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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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永璘气得辇也不坐,只负了手一个劲儿地向奉乾殿走。我跟在他身后,道:“皇上别生气,归根到底都是臣妾的不是,若臣妾不去探病就没这些个事出来了。”他狠狠地道:“不怨皇后,是有人存心生事,想挑拨朕瑟太皇太后的关系,来人!”李大用走近身前。“告诉玉华宫人,良贵妃病得厉害,为后宫嫔妃子胤安危,令其在玉华宫内禁足!非特旨不得出宫!”永璘脸如寒霜,冷冷吩咐:“所有宫人不得外出一步!更不准让太皇太后知道。否则朕活活抽死他,懂么?”李大用低头低身道:“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多问,转身便去传旨。永璘犹自恨恨地道:“朕让你去告状!”我也不敢再多说,低头跟他回宫。

使人暗暗叫了萧子风进宫来一起劝永璘。到晚上他才好些。正用着膳,平姑姑来说皇子想求永璘见一面,永璘当即搁下筷子,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道:“不见!”我道:“你让皇子先回宫安静待着,过两天本后接他来玩。他母妃再现病着,叫他别给皇上再添气恼了。他要再闹送他去慈宁宫跟太皇太后说去。”平姑姑去传了旨意。

我拿了筷子放回永璘手中,道:“皇上进膳吧,别为这个气恼,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多大了还同自己的儿子计较?连你也见小了不是?”萧子风冲我微笑,意甚嘉许。永璘道:“朕不气皇止,是气背后挑唆的人,闹得朕不得安生!”萧子风笑道:“皇上是个大男人,跟女人治什么气?一会儿在下陪皇上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斥:“你又勾引着皇上出宫,太皇太后若知道,不拿大棒子打你才怪。不说开劝着点皇上,还尽出馊主意,改明儿告诉萧老夫人,用家法治你!”故意这么说,只为着让永璘分心,不去想刚才的事情。永璘果然道:“皇后有孕在身,朕不出去了,你今晚也别走了,跟朕看折子。”萧子风道:“那可得差人回去回声娘,照料好皇五子。”叫了人来回府吩咐,他常来的,层子又是现成的,一应物品都是备好的。我让人去收拾打扫,熏香熏衣。萧子风笑道:“有媳妇儿就是好,一应照料的好好的,一点不用自个儿烦神,看来我也得在屋里放个侍候的人。”经过我跟萧子风这么一岔,永璘方移过了心思,笑道:“早叫你放个人你拗着不肯,如今知道了吧?有人照应着到底不一样的。”萧子风道:“那皇上帮在下找一个吧,皇上眼毒,一瞅一个准儿,在下要求也不高,马马虎虎象娘娘这样的,也就凑合了,人总不能十全十美的不是?”永璘笑骂:“你要求不高?稚奴这样的还说马马虎虎凑合?朕看你也甭找了,擎等着月宫仙子下凡跟你过日子吧。”我给他俩布上菜,道:“他也没说错,这世上比臣妾强的多着呢,皇上还是帮着留心点儿,算臣妾拜托皇上帮个忙儿。”“比你强的朕还没遇见过,”永璘道:“比你狠的朕倒见过不少,你贬低自个儿没关系,那朕成了什么了?说话不动脑子,该罚!”萧子风道:“那就罚娘娘吃块肉吧。”永璘大笑说“罚得好”,说说笑笑地才算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侍候永璘睡下后,我走出寝殿,萧子风正在那儿品茶看书,挥退了宫人,他低低道:“干得好,兵不血刃,叫她也尝尝受苦的滋味。”我道:“只是太皇太后跟皇上……”“你傻了不是?”他笑着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你不会去巴结他?搬她那儿住一阵子去?明儿我去探探她,她年纪大了,着了气恼,有点心气郁结,皇后贤德,自愿奉疾,皇上自也不好拦的。”我笑,他主意儿倒真多呢。

于是太皇太后微恙,顺理成章的,我侍奉汤药,老人家耳软心活,见我带了身子日夜侍奉,自是过意不去,我又叫萧子风整治菜肴,托是永璘的孝心,两人方渐渐弥合过来,永璘与太皇太后自是心内感动。

住了十来天,太皇太后的病好了,我才回到奉乾殿,永璘早叫人备了汤水侍候,我着实累了,虽不是衣不解带,但侍候人毕竟是件花精力的事儿,又怀了身孕,本就累,自然觉得吃不消。睡了一整天才缓过些力气。醒来后便恶心呕吐。平姑姑忙叫了萧子风、陆天放进来看视,都说是累着了,永璘回宫,便足不出户的一直陪着我,直到他的圣寿到来。

永璘因怕我再累伤着,叫人不必大办,我让萧子风去崔府弄了套精品茶具为寿礼。永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说唯有我心里有他,我因连日呕吐头晕,永璘下旨叫我在宫中歇息,不必陪他接受朝贺看戏。

及至散了席,他回到宫中,往榻上一躺,合了眼。我见他懒懒的,只当他喝多了,叫人拿了醒酒汤上来,他推开,叫“刘全”,刘全走进来,他吩咐:“传旨:明儿后儿的寿宴取消!”我们皆吃惊,刘全张口想问,我摆摆手止住他,轻轻道:“皇上,这可是件大事儿,臣妾能否问问是什么原故?”他道:“黄河泛滥,十几个县市受灾,近十万灾民等着赈济,朕这么做,多少也是个意思。”这理由虽牵强,倒也应付得过去。我示意刘全去传旨,刘全轻轻退了出去。

他隔了一会儿,道:“来人。”李大用走进来。他道:“叫这几个人明晚过来陪朕吃寿面。”他说了一大串名字,萧子庭,庄士达,岑无忌等皆在内,李大用听他说完,复述了无误,下去传旨。他叫“皇后”,我方走过去,轻轻道:“皇上,虽说受了灾,不过这几年都是大熟,国库充盈,即算赈灾,也不必动用皇上的寿银。传扬出去,只怕人又疑到别的上头去。”他道:“朕知道,朕累了,不想再敷衍这些个场面。”说着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着,半晌方问:“皇后今儿一天都做了什么?”我道:“早起跪经,抄寿经为皇上上寿,叫小内监散了钱给宫外贫家乞儿,为皇上祈福,然后歇了会儿午觉,看了书,还有……”正在回想,他已笑道:“还教了公主皇子贺寿的诗词吉利话儿来逗朕开心。”我忙道:“那是前几日教的,今儿可没空跟他们说。”“别想了,”他道:“你左不过就这些事儿,听说除了请安,屋子都还没出过一步,你怕什么?朝臣们都在前头,碰不到的。”我道:“也有些王爷世子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倒也不为这些,臣妾爱静,懒待动,宁可躲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