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兴奋的表演着COSPLAY鲜卑士兵,同鲜卑人一起玩着捉迷藏抓卑鄙无耻偷袭者的游戏,而这示警的鼓声一直响到了天亮。
鲜卑大寨的士兵可就倒了霉了,本来今天赶到沙陵县就忙于安营扎寨,制作攻城器械,已经够累的了。本想好好休息以待来日攻城,谁知道汉军一夜偷袭就没停过,导致清晨的时候个个哈气连天。
鲜卑营寨最大帐篷里,鲜卑新任的大单于和连哈气连天。和连长的面色微黑,眼睛狭长,身材臃肿,尤其是那肚子犹如怀胎十月。
此刻身穿华丽长袍,头戴喇叭帽的和连在身边女奴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满脸精神不振的他吩咐道:“请军师和各位头领大帐集中。”
帐外的守卫应声而去,片刻后和连端坐帅位,帐中集齐了数十名鲜卑头领和重要将官,和连打着哈气郁闷的问道:“ 蔚先峰,昨日是何人当值啊?”
蔚先峰是一个身材雄壮的中年汉子,身高近九尺挂零,是和连大单于直属统军将领,这时听大单于问话,马上站起抱拳恭声道:“启禀大单于,昨日是拓跋獣大头领轮值。”
听了蔚先峰的话,和连目视拓跋獣。这拓跋獣年近四十,鹰钩鼻薄嘴唇,自幼就是秃顶恨发生,连眉毛也没几根。大单于问询,虽颇为无奈但只得回禀道:“回大单于,昨日我帐下千户木托当值,夜间因汉军偷袭,故而警讯不断,打搅大单于休息,小人罪该万死。”
和连尽管内心极为不满,但是毕竟刚登上头领的位置,而且这来路明显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现在对父亲生前任命的三大头领极力拉拢,这次要不是因为族中质疑其大单于来路不正,他也不用靠劫掠汉朝来转移矛盾了。
自从入侵云中郡以来,由于此次兵马众多且集于一处,一直势如破竹。这也是因为鲜卑一改往日的作风,由以前一直小打小闹,突然大举来袭,导致汉朝无备,攻陷了六县。各部首领如今得了钱粮珠宝无数,又得了许多汉人美女和奴隶。就在各部首领对自己任职大单于不满的声音渐消的时候,却突然传来败绩,分散劫掠的一个千人队全军覆没,自己选派的三千先锋大军也损失惨重而回,此次如果不能挽回败局,只怕回到草原自己的大单于之位也要不稳了。
和连虽然深恨拓跋獣,不知道这老小子怎么带的兵,先锋三千大军正是出自他的帐下,结果兵败如山倒,如今自己养精蓄锐之计又丧失于他手。如果不是拓跋獣也损失惨重的话,和连都要怀疑是不是拓跋獣想造反了。可此刻和连却只能安慰于他道:“拓跋大头领不必自责,想必是汉人狡猾,害怕我大军攻城,故此施的疲敌之计。”
拓跋獣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连声道:“多谢大单于宽宏大量,不计小人失职之罪。”
和连吩咐拓跋獣暂且坐下,对左手边坐在首位的军师道:“军师,昨日依你之计筑造营寨,又伐木赶制攻城器械,可咱们养精蓄锐之计却被汉军破坏了,如今士气不振,该当如何是好呢?”
军师长的汉人模样,穿一身汉人的文士儒服,大约三十多岁,三角形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老鼠眼,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这军师是檀石槐时候被掳去的汉人,原是并州雁门郡人,名字叫魏聪。檀石槐见他有些学识,便让他在身边做事,颇得信任。和连当了大单于之后,魏聪很会拍马,几次接触之后拍的和连舒舒服服,和连就命他做了军师。
魏聪这时摇着一柄鹅毛扇子道:“大单于,如今当尽快攻破沙陵县,否则形势危急。”
西部大头领蕨也铜抚着白胡子奚落道:“军师此言差异,昨日孩儿们一日忙碌,晚间又不得休息,若现在出战,士气不振,只怕难以攻下这沙陵县。”
蕨也铜大约五十来岁,身形粗壮,鼻直口方面如古铜,当年曾经和檀石槐东征西讨,战功无数,所以颇有些倚老卖老,也是最看不起平庸的和连做单于,但是没有办法,他看中的武艺高强颇有父风的槐枞莫名其妙的死了。
和连知道蕨也铜不喜欢他,尽管心中巴不得这老小子暴毙,但是蕨也铜毕竟是三大头领之一,这时听他这么说,还得顺着蕨也铜的话,和连接着道:“蕨大头领跟随我父亲征战无数,说的很有道理,但军师既然这么说,想必还有下文,我们不妨听听看。”
魏聪站起来摇着小扇子走了一圈,然后走到正中说道:“要知道我们这次来云中郡已经有半个月了,云中郡太守桥瑁虽然无能,但是想必早已经向刺史府求援,按照时日推算,援军就在这三两日之间到达,如果不能尽快攻取沙陵,我建议大单于尽快撤退,此时还不宜同汉朝大战。”
和连虽然平庸,但是这简单的道理还是能明白的,知道魏聪说的有道理,因为他入寇的目的就是劫掠财富和人口,转移各部族对他担任大单于的不满,各部得到实惠自然就不会对他任大单于有什么微词了。反过来说,如果和汉军并州刺史部决战,万一有个闪失,他这个大单于估计屁股还没坐热,就得下台。
和连最终一拍案几道:“好,即刻安排攻城,以两日时间为限,时间一到立刻撤离。”
其它各部族虽然颇有微词,但是魏聪说的也有道理,加上连日来一直势如破竹,虽然偶有小败,但总的来说破城的信心倒是不缺,于是各部号角齐鸣,准备出发。
魏聪待众人散帐,留下来对和连说道:“大单于,还需安排人手在援军必经之处探查,以防不测之需。”
和连连连点头,声称:“多谢军师提醒,否则大军正在攻城而援军赶到,对我大军极为不利。”
魏聪得意的拽着小胡子,装作谦虚拍马道:“大单于只是军事繁忙,否则岂会想不到呢,是我多嘴罢了。”
和连和魏聪对视一笑,一副默契的样子,然后携手出帐,见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和连便骑上一匹高头大马,然后颇有气势的大喝一声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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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连等人在商量军事的时候,李宣已经悄悄的取马回程,到了城门的时候,见县尉秦勇似乎松了口气,对他说道:“小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夜就听鲜卑大营鼓声不停,您这闹的不轻呀。”
李宣呵呵笑了笑,对秦勇道:“让秦大人担心了,也就小打小闹罢了。”
看着李宣匆忙往家赶去,秦勇对着李宣的背影漏出敬佩的目光,道了句:“可惜!”
一旁的数个士兵中有人插嘴问道:“秦县尉,有什么可惜的呀?李小公子单骑夜闯鲜卑三万大军的大营,这样的胆量即使相比当年的霍骠骑也差不到哪去吧。”
秦勇伸手敲那小子头盔“嘭”一下,说道:“你小子知道啥,我是为李小公子惋惜,他这等人才,以后却空有报国之能,却无报国之门,哎!”
一帮小兵顿时感兴趣起来,缠着秦勇说说,秦勇虽然值守了一夜,但是仍然精神亢奋,于是便将李宣的家世说了,等说完的时候,一帮小兵顿时大骂奸宦当道,感叹李小公子这样的天纵之才报国无门。
李宣当然不知道秦勇在背后替他惋惜,一帮小兵也在为他抱屈。赶到家中的时候,一家人急的跟火上房一样,这时见他归来,李宣母亲刘氏急着拉过他的手,上下打量,见他身上满是鲜血,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桥双见了,也拉着李宣的手垂泪,轻声对李宣道:“宣哥哥,你疼不疼啊?双儿给你吹吹,你就不疼了,伤到哪里了,宣哥哥?”
李宣心里暗道:我还没穿我那身COSPLAY服装呢,那血才叫多像被血中侵泡似的。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安慰道:“母亲,我没受伤,这些血都是敌人的,你看,我身上哪儿有伤口。”
刘氏翻了翻儿子的衣服,见果然没几个伤口,只是衣服上的血挺吓人的,桥双看了后拍着小胸脯吁了口气,满是欣慰的说:“还好,宣哥哥真没受伤,都怪父亲,老是让宣哥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再也不认他当父亲了。”不过这时桥瑁早已经上县衙处理公务去了,要是听到这话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这时雄阔海走过来道:“小公子,你也太不够意思,怎么去了鲜卑大营耍玩,也不叫我呢?”
李宣哈哈笑了笑:“熊大哥,你要是去了鲜卑人一准认的出来。”
雄阔海抚着紫面胡须满脸不解的看着李宣,李宣接着道:“熊大哥你身姿雄伟,一副英雄气概,鲜卑人中难以找得出几个来,你要是能混进去鲜卑人哪里能认不出来呢。”
要知道雄阔海身高近一丈,换算成今天的身高就是接近两米二十多左右,那都接近姚明那样了,大家想一想这样一个人到哪不是鹤立鸡群啊,雄阔海仔细想了想,觉得也非常有道理,自己这么大块头,真去了鲜卑大营,鲜卑人要是认不出来,估计那眼都得全瞎了才成,想到这里摸着大脑袋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