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锡听了李宣这话,哪里还会客气,伸手一抓,如同老鹰抓小鸡仔似的,将瘦小的谭卫提溜到了身边,吓的谭卫这时才醒了神,仔细一看这不是伍天锡吗,怎么突然闯到了县衙,这不科学啊,难道外面的都是死人。
伍天锡可不管他心里嘀咕什么,甩起来就用左手凌空抽了这昏官大耳刮子数十下。伍天锡那是什么人,巨灵神一般的大汉,只打了数十下,谭卫的牙齿就至少脱落了七八颗。
谭卫死了亲爹似的捂住嘴巴干嚎,哭声震天似的响,被伍天锡提在空中,双腿乱蹬非常狼狈,拼命哭喊道:“英雄饶命啊,你那叔父可不是我害死的,那是曹盖和曹舫他们干的啊,冤有头债有主,这跟我没关系啊。”
伍天锡大怒,又接着正反抽了数十个大耳刮,忿忿不平的道:“跟你怎么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拿了曹家的贿赂,如何将我叔父判成诬告,反将我叔父活生生的打死。”
谭卫瞥见红脸黄须凶型恶相暴怒瞪着他的伍天锡,双眼一翻吓昏了过去,伍天锡犹自气不愤,还想动手,却被伍云召拉住了手道:“天锡住手,不能再打了,留他一天狗命,太守大人不会轻饶了他的。”
李宣刚刚也担心伍天锡下手将人打死,毕竟谭卫大小也是个县令,痛打一顿没什么,但是杀了自己可不好跟桥瑁交代。好在伍云召知道分寸,怕李宣为难,所以劝住了伍天锡,李宣自然很感激伍云召,要知道这谭卫可以算是伍云召的杀父仇人,伍云召能在此时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他李宣当然也不能对不起伍云召,于是低声的对伍云召道:“伍大哥放心,我定要这谭卫给伯父偿命。”
伍云召感激的抱拳一礼,没有再说什么感激的话,但是李宣知道,伍云召这种豪气干云的好汉,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大恩的。
将谭卫收押,李宣便继续带着伍氏兄弟找曹舫。曹舫在家中不知道消息,还以为谭卫上报太守府,很快就能将伍氏兄弟这两个心腹之患除去,正做着美梦呢,结果他期盼的救星反倒成了要命的罗刹。
曹舫这老小子算是罪魁祸首,少不得挨了伍天锡一顿狠揍,要不是留着这老小子明正典刑,这条老命当时就能被伍天锡玩完了。
李宣将谭卫和曹舫收押,抄没了这两家的家产,将伍云召家的良田归还,伍云召将田地交给老家人耕种,便带着伍天锡一起跟随李宣而去。
回到云中郡治所云中县后,李宣带着伍氏兄弟和手中的证据拜见了桥瑁,由于证据确凿,桥瑁汇报朝廷后不久,便将这二人判斩首示众。伍氏双雄大仇得报,自然对李宣感恩戴德,此后更是出生入死忠诚不渝。
李宣其后暂命伍云召为旋风铁骑统领,伍天锡为步军统领,带领士卒日夜操练,一支精兵已经日趋成熟。在李宣感叹没有实战演练的时候,机会悄然来临,原来是老冤家鲜卑大单于和连又来拜访。
和连大单于自去年狼狈而回,不仅将战利品俘虏、钱粮丢失外,还损失了士兵五千多人,马匹五千多匹。后来得知袭击他们的仅仅是神戟天将李宣不到一千的士兵时,和连气得差点吐血三升,暗恨三部头领率先撤退,否则结果未必如此。
和连回到弹汗山,因为此次损失惨重,反而被各部大头领埋怨,惨遭各部首领弹劾。如果不是因为后来三部大头领得到消息,前次败退是被李宣虚张声势吓退,且败退的时候他们很没义气的先溜了,结果是大单于给殿后,三大头领毕竟心中有愧,觉得这次失败很难将责任推到和连一个人身上,所以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今年秋高马肥,和连大单于想起了去年的恨事,于是想报仇雪耻,东中西三部大头领等于和和连一样深恨李宣,所以一拍即合决定来找云中郡的麻烦。此次和连大单于率大军十万入寇,是去年的三倍,和连本部此次出动骑兵四万,东中西三部大头领各出兵两万。
十万大军声势浩大,一路扬鞭南下,又有各小部落纷纷加入,最后达到十二三万人。这么多的人远远看去无边无沿,仅十二日就接近了长城。而高顺治军有方,知道每逢秋季,鲜卑多会南下牧马,所以不但在草原广布眼线,长城之外也斥候遍布,所以提前得知消息通知了太守府。
云中郡治所太守府,桥瑁此时拿着高顺的奏报苦着脸看向下方众人。坐在左首的长史石槐哭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其它如功曹白轩、主簿魏仓、督邮路冲无不如此,都在感慨边郡的官难挡,尤其是有一个不太和睦的邻居的时候就更是如此,显然和连就是这个凶恶的邻居。
桥瑁见各人都不说话,只得提起话茬道:“如今和连又率军南下,此次足有十万大军,如之奈何?”
长吏石槐见无人答话,自己这个二把手不能让太守唱独角戏呀,所以无奈的回答道:“太守大人,我们云中郡人少兵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之计可一面派人向朝廷求援,一面向刺史大人及各郡求助,或可解燃眉之急。”
石槐这话看似有道理,其实却没啥实际作用,派人向朝廷求援,估计人还没到朝廷,云中郡就已经失陷了。而向刺史董卓和其它郡求援,也不现实,谁也不会冒着面对十万鲜卑骑兵的风险来相助。董卓去年派兵来相助,那是因为职责所在,而且鲜卑兵少的缘故,今次他完全可以推脱说鲜卑势大,己不能敌,待集齐各郡援兵再来相助,以此拖延救助的时间,反正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云中郡自己。
虽然石槐这话一点营养也没有,但是为了不冷场,桥瑁还是表扬道:“乐鹏言之有理,且先如此再说。”于是吩咐了几名属下,让他们分别向朝廷、刺史董卓、相邻各郡求援。
桥瑁吩咐已毕,又看向其余众人,这时功曹白轩见顶头上司看过来,于是只得发表意见道:“太守大人,鲜卑此次兵马众多,远胜以往,抵挡肯定是抵挡不住的,不如先往后面撤退如何?”
桥瑁暗叹一声道:“不可,本太守负有守土之责,岂能无故而退,前年得我贤婿相助,使得百姓保全,又将和连吓退,朝廷才不怪罪。如今鲜卑人还没打到,岂能自己就退走,如此将百姓置于何地?朝廷又岂会善罢甘休?”
“伯父所言甚是,小侄必定鼎力相助,不使鲜卑继续南下,伯父且安心。”原来是李宣在门外听到桥瑁所言,出言安慰。此刻李宣顶盔掼甲,带着伍氏双雄也俱是一身戎装,一副即将出征的样子。
桥瑁见李宣身穿盔甲,一副英姿勃发的样子,既高兴又有些犹豫的走下来拉着他的手道:“贤婿,此次可不同以往,和连率兵十万兵威赫赫,可不容易对付。”
李宣镇定自如的说道:“伯父何用忧虑,非是小侄轻敌,想去年的时候小侄一千兵破其三万,如今云中郡有精兵近万,破其三十万亦可,何况区区十万呼。”
桥瑁见其勇气可嘉,也不忍打击,心想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摇着头道:“贤婿,非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兵力悬殊,难以匹敌也。”
长史石槐等人也俱是摇头不相信的样子,任谁也难以相信李宣能以区区近万人马击败鲜卑十万铁骑。
李宣看他们这副样子,心叫不妙,这仗还没打呢,自己就先怂了,还拿什么和敌人拼搏呢,自己之所以装作不将鲜卑十万大军放在眼中,就是想激励云中上下同鲜卑一拼,何况还要靠着后方支援物资钱粮,可不能让他们先丧失信心。
于是李宣对着在座众位一辑,然后朗声说道:“伯父、诸位大人,鲜卑入寇掳我父母兄弟、辱我妻女、抢夺我们活命的粮食,我们除了拼死一战哪里还有退路。我愿立下军令状,不破鲜卑誓不回还,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矣。”
厅内众人,看着咬破手指,扯了身上一块白布,片刻间写就军令状的李宣,一时无声,而伍云召和伍天锡俱是激动振奋的跟随着李宣大步而去。
桥瑁好一会才持着李宣的军令状返回案几,跪坐后好一会心里才平息,随后哈哈大笑道:“如此好男儿,当世难寻,不愧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他如此小小年纪尚且不惧猛如虎狼的鲜卑铁骑,咱们偌大的年纪,莫非要让他们这帮小辈小瞧了不成?”
石槐、白轩、魏仓、路冲等俱是满脸愧色不能言语,石槐带头说道:“李小公子却是当世难寻的少年英雄,我等上马不能杀敌,下马不能治国,实在惭愧。如今只有做好后勤工作,让小公子能后顾无忧的放心杀敌。”
白轩、魏仓、路冲等人皆言好好配合长吏,做好大军的后勤工作,跟鲜卑决一死战。
桥瑁见之心喜,对李宣更是佩服,便放下心中的担子,一心准备和鲜卑死磕,同时将西部都尉田兴的两千人招来,又将各县县兵击中,准备到时候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