跑,她笑,惟愿时光静止,此刻便永远。
花莲村的院落中,两人缓缓下落,十指紧扣,他们又回来了。
“要好好打扫一下。”师徒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言罢相望着一同笑了起来。
还如那年下山游历时,他劈柴,她扫尘。
抬起头看着院落中忙碌的白子画,往事一幕幕呼啸而过,墨冰,师父。。。
将一盏清茶送到他手中,她低眉浅笑“小骨该叫师父还是墨大哥?”
“小骨在取笑师父?”白子画看着眼前憋不住笑的人,佯装温怒。
“徒儿不敢。”花千骨虽口中这样说着,还是笑着跳开了:“我去摘桃花。”
片刻过去,花千骨小心的捧着一盏桃花羮从屋内走出来,“师父尝尝味道。”
白子画微微怔住,嘴角上扬,接过桃花羮。一勺羹在口中化开,有多少年没再吃过桃花羮,她不在的时日,他又何须吃饭。
“师父,好吃么?”花千骨双手托腮看着默不作声的白子画。
“好吃。”白子画抬头迎上她的眼波,“吃了你的羹,是不是要给你笑一个?”
“师父不是卖笑的。”花千骨眨着眼睛,满目含情。
白子画指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将桃花羮放在桌案上,将她的双手紧握住,将面颊覆在她的掌心,轻轻阖目,呼吸深沉,桃花羮和着她的体香充慢了他的鼻腔心间。
夜色如澜,院落的长廊上,月光静默洒落,两人并肩坐在幽静的廊前,花千骨歪着脑袋嘴角含笑看着月光下的师父,如墨的长发披在他雪色的长衫上,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眉睫,闪着光亮。
她看的痴了醉了,就想生生世世这样看下去,月色下的师父神圣耀眼,美不胜收。
“小骨看什么?”白子画余光望着目不转睛的人,
“看师父啊。”花千骨婉然而笑,姿势不换。“有时觉得师父好真实,因为你一直在小骨身边,可有时又觉得师父好遥远,就像天上的月儿可望而不可及。”
“为什么?”白子画听了不由的转过身。
“因为师父是仙人,双袖不染凡尘,师父应该。。。应该住在月宫上,抱着兔子才合适。”花千骨知道胡言乱语,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头。
“那为师明日便去月宫抱兔子吧。”白子画忍着笑,冷淡开口。
“不要!小骨随便说说。”花千骨伸手抓住他洁白的衣袖,仿若他这会儿已经要到月宫去了,“你去抱兔子,小骨怎么办?”
白子画看着她,突然表情严肃而认真,反手将她拖入怀中,“小骨,我们成亲吧。。。”
花千骨想起之前他说过这样的话,不由的羞红脸庞,“何时?”微弱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明日。”他的声音也不大,可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花千骨再未开口,任由他抱住自己的臂弯紧了又紧,伏在他背上的双手也轻轻收紧,是夜,仿若生了一场梦,她真怕醒来错手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