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桔河的猎豹
桔河(orange
river)是南非第一大河。这条长达2000公里的大河挟带几乎所有河系四分之一的水量,如巨蛇般恣意地流向犬西洋。桔河两岸一向以青葱、翠绿的河岸被南非人民广泛利用,栽培棉花、菠萝和葡萄,与周围干燥的沙漠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桔河从莱索托王国的塔巴纳思特莱尼亚纳山发源,流经享德里克·弗武尔湖,穿越桔自由邦省和开普省北部。在阿平顿一带,桔河的河床变宽,河中分布了近二百座岛屿,其中最有名的一座是康农岛,岛上生活着一大群南非最著名的金翅蜂鸟。
在阿平顿以西110公里处的卡卡马斯附近的奥赫拉比斯(Aug了abies),桔河哗啦啦地往下倾泻,壮观的水势形成了世界上第六大瀑布之一的奥赫拉比斯大瀑布。在旱季,桔河的水量会减少;但是一进入雨季,桔河的上游往往因暴雨造成的山洪而使河水流量巨大,瀑布因此而变得惊人的急湍,直泻的水流向前迸发出一道猛烈的水柱,然后以每小时超过四亿公升的水量飞进出来,滑下56公尺高的瀑布,跌落人一条从花岗岩岩床凿出的深峻峡谷,接着又下坠了5公尺,形成第二波一连串瀑布,水瀑再跌落入一片平原,大量水花溅入空中,把整个平原罩在一片潆潆的雾气中,这片瀑布和长达18公里的桔河峡谷,就构成了南非奥赫拉比斯国家公园。
叽叽咕咕大叔驾驶山地大吉普车载着齐天天、常乐乐和鹦鹉迪马乔.是在接近正午时分抵达奥赫拉比斯瀑布国家公园的桔河峡谷的。“嘿,天天、乐乐,咱们在这片桔河峡谷平原休息一下,看看桔河的动物。”叽叽咕咕大叔刹停吉普车,拿着双筒猎枪和望远镜,跳到了草地上。
齐天天也拎着大象皮猎袋跳下了车。
常乐乐空手下车,可是她很快就在草地上摘起五颜六色的鲜花来。
鹦鹉迪马乔飞到了一棵硕大的无花果树上,啄食黄澄澄的香甜无花果,以补充能量。“哇,叽叽咕咕大叔,这里的动物真多呀。”齐天天惊喜地大叫。“那当然,天天,不是叔叔自夸,在这条峡谷的桔河平原,你能看到野牛、斑马、角马、羚羊、狮子、猎豹、鬣狗、野狗、疣猪、犀牛和长颈鹿,桔河的河水里,你还能看见河马和鳄鱼,以及许多鸟儿。”,叽叽咕咕大叔举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动物。
齐天天也手搭凉棚,眺望桔河两岸。
天空中飞翔着许多鸟儿,皆色彩鲜艳,有侏儒翠鸟、百合色胸脯的金丝雀、淡黄色的织布鸟和食蜂鸟,还有一种鸟儿跟墨水瓶一样大小,翅膀是纯黑白花的蜡染印花般的图案,它十几只一群,往往超低空飞行,如一阵风一样地在人的眼前掠过。
桔河的浅水里站着一只非洲秃鹳,样子令人恶心,它皮包骨的脖子上挂着摇来摇去的嗉囔,淡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十分邪恶的神色。
一只雪白的鱼鹰爪子里抓着一条吃了一半的鲈鱼,低空掠过一头在浅绿的草丛中打呵欠的母狮,朝一棵金合欢树飞去。
一头雄狮,头很大,黑鬃,伸着四肢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眯着黄绿色的眼睛,嘴巴大大地张开,十分慵懒地在草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就缓缓地走到母狮身边,卧下,朝正午阳光下安然吃草的成群的斑马、角马和瞪羚张望。
母狮则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吓人的、充满威胁的咆哮。
这下子斑马、角马和瞪羚们皆撒足狂奔起来。
它们全力跑了50米左右,又停下,狐疑地转过身来,大惑不解地看着狮子,似乎在说:哥们,吓我们啊。
离狮子很远的一片草地上,一头一尘不染的猎豹正漫不经心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猎豹是猫科动物中最美丽、最敏捷、最有速度、也是最有野性的。”叽叽咕咕大叔一边说,一边将望远镜递给齐天天,“天天,你好好看看这头猎豹,桔河的猎豹是非洲最漂亮的。”
“叽叽咕咕大叔,我最喜欢猎豹。”齐天天举起了望远镜。
果然,这真是一头美丽的豹子。
正午的阳光照耀下,猎豹斑点清晰,皮毛光鲜;猫一般的圆脸上两只绿色的灼灼如灯笼般的大眼睛,下端挂着两点泪斑,它的瞳子如钻子,闪着冷酷无情的寒光。
这头猎豹看似悠闲地朝附近的一群转角牛羚和格兰特瞪羚走去。
羚羊们的举止令人感到有些怪异,它们站在那儿,大睁着眼睛盯着猎豹,然后竟朝着猎豹走了过去。“叽叽咕咕大叔,这些羚羊是不是近视眼?”齐天天不解地问道。“天天,不是的。这些转角牛羚平时就有点疯疯癫癫。加之大多数羚羊都喜欢盯着狮子或猎豹,并经常像这样走近,只给自己留下紧急时刻能够逃脱的距离。”叽叽咕咕大叔摘下水牛皮酒袋,呷了一口酒,“不过,这些转角牛羚做得太过火,格兰特瞪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如此。它们其实是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跑开.像被神灵施了魔法似的。”
转角牛羚是一种大个的、褐色的、皮毛闪亮的羚羊,腿上长着暗铜色的斑。它们大约有上百只,皆表情怯怯的,打着响鼻,前腿在草皮上跺着,大而亮的褐色眼睛紧紧地盯着猎豹的一举一动。
格兰特瞪羚则躲在转角牛羚群里,表情因为恐惧到了极点而显得怪怪的,它们那漂亮的褐色眼睛也紧紧盯着猎豹。
猎豹装着没理会羚羊们.它弓身、压腿,然后伸了个懒腰,钻子般冷酷无情的眼睛就盯着远处的一棵大无花果树下的一群狒狒看。狒狒们也看见了这头猎豹,一头披着如公狮般棕毛的雄狒狒就开始大声地谩骂猎豹,大群的狒狒也同时开骂。
猎豹似乎被骂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收了目光.扭头去看桔河岸边的一只孤零零的白犀牛。
这是一头十分健壮的公犀牛,一只白鹦陪着它,当犀牛行走时,白鹳跟在它后面;当犀牛小跑时,白鹮就跳到了它的背上。犀牛是近视眼,没有看见不怀好意的猎豹。而猎豹也不可能袭击犀牛,它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天天,猎豹在声东击西,”叽叽咕咕大叔又呷了一口酒,悄声说,“瞧着吧,它马上就要开始出击啦!”
齐天天举起望远镜,紧张地盯着这头猎豹。
果然。猎豹又装着不经意地斜睨了羚羊一眼。
齐天天顺着猎豹的目光看见了一只格兰特幼瞪羚。
猎豹又装作不经意地走了几步,缩短了与那只格兰特幼瞪羚的距离。
突然,猎豹闪电般跑动起来,其快如风,像一把匕首,朝那只格兰特幼瞪羚刺去。
转角牛羚和格兰特瞪羚群“哗”地一下散开,朝峡谷平原飞奔而下。
猎豹加速,加速,再加速;格兰特幼瞪羚拐弯,拐弯,再拐弯。“瞧着吧,天天,猎豹最快时速可达70公里,一会就能捉住幼瞪羚。”叽叽咕咕大叔又呷了口酒,说。
果然,只几个回合,猎豹就一爪扑翻了那只格兰特幼瞪羚,并立即咬住了它的咽喉。
这只格兰特幼瞪羚很快就咽了气。
那只母狮一直在远处留意着猎豹的出击。此刻,母狮小步溜溜地朝猎豹跑来。
狮子一直有抢夺其它肉食动物猎物的嗜好。
猎豹深知这点。它立即将咬死的格兰特幼瞪羚藏在一米高的草丛中,然后快速跑离隐匿点。
猎豹跑到了矮草地上,装作一副没有捉到猎物,很沮丧的样子,猎豹的表演很逼真,垂头丧气的样子令远远跑来的母狮也很扫兴。
不过,母狮也十分狡猾,并不完全相信猎豹的表演。
母狮开始搜寻猎豹可能存放猎物的地点。母狮东瞅瞅,西看看,找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什么猎物,就蹲在草地上,望着猎豹远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然后,就表情讪讪地走了。
这一切,全被另外一个狡猾的猎手看在了眼里。
这是一只双耳有着黑白花斑的野狗。野狗十分狡猾,它看见了猎豹藏匿格兰特瞪羚的地点,却不露声色,因为母狮跑了过来,况且猎豹也没走远。做为单只的野狗,它惹不起狮子和猎豹,所以它不露声色地躲在远处草丛中注视着这一切,寻找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狮子走远了,猎豹还没有回来。
这只野狗立即行动,快速地跑到藏匿格兰特幼瞪羚的地点,叼起幼瞪羚就拖着走。
猎豹发现了野狗的卑鄙举动,立即冲向野狗。
然而,十几只增援的野狗已经赶到。
猎豹无法与野狗群抗衡,唯有悲愤地仰天叫了一声,就一步三回头地朝桔河岸边的矮草地走去。“叽叽咕咕大叔,我看最狡猾的就数野狗。”齐天天放下望远镜说。“是呀,天天,我们布希曼猎人称狮子是英雄,猎豹是勇士.而把野狗称作小偷。”叽叽Ⅱ^咕大叔又举起水牛皮酒袋,呷了一口酒。
突然,朝桔河岸边走去的猎豹“嗷呜——”一声惨叫,跟着朝这边慌不掸路地跑了过来。
齐天天眼尖,立即看见了猎豹的背上捕了一支羽箭.
“叽叽咕咕大叔,猎豹中箭啦”齐天天惊叫一声。“是呀,天天,我还看见一个布希曼猎童就在后面紧紧地追赶呢。”叽叽咕咕大叔呷了一大口酒,说。
果然,一个身材细瘦,臀部窄小,腿特别长的年约十二、三岁的布希曼猎童,斜挎着弓和箭袋,右手抓着·支长矛,左手提着一圈绳子,存后向紧紧追赶。
猎豹由于受伤,鲜血顺着箭伤越淌越多。
猎豹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终于,布希曼猎童在追赶猎豹大约20米的距离时,左手提着绳子抡了几圈,一甩,“嗖”地一声,一圈绳子呈抛物线飞出,“唰”地一下套住了猎豹的脖子,猎豹踉跄了一下,扑翻在了草地上。
布希曼猎童像瞪羚似的几步跳到了猎豹身旁,一下刺死了受伤的猎豹。“子弹!”叽叽咕咕大叔突然大叫,一声。
那个布希曼猎童抬起头,立即就笑了,闪光的白牙把他圆圆的、炮弹似的脑袋分成了两半,真是灿烂动人。“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大叔,你不是在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里当巡视员吗,怎么跑到奥赫拉比斯国家公园里来啦?”
这个叫子弹的布希曼猎童一边拔着长矛,一边揪了把青草擦拭矛尖上的豹血。“嘿,子弹,大叔正受朋友之托,带两个中国小朋友漫游南非呢。”叽叽咕咕大叔又举起水牛皮酒袋,呷了口酒,然后将酒袋口扎牢,挎在了身上,“子弹,这个中国男孩子叫齐天天,绰号中国小猴子;这个中国女孩子叫常乐乐……”
“嘿,子弹,我的绰号叫‘齐天大圣’。”齐天天与子弹一左一右地碰了碰鼻子。“天天,
‘齐天大圣’是什么东西?”子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噢,齐天大圣是中国的一只神猴,法力无边……就是……上天入地.刀枪不入,还会72变……”齐天天眨了眨黑豆子似的大眼睛,说。“哦,我明白啦,你就是一只中国小猴子。”子弹又揪了把青草把长矛擦干净。“嘿,子弹,”常乐乐走过来,与子弹一左一右地碰了碰鼻子,“你别听齐天天瞎吹,他除了会爬树,再没别的本事啦……”
“哼,子弹,你知道常乐乐的绰号叫什么吗?”齐天天撇了撇嘴.说,“她的绰号叫‘小笨猪’。”
“咦,天天,你说错了。在我们南非,疣猪可是既聪明又狡猾的动物,一点都不笨。”子弹说。
子弹的话音刚落.常乐乐就开心地笑啦!
“好啦,好啦,子弹。”叽叽咕咕大叔又挥了下手,说,“前些日子,你爸爸还托人捎信给我.说你在齐齐卡马国家公园里猎杀了一头猎豹,唔,要加上这头猎豹,你离布希曼猎人的出师礼还差几头猎豹呢?”
“叽叽咕咕大叔,什么叫布希曼猎人的出师礼呀?”齐天天说。“噢,天天,是这样的。”叽叽咕咕大叔取下双筒猎枪,摩挲了一下枪托上裹着的那团黑色鸵鸟绒毛,“要成为一名正式的布希曼猎人,桑人男孩子必须在他13岁时,在南非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猎杀一头凶猛的猎豹,而且声明不许用枪,只能用弓箭和绳子,而且每猎杀一头猎豹,就要剥下猎豹的皮,通过邮局树寄回给自己的父亲,并且要在胸前用匕酋刻出一个疤痕,来记录你曾经杀过一头凶猛的豹子,当然,每个疤痕都有自己的意义,比如说,右胸上有一条疤,它代表你在南非的北方猎杀了一头猎豹;假如是左胸的下方有一条疤,则代表你在南非的南方猎杀了一头猎豹;当一个桑人男孩子在他13岁生日来临时,在胸前刻出了四条疤痕,那就证明他出师了,可以使用猎枪,成为一名正式的布希曼猎人了。”
“子弹,你的胸前刻下了几条疤痕?”齐天天好奇地问道。“嘿,中国小猴子,我现在就要刻下第三条疤痕.”子弹说完,从腰带上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猎刀,然后脱下身上穿着的玉白色的布希曼桑人小褂,在手里挥舞了一圈,扔在草地上。
非洲正午的赤热艳阳下,子弹的黑黝黝的小胸脯上赫然可见一左一右两条疤痕。
齐天天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子弹胸前的两条疤痕是右上左下。“子弹,我没猜错的话,你已在南非的北方和南方各猎杀了一头猎豹?”齐天天眨了眨黑豆子似的大眼睛,说。“嘿,天天,你真不愧是只聪明的中国小猴子。,”子弹又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将猎刀的刀尖烧烤了一下,“我在北方的克鲁格国家公园和齐齐卡马国家公园各猎杀了一头猎豹,现在又在西方的奥赫拉比斯瀑布国家公园猎杀了一头猎豹,就差在东方的圣卢西亚湖地区猎杀一头猎豹,我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布希曼猎人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用猎枪了。否则,别人叫我子弹,我真有些不好意思。”
“子弹,你这件玉白色的布希曼桑人小褂是不是只有猎童才能穿?”齐天天捡起玉白色的布希曼桑人小褂,在手上轻轻地摩挲。“那当然,不过,我可以送一件新的给你。希望你也能在南非的土地上成为一名猎童。”
子弹说完,用猎刀在自己胸前的左上方划了一刀,鲜红的血珠立即渗了出来,在南非正午的火辣辣阳光照耀下,一片殷红……
②库鲁曼泉眼
叽叽咕咕大叔驾驶山地大吉普车行驶在去库鲁曼的了360公路上。
齐天天、子弹、常乐乐,还有鹦鹉迪马乔,挤坐在车厢后座里,一路没停地吵吵闹闹。
子弹要去圣卢西亚湖猎杀猎豹,而叽叽咕咕大叔漫游南非的行程也将在漫游了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后去圣卢西亚湖地区,所以就邀请子弹一路同行。
齐天天、常乐乐早已与子弹成为朋友,自然满心欢喜;就连鹦鹉迪马乔也对布希曼猎童子弹的同行表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鹦鹉迪马乔在由大无花果树飞回山地大吉普车的途中,不偏不斜地将一粒白色的屎弹掉在了子弹那炮弹似的大圆脑袋上,害得子弹跳进桔河里又洗又刷好一阵忙活。
库鲁曼是喀拉哈里大沙漠在南非这一侧的一个中心小镇。
著名的探险家大卫·利文斯顿(David
Livingstone)就是从库鲁曼展开深入非洲大陆中心的探险旅程。今天,游人如果去到库鲁曼,仍能看见当年利文斯顿身边黑人酋长莫法特的女儿玛丽求婚时身旁的那株杏树。
库鲁曼最著名的景观就是库鲁曼泉眼了,它被视为南非的自然奇观之一,在这个南非最干燥的喀拉哈里大沙漠里,库鲁曼泉眼那清澄如水晶般的泉水以每天450万加仑(2000万公升)的惊人速度从那些白云石山丘中涌出来。晶莹的泉水孕育了一小块葱翠的绿洲和一小片茂盛的椰枣树林。
叽叽咕咕大叔驾驶山地大吉普车驶抵库鲁曼泉眼时,正好是椰枣飘香的时候。
椰枣树上如葡萄般挂满了一串串黄澄澄的椰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