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顽皮的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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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叽叽咕咕大叔(3)

“叽叽咕咕大叔,你干吗老是寄信哪?”

常乐乐仍然背着小胖手,说。“乐乐,按计划,我们明天上午要赶到齐齐卡马海岸国家公园。可是现在,天天负伤了,只好推迟两天喽。”叽叽咕咕大叔说。“叽叽咕咕大叔,这堆牛粪贴在我的屁股上很舒服,我现在只有一点点痛啦。”

齐天天仍翘着屁股,大声地说。“啪!”马卡坦雅大叔朝齐天天屁股打了一下。“哎哟,痛死我啦。”齐天天又痛得大叫。“你看,还说不痛。”马卡坦雅大叔笑了笑,说,“来自遥远中国的孩子们,就在我的鸵鸟农庄多住两天吧,让我这祖鲁族老头好好招待一下你们。”

“对,让我爸爸炸蜂鸟给你们吃,又香又脆又甜,好吃极啦。”

昆塔说完,揣好那封树皮信,一闪身,就一溜烟地跑走啦。

两天后,叽叽咕咕大叔和齐天天、常乐乐告别了马卡坦雅大叔和昆塔,又乘坐那辆嫩绿色的山地大吉普车上路了。

往南行,这辆嫩绿色的山地大吉普就来到了开普省南部水份充足的沿岸狭长地带,这里有南非最大片的常绿森林。一棵棵巨大的罗汉松,宛如天篷般的树顶边缘常有类似“老人胡鬓”般的青苔点缀,而罗汉松下的森林土地不但潮湿而且苔藓遍地。

仅仅几个小时的车程,这里的地貌和生态环境就与内陆半沙漠型的卡鲁高原生态系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里的雨经常是一阵一阵的,雨水冰凉,一忽儿来了,一忽儿又去了。

叽叽咕咕大叔就被这种雨淋了个透身湿,可他的兴致仍然很高,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鹦鹉迪马乔也很兴奋,站在叽叽咕咕大叔的肩上,随着山地大吉普的颠摇而上下左右地晃着,不时地十分夸张地大叫着。

常乐乐仍一如即往地小嘴不停地吃东西,此刻在吃“卡菲尔面包”。

只有齐天天瞪着黑豆子似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片葱绿的旷野。“哇,快看,一个光着屁股的黑人。”

齐天天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

果然,一个健硕的黑人在泥地上追猎着一只失群的公瞪羚。

这个黑人很年轻,几乎全身赤裸,只在腰间系了块布。他手执一支矛,在泥泞的湿地上跑得飞快。“天天,一般来说,这个追猎的小伙子是根本不可能追上瞪羚的。”叽叽咕咕大叔说,“也许,他认为泥泞的地面使瞪羚的速度放慢了,能追近100英尺,他就可以飞出手里的矛,刺死那头公瞪羚。当然,对他来说,抓住了瞪羚就意味着一个月有肉吃了。”

”叽叽咕咕大叔,快看,那边有村子。”

常乐乐早已停止吃东西,此刻大声而兴奋地叫着。“乐乐,那个村子叫库鲁库鲁村,我们就要进入齐齐卡马海岸国家公园的地界了。”

叽叽咕咕大叔说完,又踩了下油门,山地大吉普车就在泥地上飞了起来。

黄昏时分,这辆嫩绿色的山地大吉普车在一条大河边“叽咕”一声,死火不动了。

叽叽咕咕大叔跳下车,掀开那绘有大雄狮图案的前车盖,刹时一股热腾腾的水蒸气窜了出来。“好家伙,水箱都快干了。”叽叽咕咕大叔被热汽烫得跳了起来,随即他拿起了一个水牛皮桶拍了拍,“天天,乐乐,你们谁去那条河里打一桶水?”

“叽叽咕咕大叔,我去。”

齐天天接过那个水牛皮水桶,就蹦蹦跳跳地朝公路不远的那条大河跑去。

常乐乐正躺在车箱里吃干肉条,见状,撇了撇嘴:“瞎积极!”

齐天天跑过一个开阔的山坡,坡上乱草丛生,山风吹过,有如麦浪起伏。

火红的天空中,一只野鹰在盘旋,似乎在寻找猎物。“嘿,白人小子,别往前跑啦,再跑,我放狗咬你。”

一个皮肤黑亮,只裹了一条黑色水獭皮包住屁股的祖鲁族男孩牵着十余条猎犬正守候在大河边,他凶巴巴地朝齐天天吼了一声。“嘿,黑人小子。第一,我不是白人小子,我是中国小子。第二,我不会怕你的狗。我的绰号叫‘齐天大圣’,就是一只法力无比的中国神猴。天不怕,地不怕,你懂吧?”

齐天天拎着那只水牛皮水桶,仍是大摇大摆地往河边走。“好吧,看在你是中国小子,我就只放一条狗。”这个祖鲁族黑人小子拍了拍一条脑壳上有白斑的十分健壮的黑犬,“‘白头’冲,去吓一吓这个狂妄的中国小子。”

那条绰号“白头”的黑犬立即“汪!汪!汪!”地大叫着,十分凶猛地朝齐天天冲去。“我的妈呀!”齐天天见状,吓得扔了水牛皮水桶,撒腿就逃。

还好,这条绰号“白头”的黑犬咬住了那只水牛皮水桶,就停住了。

齐天天在山坡的乱草丛中滑了一跤,就势一屁股坐在了坡地上。“白头”那对咖啡色的狗眼盯着齐天天看了一会,就叼着那只水牛皮水桶,摇着尾巴,跑回了那个祖鲁族黑男孩的身旁。“嘿,中国小子,你别怕,我只是吓一吓你。”黑男孩取下那只水牛皮水桶,高高地举在手里,拍了拍,“我没有恶意,你下到河边来,取回这只水桶吧。”

齐天天眨了眨黑豆子似的眼睛,想了一会,拿不回那只水牛皮水桶,就无法打水,这差是没法交了。哎,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嘿,我叫姆卡。”

这个皮肤黑亮,一笑一口白牙的祖鲁族男孩与走到身边的齐天天一左一右地碰了碰脸颊。“嘿,我叫齐天天。”齐天天接过水牛皮水桶,笑了笑,“姆卡,你牵这么多条猎犬,在河边干嘛?”

“猎獭呀,”姆卡也很灿烂地笑了,“水獭的毛皮很名贵。一张水獭皮可以卖到一百个兰德。所以,猜水獭在南非的开普省是我们这些祖鲁族穷黑人重要的生计。这条大河叫桔河,是有名的开普水獭的产地。”

“猎獭好玩吗?”齐天天说。“好玩,但很危险。”姆卡从一个蟒蛇皮猎袋里掏出一些小鱼干,扔给猎犬,“水獭这东西很狡猾的。水獭洞简直就是个魔洞,掘在河边,弯弯曲曲,又深又长,有时长几百米。很能抵御外来动物的侵袭。”

“水獭有水獭王吗?”齐天天说。“水獭王?有的。就是最强壮的水獭,是一窝之主,如同猴群中的猴王一样。”姆卡又扔了一些小鱼干给猎犬,“水獭王是非常狡猾的,也非常凶猛。平时没事,水獭王也会把守在洞口站岗,保护它的妻子儿女。”

“水獭王真的有那么狡猾吗?”

齐天天好奇地眨了眨黑豆子似的眼睛。“当然啦。比如水獭王的‘岗哨’就布置得很奇妙,它总是蹲在洞口上方的曲道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洞口的动静。而水獭洞口往往隐藏在水下,所以,没有经验的敌人刚游近洞口,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就被水獭王咬穿脑壳一命归天了。”姆卡用手拍拍身边一条花斑猎犬的头,这条猎犬很懂事,看了主人一眼,就无所畏惧地跳进河里,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在我们开普省桔河河口一带,猎獭全部是用猎犬。猎犬要经过专门训练,才能对付水獭。训练一条成熟的猎犬大约需要半年时间。一般是找有实战经验的猎犬来当初学猎犬的师傅。在齐齐卡马海岸国家公园里,就有这样的猎犬师傅租借。不过租金十分昂贵。我家境况不好,父亲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母亲双目失明,我还有一个妹妹,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我这十几条猎犬仅仅训练了一个月,就再也拿不出一个兰德去租猎犬师傅了。为了生计,只好让这些没有训练好的猎犬去猎獭。噢,对了,我这群猎犬也有一条头犬。瞧,就是这条脑壳上有白斑的黑犬,它叫‘白头’,刚刚‘白头’把你吓着啦,我替‘白头’向你致歉。可以这样说,

‘白头’的经验要丰富些,接近‘猎犬师傅’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这条头犬的。”

“我能摸摸‘白头’吗?”齐天天说。“摸吧。”姆卡又从蟒蛇皮猎袋里掏出几条小鱼干,直接扔给“白头”,“唉,我可以说是个新手,三个月了,仅猎了六条小水獭。卖得的钱全拿去给母亲治眼睛。开普敦的大医院能治好母亲的眼睛,只是需要一大笔钱。我还得猎取更多的水獭。咦,怪了,这条花斑猎犬去了很长时间了,怕要出事。”

姆卡有些慌乱,急得满脸是汗。

姆卡又放了一条更凶猛的白色猎犬下水。

齐天天看着这条白色猎犬跳进河里,就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这一次,白色猎犬很快浮出水面。

伴着一大片鲜红的血水,白色猎犬嘴里衔着一样东西。

乖乖,齐天天发现正是先前那只花斑猎犬。

这条花斑猎犬浑身血淋淋的,已经死了。

姆卡一把抱住这条死了的花斑猎犬,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下。

齐天天也很难过,也流下了眼泪。

一会儿,姆卡擦了擦眼泪,将“白头”唤到身旁,又喂它吃了几片鱼干,然后拍拍它那布满白色斑点的黑脑壳。

头犬立刻下水了。

齐天天发现,这条头犬果然十分有经验,只见“白头”先小心翼翼地在浑浊的河水游了一圈,然后采取了仰泳的姿势,仰头潜入水下。

只一会儿工夫,水下就涌出了一团一团的血水。

很快,黑色的头犬那布满白斑点的脑壳浮出了水面。“白头”满头是血,可是嘴里却咬着一只油亮亮的,几乎与它一样大的大水獭。“咬死水獭王了!”

齐天天高兴得大叫

“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水獭王。”

姆卡也高兴地大叫

随即,姆卡“翟——!”的一声朝岸上的猎犬群吹了个口哨,于是十几条猎犬便纷纷往水里跳。

只一会儿工夫,猎犬们竟叼上来了三十余只水獭。“水獭王被擒,其它的大大小小水獭便失去了抵抗,只剩下被猎犬一只只叼出水面的份儿。”姆卡高兴地抚摸着水獭王那油亮亮的皮毛,“不过,这只水獭王实在狡猾。刚才看到头犬仰泳下潜,我才知道这个水獭洞口竟是一个朝天回形洞。水獭王伏在洞口的斜上方,与进洞方向保持一致,以逸代劳,当然不消几下就把猎犬的脑壳咬穿了。哎,我心爱的猎犬哟……”

“齐天夭,还不快打水,天都要黑啦。”

常乐乐突然出现在坡顶上,双手在嘴前做成个喇叭,大叫。“姆卡,我要走啦。”

齐天天拎起水牛皮水桶,在河边打了一桶水,拎起就跑。

跑了几步,齐天天突然放下水牛皮水桶,又跑回到姆卡身边。

齐天天从西装短裤裤袋里掏出一个黑白瓷熊猫,塞入姆卡的手里:“姆卡,我的朋友,这只瓷熊猫是中国的国宝,留作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