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锡急忙用凤翅镏金镗一架将李宣的戟挡开,因为没有马镫,只能靠双腿用力夹住马腹,要不然就得翻身落马,所以说马镫这个小东西,对于骑兵来说是解放了双手的好东西,李宣如今占着这个便宜,伍天锡的力量虽然远胜于此时的他,但是却也难分上下。
李宣心中大定,当下施展巧技,黑龙吞月戟如一条黑龙,来回往伍天锡身上招呼,兼不惧和伍天锡硬拼,顿时让伍天锡疲于招架。
不过隋唐第六条好汉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伍天锡虽然没有马镫,但凭借着出色的骑术,居然渐渐习惯了李宣的打法。力量似乎越增越大无止境般,一对凤翅镏金镗居然开始攻多守少,且凤翅镏金镗挥舞如山崩海啸,声威赫人。
李宣接连几次难以避开,与之硬接了两三下,顿时虎口发麻,暗道果然神力惊人,真乃盖世虎将也。知道自己年幼,难以和伍天锡持续硬拼,于是假作不敌伍天锡的巨力,松开方天画戟,策马向回败走。
伍天锡暗喜,这时他也心知这小子定然就是沙陵县李宣,但是好胜心使然,想竟全功欲活捉云中威名赫赫的李宣,当下拍马追去。
伍云召眼力高明,见李宣虽然败退,但是手抚腰间,必然还有其他手段,便高呼一声:“天锡当心。”
伍云召这话还没落地,便见李宣突然在疾驰的战马上扭腰回身,双手间寒芒一闪向伍天锡飞去。
只听“叮叮当当”四声脆响,李宣所发的四支飞刀俱撞在伍天锡到提的一对凤翅镏金镗上,伍天锡赫然驻马,呆呆的看向掉落在地四只红绸飞刀,左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倒吸凉气。
李宣这时兜转马头,状似羞愧的对伍天锡抱拳作礼道:“好汉神力惊人,我自愧不如,只好施展暗器了。”
这时伍云召下了寨墙,策马过来道:“李公子客气了,战场之上尔虞我诈,只要能取胜,什么手段不可使用,何况小公子年龄尚幼,故而不及我这兄弟的神力也是自然。”
伍天锡摸着脖子,心有余悸的道:“多谢李公子手下留情,这玩意要是奔着我的脖子,如今我可就得找阎王爷喝酒了。”
听伍天锡这么说,伍云召和李宣俱欢声大笑,其后伍云召邀请李宣入山寨一叙,李宣没有拒绝,大大方方跟随二伍兄弟进了山寨,看的伍云召兄弟二人暗自钦佩。
三人于山寨堂中分宾主坐定,伍云召询问李宣道:“不知道李公子来我山寨,意欲何为啊?”
李宣已经路途中已经与伍氏兄弟互道姓名,这时面对伍云召的询问,开口道:“实不相瞒,此次我是奉命前来清剿贵寨而来。”
伍天锡闻言大怒,道:“我道你是条英雄好汉,原来却也是个是非不分欺压良善之辈,来来来,再于我大战个三百回合。”
看着暴怒提着兵器就要和自己拼命的伍天锡,李宣仍跪坐原位,摇着头道:“伍二哥太小瞧兄弟我了,如果我是是非不分欺压良善之辈,就不是孤身来访了,而是早就大军压境。”
伍天锡却仍愤怒的举着兵器道:“那你究竟为何而来?”
伍云召见伍天锡仍一副和人拼命的架势,忙将他按坐座位上,对他道:“快放下兵器,李公子仁义无双,岂是你说的那样不堪,且听李公子仔细说来。”
李宣暗赞伍云召果然心思缜密,对伍氏二兄弟说道:“两位兄长且听我说完,虽然我是奉太守之命来剿灭山寨的,但是自从我到箕陵县后,便命属下探子细细查探。后来得知二位兄长俱是良善之家,先伯父在箕陵也颇有贤名,只因为那大户曹舫看中了伍家的良田,强占良田不说,又勾结县令将告状的伯父害死,故而两位兄长一怒之下杀了县尉曹盖,被逼的在此处落草为寇。两位兄长如此遭遇已属不幸,小弟安敢助纣为虐派兵攻打呢。”
伍云召叹息一声,道:“多谢李公子明察秋毫,没有人云亦云,放过我山寨老小性命。”
伍天锡一副怒火灌双瞳,恨恨的说道:“不杀昏官谭卫**贼曹舫给伯父报仇,我伍天锡誓不为人。”说完,重重的一拳锤在桌案上。
李宣语气沉重的道:“二位兄长勿忧,来山寨之前,小弟已经命人将此处的事情详报给太守,想必不难为二位讨回公道。”
伍云召和伍天锡听了大喜,伍云召、伍天锡皆站起身深深一辑。伍云召对李宣道:“如此多谢李公子为家父洗雪沉冤,如果报的大仇,来世必然结草衔环以报。”
李宣当然不会如此就满足了,他要的不是伍氏兄弟结草衔环报答,而是想这二位跟随他打江山。于是客气的回礼道:“不知二位兄长,今后作何打算?”
伍云召叹息一声道:“虽然蒙李公子垂怜,家父报仇有望,但是我等毕竟杀了县尉,又多次将县兵杀退,只怕如今难以见容与朝廷。”
伍天锡不以为然的道:“大哥,朝廷昏庸,不见容又如何,你我兄弟在这山上自由自在岂不快活。”
伍云召叹息一声,他当然没有伍天锡那么没心没肺,这次是李宣为人仗义,没有攻打他们的山寨。但是如果他们兄弟一直在山上落草为寇,以后肯定还要有人来围剿的,一时或可胜之,可如果大军来围剿,不出一月,山寨必破。
李宣见到伍云召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在为山寨老小以后的前途担忧,就知道收服他们不是没有希望,便对伍云召道:“伍大哥,汝等杀县尉和县兵不过情非得已,云中郡太守桥大人是我岳父,我为两位兄长恳求,桥大人必然答允赦免你们的罪过。何况这山寨虽然险要,但是大军如果将之围住,你们没有粮食,也是难以久守的。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二位大哥一身本事岂能在此荒山埋没,鲜卑人连连侵略我云中郡,二位大哥何不同我一起杀鲜卑贼寇,为云中郡的百姓贡献一份力量。”
伍云召听了李宣的话,颇为心动,这总比在山寨当土匪好过千倍万倍,转身看了看堂弟伍天锡,似乎也改变了在山寨快活的主意,于是对李宣道:“好,蒙李公子不弃,我兄弟二人愿跟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看着拜倒的伍氏兄弟,李宣心中雄心万丈,忙向前将他们搀扶而起,高兴的道:“能得到二位兄长相助,何愁鲜卑铁骑,咱们兄弟一起笑傲沙场何等快哉。”
李宣等三人把臂大笑,声震山野,于是李宣同伍氏兄弟一起山寨切磋武艺,只等队率赵均带回桥瑁对箕陵县令和大户曹舫的判罚命令。
四日之后,赵均带回了桥瑁的命令,桥瑁对李宣禀报的当然是深信不疑的,没想到这县令谭卫如此贪赃枉法,于是当即下令撤掉谭卫县令之职,另派他人担任,将择日将此事禀报朝廷。至于曹舫当然也没有好下场,而这执行者就是李宣。
于是李宣当日带着伍氏兄弟,直奔箕陵县,由于有桥瑁的手令,轻松的就进了县城。
李宣等人直奔县衙,此时本应是在办公时间,于是李宣命赵均擂起鸣冤鼓。赵均擂鼓的时候,李宣带着伍氏双雄接着往里去,不一会直接来到了县衙正堂,李宣奇怪为何没人,疑惑的问当地人伍云召道:“伍大哥,为何谭卫这厮不在,莫非平时他就是这么办公的么?”
伍云召还没答话,就听伍天锡不屑的“哼”了一声,鄙视的说:“这昏官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毫不客气,想让他给百姓做主,真比登天还难,此时指不定在哪一房的小妾肚皮上呢。”
李宣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伍天锡说话靠不靠谱,便目视伍云召,伍云召点了点头,意思真有这可能。李宣抬头看看日头,此刻大约已经早上十点左右,没耐心等候的李宣于是毫不犹豫的奔后衙闯去,一路上倒是有几拨衙役,但哪里是报仇心切的伍天锡的对手,连武器都没有动用,三拳两脚的将这些呱燥的衙役给打发了。
李宣等人一路寻找,一边询问被揍的衙役,当来到谭卫的官邸卧房时,才见谭卫打着哈气,衣襟半掩正在扯着腰带系上,口中还骂骂咧咧道:“那个短命鬼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给我打三十大板先。”
李宣算是涨姿势了,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县令,就这样的德性,这就是举荐制度下的奇葩了,虽然说科举制下的奇葩也有,但是最起码科举制对选拔人才起到了积极作用,而在现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寒门士子的晋身之道,官吏的选拔完全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上。但是这些显然不是李宣现在需要烦心的,眼下当然是给伍氏兄弟出出气,好让他们以后死心踏地的跟随自己。
于是李宣对伍天锡道:“伍二哥,该你表演了,只要不打死,随便你怎么处置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