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顽皮的南非
4213500000022

第22章 河马阿多(1)

①猎鳄

叽叽咕咕人叔和那个叫子弹的布希曼猎童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乌姆杰尼河口离开那艘烟囱里不断地冒着黑烟的大轮船“秘书鸟”号。外号大胡子秃鹰的布尔人船长尼克下令派一艘小船给叽叽咕咕大叔用。小船配四名桨手、一名舵手,备足必需的口粮,四名桨手合力划桨,在这种狭窄河道,船速会比大轮船快得多。

子弹先从大轮船“秘书鸟”号的甲板上跳下小船,子弹很轻盈地落在小船上,就笑嘻嘻地朝齐天天招手:“嘿,中国小猴子,跳下来呀。”

子弹永远也搞不清中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一个神呢,还是本身就是一只普通的中国猴子,所以,子弹干脆就叫齐天天为中国小猴子。“嘿,子弹,看我的。”

齐天天脱了那件玉白色的布希曼桑人小褂,在手里挥舞了一圈,就在大轮船“秘书鸟”号的甲板上来了一个助跑,“扑通”一声,没有跳上小船,却重重地摔在了河水里。“齐天天,大笨蛋!齐天天,大笨蛋!”

鹦鹉迪马乔站在桅杆上,幸灾乐祸地大叫。“哈,齐天天变成水猴子了。”

常乐乐站在甲板上,也拍着手,大叫起来。“哈哈哈……”子弹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然而,子弹只笑了不足五秒,就“嘎”地一声止了笑,“中国小猴子,快上来,快上来,河水里有鳄鱼。”

齐天天的泳术很好,他其实是故意跳到河水里的。自从在开普敦,齐天天和常乐乐被常乐乐的爸爸交给叽叽咕咕大叔那一刻起,齐天天就被叽叽咕咕大叔管得严严的,尤其不许他下河游泳,还说什么南非的许多河流里都有鳄鱼,可是齐天天却变着法子跳到河里去玩水,别说,还真给齐天天得逞了几次。

外号大胡子秃鹰的布尔人船长尼克的大轮船在乌姆杰尼河里航行了一天一夜,齐天天却连鳄鱼的影子都不见,于是,心里痒痒的齐天天就故意跳到了河水里,他想,“俺老孙我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

齐天天在水里以为子弹在吓唬他,就一边朝子弹做鬼脸,一边很得意地在河水里放了一串响屁,“嘿,子弹,你瞧,在河水里放屁还冒泡呢,咕嘟,咕嘟,多有意思呀。”

这时候在河岩下的洞穴里潜伏的十几条大鳄鱼已纷纷出动,游得快的那条近八米长的鳄鱼只离齐天天不到三十米了。

鳄鱼王那枯树似的丑陋的头浮在水面上,拖出了像两条鲶鱼胡须似的水纹。

这时候,在大轮船“秘书鸟”号甲板上的叽叽咕咕大叔也看见了鳄鱼,他朝子弹大叫:“嘿,子弹,快把齐天天拖上小船!”

在甲板上的胖妞常乐乐也看见了鳄鱼,她吓得大叫:“齐天天,真的有鳄鱼呀,快……快……哇!”

胖妞常乐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小船上的四名桨手也发现了鳄鱼,他们齐齐地挥动木桨拍击水面,一边“呜呼,呜呼”地大叫,企图吓跑鳄鱼。

子弹则在桨手们挥动桨的瞬间,“扑通”一声跳下河去,快速朝吓得在河面乱扑腾的齐天天游去。

子弹差不多游到齐天天跟前时,就潜下水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了齐天天的脖子,子弹拖着齐天天快速朝小船游去。

这时,那条鳄鱼王已游到距离齐天天不足五米的水面了,情况十分危险。

大轮船“秘书鸟”号甲板上的叽叽咕咕大叔,这时已从船舱里拿了一支双筒猎枪出来,匆忙上了一颗子弹,就朝那鳄鱼王“轰”地开了一枪。

鳄鱼王的身体中了一枪,鳄鱼王那枯树似的丑陋的头立即潜入浑黄的水下不见了,水面刹时泛起了一缕鲜红的血花。

就在这个空隙,子弹将齐天天拖到了小船边,一名桨手双手一拽,就把吓晕了的齐天天拽上了小船。

叽叽咕咕大叔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再不敢大意,放常乐乐下小船时,他将哭得小泪人似的胖妞常乐乐用绳绑在背上,顺着外号大胡子秃鹰的布尔人船长尼克放下的粗缆绳,缓缓地滑下小船。

船长尼克又用细缆绳绑着一批物资放下小船,计有五支开普敦造的猎枪,一桶火药,三桶烧酒,三桶羚羊肉千和两顶帐篷。

搬运停当,叽叽咕咕大叔用双手做成了喇叭筒,大声喊道:“喂,大胡子秃鹰尼克,你把大轮船开到卡克鲁夫河谷等我,我十天后与你会合。”

叽叽咕咕大叔喊完话,又朝子弹的屁股打了一巴掌“臭小子,你要看好这个中国小猴子,再出差错,我打烂你的小屁股。”

随后,他又朝停留在大轮船“秘书鸟”号桅杆上的鹦鹉迪马乔招了招手,并看着鹦鹉迪马乔飞下来,就朝桨手们用力挥了一下手,大叫道:“兄弟们,把桨划起来,开船!”

乌姆杰尼河两岸呈现出一派迷人的风景,一片片树种繁多的森林在两岸绵延不断,是一方青翠的鸟的乐园。到处可见一丛丛特有的树种,树身是淡红色带大理石纹的,叶子是亮蓝色,硕大的花朵则是淡黄色,还有一种树,被药西瓜缠绕,其问生活着一种产蜜的蝾螈:一群群被叽叽咕咕大叔称作“甜哥儿”的白羽绿尾小鸟生活其间,小风吹过,就传来阵阵甜美的鸟鸣。

鹦鹉迪马乔十分兴奋,一路上飞在小船前边,不时地与过往的鸟儿打个招呼。

水面上芦苇丰茂,但这并不妨碍叽叽咕咕大叔和桨手们一路顺畅地荡桨行舟。

桨手们都知道目的地乌姆杰尼河谷有一大片沼泽地,那里有许多被布希曼桑人称作“河猪”的大河马。

那里的沼泽地还有一群群眼睛火亮,头上长着带螺旋圈纹长角的大羚羊和成群的大象,这无疑刺激起了桨手们极强的捕猎愿望。他们兴奋地齐声叫喊着,把小船划得飞快。

齐天天和常乐乐早就恢复正常了。

子弹又和他俩闹成一团。

三个小鬼灵精搂着肩膀,朝天空飞翔的鹦鹉迪马乔吹口哨。

黄昏时分,叽叽咕咕大叔下令小船泊岸,除了舵手看船,其它人都要分头去找干象粪。

子弹领着齐天天和常乐乐朝离岸不远的一处小树林跑去,因为耳尖的子弹老远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小羚羊的惨叫声。“快跑,那里一定有好戏看!”

子弹说。

果然,很快就看见小树林里的一棵小猴面包树上绑着一头奶黄色的小羚羊,在痛苦地“咩咩”直叫。

子弹领着齐天天和常乐乐跑进小树林时,突然被树林中冒出的一个布希曼猎童吓了一跳。

这个布希曼猎童大约十二、三岁,长得还算英俊,既没有深黑的肤色,也没有厚唇扁鼻;他圆圆的脸上一对黑亮的大眼睛在黄昏中闪闪放光。这个布希曼猎童除了腰间围了一块兽皮,几乎全裸:他手持的一支猎棒十分的漂亮,猎棒顶端有一团黑色的鸵鸟绒毛。依照布希曼桑人的风俗,猎童与子弹、齐天天、常乐乐依次行了碰鼻子礼。“我叫库坦,正在这里猎鳄呢!”布希曼猎童库坦说。“我叫子弹,也是布希曼猎童;这两位是我的中国朋友,这个男童叫齐天天,外号中国小猴子:那个胖妞叫常乐乐”

子弹说。“很好,很好,你们可以参观一下我猎鳄鱼的手段。”库坦说。“你们吃槟榔吗?”库坦又说,边说边从腰问围着的兽皮里摸出几块槟榔递给子弹,子弹自己嚼了一块,又分给齐天天和常乐乐各一块。

子弹和常乐乐有滋有味地嚼起了槟榔,齐天天嚼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就悄悄地吐了。“我们可以嚼上半个小时的槟榔。”库坦解下腰问系着的一个小兽皮袋,从袋里抓出一些黑色的小虫子放在小羚羊身上,小羚羊越发“咩咩”惨叫起来,“最多半个小时,鳄鱼准会从水里露出头来。肖然,鳄鱼很狡猾,它会很快又钻到水里。大约要等嚼一块槟榔的工犬,鳄鱼会把头又探出水面,东张西望地侦察一番,然后一摇一摆地爬上岸,再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一看。这时候,小羚羊一定看见鳄鱼要来吃它,于是拼命地惨叫挣扎。狡猾的鳄鱼这时才会下决心向小羚羊扑去。”

库坦嚼完了一块槟榔,把渣吐掉,说:“差不多了,我们躲起来吧。”

四个人躲在了树林中。“子弹,好兄弟,我这里有三面象皮鼓,等一下我会奔到河边去埋几把尖刀,你听我的口哨一响,就和中国朋友一起把象皮鼓擂响。”

库坦说。

仅仅过了一分钟,就见浪涛汹涌的河水里探出一张老鳄鱼丑陋的脸来。老鳄鱼来来回回地磨蹭了许久,才向小羚羊奔去。

这时,库坦从腰后拔出几把锋利的尖刀,飞快地跑到岸边,把那几把尖刀埋在鳄鱼爬过的路上,刀尖朝上,露出地面。库坦埋好尖刀,立刻朝回跑,并长长地吹响了一个口哨。

刹时,躲在树林里的子弹、齐天天和常乐乐拼命地敲响了象皮鼓。

刺耳的鼓声吓坏了老鳄鱼。“哈哈,等着看好戏吧。”库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兴奋地大声说,“鳄鱼这坏家伙有个怪癣,那就是从那条路来,必然要从原路回去。布希曼猎人掌握了这个规律,就想出这种办法来捕杀它。你们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这条鳄鱼就会浮尸乌姆杰尼河的。”

果然,这条老鳄鱼被突如其来的鼓声吓住了,赶紧掉头从原路仓皇逃回河里。

然而,库坦埋在路上的数把尖刀割穿了鳄鱼的肚皮,留下一路血迹。

不一会儿,老鳄鱼的尸体直挺挺地浮在河面。血从它被割破的腹部涌出,河水也被染红了。

库坦又从腰问上的兽皮中摸出一团绳标,像水手甩缆一样,“嗖”地一声,甩向浮在河向的老鳄鱼,锋利的标头刹时扎进了老鳄鱼的身上,库坦用力一拉,老鳄鱼就乖乖地同到岸上来了。库坦手执尖刀,熟练地将鳄鱼开膛破肚,切成两大块。“子弹,这一边鳄鱼肉送给你们,让中国朋友尝尝鲜。”

库坦笑了一下,说。

然后,库坦扛起另半边鳄,“朋友们,再见啦!”库坦扛着仍滴着血水的半边鳄鱼,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中。

子弹抱起半边鳄鱼,说:“嘿,中国小猴子,还有胖妞,咱们扛起来!”

“嘿,子弹,这条鳄鱼说不定就是今天白天准备袭击我们的那条鳄鱼王,我刚刚量了一下,足足有七米多长。”齐天天说,“回去开吃之前,你得让我打它一百拳。”

“嘻嘻,还打拳呢,今天上午都让鳄鱼吓得尿裤子了,羞不羞。”

常乐乐吃吃地笑了。“嘿,不管怎么说,我可没哭。”

齐天天说。“那是你吓晕啦呗!”胖妞常乐乐又吃吃地笑了。

②河马阿多

这一夜,由于乌姆杰尼河河岸上木蚊子和采采蝇很多,尤其是黑色的采采蝇能传染昏睡症,对人类和动物构成死亡危胁。

叽叽咕咕大叔在和四位桨手商量后,在吃了用干象粪火烤熟的鳄鱼肉后,就又开船了。

四个桨手通宵划桨。

小船的船头铺了一层粘土,上面用干象粪生了一堆火,火焰和蓝烟能驱散木蚊子和采采蝇。

早晨的时候,小船已接近乌姆杰尼河谷,那里河水不深,有一大片沼泽地。“叽叽咕咕先生,快看,捕猎河马的猎架。”

一个桨手突然叫了起来。

在进入河谷的一片浅水处,一块沉甸甸的青麻石上挂着一支短短的铁矛,铁矛连着一根长麻绳,麻绳另一端系在芦苇丛上,矛的顶端装着锋利的倒钩。“嘿,这的确是捕猎河马的猎架。”叽叽咕咕大叔揪了一根芦苇,摇手一指,“我们布希曼猎人管河马又叫‘河猪’,这种庞大的动物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和平的动物。河马在水中甚至经常在没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袭击人类。河马在受到伤害时则更具危险性。河马往往潜入水下,再突然窜上来,目的是撞翻敌人的小船,然后用血盆大口将对手撕碎。然而,祖鲁族黑人和布希曼桑人都喜欢猎杀河马,因为河马的肉,尤其是它的脂肪是难得的美食。河马一般白天伏在水中,早晨和黄昏登陆觅食,河马特别喜欢吃纸莎草和野甘蔗。这家伙也和鳄鱼一样,喜欢走特定的路线,除非有什么理由强迫它放弃。而祖鲁族黑人则往往喜欢在河马觅食的必经之路设下猎架——通常用悬吊的长矛或用青麻石加重的猎叉。猎架的原理是只要动物的皮肤触动猎叉,猎叉就落下,深扎在河马的颈项或脊背上,倒勾扎在肉里,河马就挣不脱了。不过,河马这蠢家伙仍要挣扎,虽受伤,仍要跑回水中,鲜血顺伤口汩汩流出,然后它的尸体并不马上浮出水面,而是一整天沉在水底。为了及时得到河马肉,祖鲁族黑人或布希曼桑人都晓得将矛叉的另一头用长长的麻绳系在芦苇丛上,芦苇丛是不会移开的,它飘浮在水面,像箭猪刺做的鱼漂似的,告诉猎人,河马沉在水中的位置。现在正是拂晓时分,河马应该会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来岸边觅食。桨手们,我们泊岸吧。”

四个桨手又将小船向前划了一段路,将它泊在又高又密的芦苇丛中。

四个黑人桨手留下两人看船.另两人拿着木桨随叽叽咕咕大叔、子弹、齐天天,常乐乐一起,前去探察河马猎架。

鹦鹉迪马乔飞在前边引路。

早晨的乌姆杰尼河谷,笼罩在一片稀牛奶似的薄雾中。

河岸十分泥泞,走路时脚会深深陷入泥中,稠粘的泥桨往往迅速注满脚窝。

为了安全起见,叽叽咕咕大叔在脚上捆上了芦苇叶,其它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在脚上捆上了芦苇叶。

天还没有完全亮,上千只萤火虫在芦苇间明灭闪亮,几百万只木蚊子漫天飞舞。

叽叽咕咕大叔在水边采摘了一棵扁豆型的水生植物,将果实揉碎,绿色的汁液立即散发出一股异常强烈的臭气。“这种扁豆类水生植物叫特鲁姆果,揉碎其果实,可获得放多绿色汁液,将这种异常味臭的汁液擦在脸上、手上,可赶跑木蚊子和采采蝇”叽叽咕咕大叔说完,往脸上手上涂抹了这种特鲁姆果汁液。

大家有样学样,纷纷采摘特鲁姆果,揉碎,涂抹汁液。

胖妞常乐乐也摘了一颗特鲁姆果,却迟迟不愿揉碎果实。“咦,太臭了。”胖妞常乐乐皱着眉头说。“哎哟。”

胖妞常乐乐一声惊叫,拿特鲁姆果的小胖手上立即被木蚊子咬了一口。

木蚊子的毒液立即使胖妞常乐乐的小胖手肿胀起来。“乐乐,快抹特鲁姆果汁液,能散毒消肿。”

叽叽咕咕大叔见状,大叫一声。

常乐乐也顾不得嫌臭,立马揉碎果实,将汁液涂抹在伤口上和脸上。

两个黑人桨手这时候走到了前面,来到一大片夹杂纸莎草的芦苇丛,其中一个黑人桨手打了个手势,随即便蹲下了。

叽叽咕咕大叔、子弹、齐天天和常乐乐也匍匐在芦苇丛中。

鹦鹉迪马乔低飞掠过河面,一见大家埋伏在芦苇丛中,就知趣地飞入一株耸立在岸边的波木巴树。

果然,河而真的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