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咕咕大叔刚一刹停山地大吉普车,鹦鹉迪马乔就按捺不住地第一个冲向椰枣树,鹦鹉迪马乔先飞到椰枣树林上空兜了一圈,然后选中一棵果实沉甸甸的椰枣树一头扎了下去。“孩子们,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库鲁曼泉眼洗洗脸,也可以攀上椰枣树摘些椰枣吃。”叽叽咕咕大叔伸了一个懒腰,“我要在车上睡一小会。”
“叽叽咕咕大叔,现在是上午九点钟,一天刚刚开始,怎么就给我们一个小时时间哪?”齐天天跳下山地大吉普车说。“天天,今天白天,我们要穿越喀拉哈里大沙漠,在黄昏时分赶到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所以只能给你们一个小时。”叽叽咕咕大叔拿起那只水牛皮水桶拍了拍,“子弹,你回来时,打一桶泉水。”
“好嘞。”子弹接过水牛皮水桶,又挥了下手,“天天,乐乐,咱们先去库鲁曼泉眼。”
库鲁曼泉眼大约两米方圆,白亮亮的泉水翻着雪浪花,“咕咚、咕咚”地涌出来。
三个孩子快乐地手拉手跑到泉眼边。
齐天天立即俯身喝了一大口泉水。“哇,泉水又凉又甜,像冰镇汽水。”齐天天高兴地大叫。“嘿,我喝出来了,是冰镇柠檬汽水。”常乐乐的小圆脸上也乐开花。“嘿,天天,乐乐,你们俩要是再吃上一个‘科克布姆’果子,那感觉就是神仙了。”
子弹喝了一大口泉水,又用水牛皮水桶打了一桶清亮泉水。
子弹所说的“科克布姆”其实就是芦荟。
在布鲁曼泉眼四周生长着十几棵一米多高的芦荟,金黄色的像宝塔似的树身,绿色的像雨伞似的树冠。
只是,这里的芦荟与中国的不同,树冠上竟然垂下了许多像黄瓜似的果实,绿油油的,表皮有毛刺,两端微微泛起点鹅黄,真像是结了一条条黄瓜。
齐天天又喝了一口泉水,就起身走到一棵“科克布姆”树旁,伸手去摘那像黄瓜似的芦荟果实。“呀!”的一声,齐天天一声惊叫,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可是,迟了,一股绿色的汁液似喷枪,射了齐天天一身一脸。“哈哈哈——!”子弹快活地大笑起来。“嘻嘻嘻——!”常乐乐也幸灾乐祸地笑了。“天天,你这个中国小猴子太着急啦。”子弹又用泉水洗了把脸,“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种‘科克布姆’果子,我们布希曼桑人又把它叫做‘喷液黄瓜’,它的果实能吃,酸甜,成熟后就长得像黄瓜,用手一摸,就能喷射出一种绿色的汁液,十分有趣。”
“子弹,你耍我。”齐天天抹了一点喷到脸上的汁液尝了尝,立即又眉开眼笑了,“子弹,乐乐,你们也来喷一下吧,这汁液酸甜酸甜的,好吃极啦。”
就在这时,“无花果,无花果。”鹦鹉迪马乔那欢快的叫声从椰枣林那边传了过来。“嘿,子弹,鹦鹉迪马乔这呆鸟,遇到好吃的果子,它永远只知道叫‘无花果,无花果’。”齐天天说。“哼,子弹,鹦鹉迪马乔这家伙对你可不怎么样,你该不会忘记鹦鹉迪马乔给你的见面礼物竟然是一团白色的屎蛋。”帮乐乐很有些煽动性地挤了挤眼睛。“天天,乐乐,我对鹦鹉迪马乔这呆鸟也有些看法,咱们找机会整蛊它一下,怎么样?”子弹说。“我赞成。”齐天天举起了一只手。“我更是特别赞成!”常乐乐举起了两只手。
于是,三个孩子的圆脑袋凑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叽叽咕咕大叔的叫声:“子弹,天天,乐乐,出发喽,去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喽!”
③乘热气球
黄昏时分,叽叽咕咕大叔驾驶山地大吉普车驶入了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
这座在南非仅次于克鲁格国家公园的第二重要的公园坐落在库鲁曼泉眼西北约300公里处,沿了360公路行驶很容易到达。公园的边界是奥布河(Auob)和诺索布河(Nossob)。这两条河流的河床其实已积满黄沙,河水一个世纪只流动一次或两次。在这片起伏不平、令人迷惘的广大地区,若要从氧化了的红色沙丘中分辨出河道,靠的只是长在河床上的那些高耸的常绿的猴面包树。
虽然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的面积只有克鲁格国家公园的一半大,但却与邻国博茨瓦纳的大羚羊野生动物保护区合而为一,形成非洲大陆最大的一块大羚羊保育区。
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拥有三处狩猎观景旅馆,分别是位于东边的诺索布(Nossob),位于西侧的马塔马塔(Mata
Mata)和位于南端入口的特维里威伦(Tweerivieren)。
三处狩猎观景旅馆,只有特维里威伦能够看见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里最令人惊讶的鸟类景观及喀拉哈里沙漠里最庞大的一个狮群。
在这片由沙漠草原构成的地区,地面上点缀着低矮的灌木和一些较高大的金合欢树;那种令人惊讶的鸟类景观当然是指善于交际的织布鸟在大株(
CameIlhom)里构筑的大巢。这些由织布鸟共同搭建起来的窝巢看起来就像是稻草或茅草盖成的屋顶。巢的直径可能长达4公尺,足以容纳200只织布鸟。织布鸟整年呆在大窝里,在下了一场场适量的好雨后繁殖后代。
高雅的小猎鹰是非洲体型最小的肉食类猛禽,它也把家筑在这里。一对猎鹰可能要占去织布鸟巢里一间或两间卧房。这两种鸟能和平共处在一块儿,其实也是一种共生关系。织布鸟建筑的巢非常凉爽,在炎热的喀拉哈里大沙漠无疑是一个上佳的住所。然而,这些巢在面对蛇及獾等肉食性动物时却非常脆弱,尤其蛇及獾等肉食动物经常会为了找寻蛋和雏鸟而攻击织布鸟巢。这样,猎鹰住在其中,虽不能完全阻止蛇及獾的侵害,多少也能起些阻吓作用。
傍晚六时许,叽叽咕咕大叔在特维里威伦狩猎观景旅馆管理处前刹停了山地大吉普车。
管理处其实就是茅草搭的塔状茅屋,茅屋无门无窗,里面坐着一个老老的黑人,瘦瘦的。一只眼睛和一个胳膊没有啦,几乎没牙的嘴蠕动着,咀嚼着一种类似烟叶的树叶。“嘿,恩杜穆,我的老朋友。”
叽叽咕咕大叔跳下山地大吉普车,与这个老老的黑人碰了碰鼻子。“嘿,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我的老朋友,你可有日子没来特维里威伦巡视了。”老老的恩杜穆擦了擦嘴角流下的绿色汁液。“恩杜穆老兄,这段时间,我正领着两个中国的小朋友漫游南非呢。”叽叽咕咕大叔摇手一指,“瞧见吗,那个中国小男孩叫齐天天,中国小女孩叫常乐乐,那个布希曼猎童,恩杜穆老兄,你应该认识。”
“哈,是子弹呀。”老老的恩杜穆大叫一声,笑了。“恩杜穆大叔。”子弹跳下车,与这个老老的黑人碰了碰鼻子。“你好,恩杜穆大叔。”齐天天也跳下车,与恩杜穆碰了碰鼻子。“恩杜穆大叔,你怎么没了一只胳膊呀?”常乐乐跳下车,在与恩杜穆碰了碰鼻子后,好奇地说。“哈,孩子们,大叔的这只胳膊被喀拉哈里狮群的狮王,雄狮曼萨多咬掉啦。”恩杜穆又揉了揉那只瞎了的眼睛,“哈,狮王曼萨多还一巴掌打瞎了我的一只眼睛”
“天天,乐乐,狮王曼萨多很厉害的,不但伤了恩杜穆大叔,还曾咬死过两个白人游客。”子弹说。“天天,乐乐,子弹说得没错。”叽叽咕咕大叔掂了掂手中双筒猎枪,“不过,狮王曼萨多已经老了,可能在最近退位了。恩杜穆,我说得对吗?”
“是的。”恩杜穆点了点头,“狮王曼萨多就在一个星期前,被三只流浪雄狮赶下了王位,喀拉哈里狮群也被这三只流浪雄狮接管了……噢,不说这些了。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老弟,你今晚就带孩子们住4号狩猎观景小屋吧。”
狩猎观景旅馆其实就是一大片高的棕榈林。近三米高的大树无枝无叶,只有一个塔状的阔大的树冠,结满了沁香的油棕果。
在每棵大树的中部,智慧的布希曼人建起了一个个无墙无窗的小屋。小屋十分奇特,绕棕榈树的中部用油棕皮条固定了一个圆形的塔楼,宽大的树冠恰就成丁屋顶。
每个这样的棕榈小屋可住5个人,每人每晚宿费100美元。每间小屋配一架夜视望远镜和5床毛毯。上下南一条十几米长的绳梯出入。
整个狩猎观景旅馆只有恩杜穆一个管理员,负责收费和发绳梯。
由于叽叽咕咕大叔是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的巡视员,恩杜穆决定不收任何费用。
叽叽咕咕大叔从恩杜穆那里领了绳梯,就驾驶山地大吉普车七转八拐地找到了那棵棕榈树。
叽叽咕咕大叔刚一刹停山地大吉普车,鹦鹉迪马乔就扇着翅膀飞进了4号狩猎观景小屋。“嘿,子弹,鹦鹉迪马乔这呆鸟最会享受啦。”齐天天跳下车,悻悻地说。“可不是,我们还没下车,它就进屋啦。”子弹跳下车,一边拖拽绳梯一边说。“子弹,天天,今晚最好让鹦鹉迪马乔睡在你们俩中间,我可不愿意挨着那家伙睡了。”常乐乐跳下车,立即卖力地帮着子弹拖拽绳梯,“你们不知道吗,鹦鹉迪马乔那家伙昨晚竟学我打呼噜,吵得我一晚上睡不着觉。”
“嘿,乐乐,今晚你就别睡觉喽。”子弹说。“为什么?”
常乐乐瞪圆了眼睛。“常乐乐,你真是个小笨猪。”齐天天撇了撇嘴,说,“咱们今晚住狩猎观景小屋,又有夜视望远镜,当然能看到很多动物啦。”
“乐乐,天天说得对。”叽叽咕咕大叔将山地大吉普车熄了火,跳下车,从子弹那里接过绳梯,徐徐展开,“如果运气好,我们说不定能看见大猩猩呢。”
叽叽咕咕大叔说完,抡圆了胳膊用力一甩,就把那绳梯像撒渔网似的抛了一个弧线,恰搭上了小屋梯口。“嘿.冲啊,我齐天大圣来也!”齐天天发一声喊,猴子似的先爬上小屋;子弹也不逊色,“蹭!蹭!蹭!”只几下,也爬上了小屋:轮到常乐乐.则笨手笨脚的半天也爬不上去,还是叽叽咕咕大叔用头顶了一下常乐乐的胖屁股,她才爬了上去;等叽叽咕咕大叔也爬上小屋,天便黑了下来。
远处的特维里威伦淡水湖的最后一抹夕晖消逝了。
一大群汤姆斯瞪羚在湖畔饮完水也在夜色中消逝了。数千只沙地松鸡涉水到湖中,让腹部羽毛吸饱水,然后在头鸟的一声清脆呜叫之后,呼啦啦地消逝了。
一大群火烈鸟也在空中火红地一闪,也消逝了。
喀拉哈里大沙漠奇诡的夜开始了。
突然,树冠上掉下一个肉头肉脑的家伙,把大家吓了一跳,齐天天捉住一看,竟是一只有着奇特大鼻子的猴子。
叽叽咕咕大叔说,这是一只懒猴。
子弹则说,这是一只公懒猴。
于是叽叽咕咕大叔又和齐天天、子弹及常乐乐与这只懒猴一起用过了晚餐,一种布希曼人爱吃的木薯饭团之后,野兽的吼声开始此起彼伏,尤其是狮子的吼声十分骇人。
突然,一只大猩猩恶狠狠地咆哮着由金合欢树林深处奔出。
此时,月亮出来了,月光如水银泻地,十分明亮,可以看见这头大猩猩是一头雄性大猩猩,健壮得像根闪闪发光的黑色大柱子,它半蹲半站着,深陷的眼睛闪着绿光,有弹性的黑色大鼻孔下,长着一缕银白的胡子,巨大的手臂一只放在臀部,一只拖着一只动物。
定睛细看,乖乖,竟是一头小狮子被它弄死了。
小狮子口里仍在流着血。
再细看,发现这头雄性大猩猩的脖子上吊着一只小猩猩。
子弹悄声说:“那只小猩猩最多才出生三个月,一出生便由雄猩猩抚养”
“没错,子弹说得对。”叽叽咕咕大叔也悄声说,“这种银须大猩猩在喀拉哈里金合欢树林里有一小群,这种全身披黑毛,有银白色胡须的雄性大猩猩体重可达五六百斤重,你们别看这只雄性大猩猩面丑,手脚却十分硕大,十分有力,敢于同狮子和豹子搏斗。”
“嗯,我猜想,这只不自量力的小狮子,一定是在片刻以前曾惹怒了这只大雄猩猩。”子弹悄声说,“小狮子是被大雄猩猩活活捏死的。不过,天天,乐乐,你们就等着瞧好戏吧,小狮子的父母很快就会来报仇的。”
“子弹说得对,天天,乐乐,咱们就等着瞧一出好戏吧,一定十分精彩。”叽叽咕咕大叔说完给双筒猎枪压了两颗子弹。“叽叽咕咕大叔,我有点怕。”
常乐乐颇着声音说。“常乐乐,你真是个没用的小蠢猪。”齐天天说,“咱们在这么高的树上小屋里,狮子怎么会吃到我们呢?”
“对,天天说得对。”子弹也悄声说,“乐乐,你就放宽心吧,咱们一起看一出好戏吧。”
果然,狮吼声不久又起,一只十分肥大的老雄狮抖着一身乱麻似的鬃毛奔了过来,那根钢鞭似的长尾巴,不断挥舞,来势十分凶猛。老雄狮很快发现了死去的幼狮,用鼻子嗅了嗅,便发疯似的狂啸一声,朝大雄猩猩扑去。大雄猩猩见势不妙,立即攀住了叽叽咕咕大叔和齐天天、子弹及常乐乐居住的棕榈树,一扬手,竟然将小猩猩甩了上来。
齐天天一下子抱住了小猩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大雄猩猩吼声如雷,震天动地。
那头老雄狮也狂吼着,就是不敢走到树前来。“天天,我认出来了,这头老雄狮就是老狮王曼萨多。”子弹说。“嘘,别出声。又有三头狮子跑过来了。”齐天天悄声说。
果然,又有三头母狮跑了过来。“这三头母狮也许是老狮王曼萨多新组建的家庭。”叽叽咕咕大叔说。
的确,这三头母狮是听到了老狮王的召唤,从金合欢树林的深处跑过来增援的。
四头狮子围住了叽叽咕咕大叔和齐天天、子弹及常乐乐居住的棕榈树。
那只小猩猩在齐天天的怀里吓得直哆嗦,齐天天也惊恐得周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