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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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陆天放很快便来了,先给我吃了药。我躺在床上,胸口胀痛,陆天放道:“娘娘不要着恼,试着将胸口之痰咳出来。”我咳了半天,只有血,并没有痰。永璘已赶了回来,未进来已听得他问:“娘娘怎么样?”陆天放道:“娘娘脉象还好,只是胸口一股郁结之气未出,于娘娘凤体不利。”一头说,永璘已一头走了进来,问道:“怎能生让娘娘吐出郁结之气?”走过来握住我的手。陆天放道:“皇上可怒责娘娘,娘娘气恼之下,或会吐出。”永璘生气:“好好儿的,我责她做甚?你不是说过娘娘不能着恼的么?”“那是平时,”陆天放倒也耐心,依旧好言好语地道:“此时要以毒攻毒,不排出胸口这郁结之气,便会成痰结之症,医好就难了。”永璘看看我,自是开不了口相责,王孝堂在一边默默垂泪。

过了一会儿,刘全来报:“皇上,萧三公子驰马入了禁宫!”“朕让他来的,”永璘如见救星,忙道:“传旨羽林,不得拦阻,准他骑马直入奉乾殿!”不多时,已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刘全再报:“三公子到了!”话音未落,三哥已闪身而入,伸手一搭脉,对永璘道:“烦请皇上先扶娘娘坐起来!”永璘忙扶起我,三哥对我道:“娘娘,一会儿身上若有冷热麻痒等诸般不适一定不得多思多动,全是身子不是自己个儿的,此事至关紧要,娘娘明白么?”我点点头,闭上眼。

“请皇上坐到娘娘身前!”三哥道。永璘依言,我听见衣袂声,似乎三哥到了我身后,过了一会儿,背后被人用力拍上,我吃痛,三哥道:“娘娘勿动心思!”我只得忍下,不多时,热气从背上传过来,运行到腹中时,腹内也有股热气升上来,两股热气将遇未遇之际,先前的热气回撤,慢慢散出,体内那股热气却慢慢越行越快,突然冲到胸口,我忍不住张口,一口热血全合在永璘身上,心口滞闷全消,那气息缓缓退回,最后沉到了腹内。三哥方道:“好了,拿阿胶来!”这倒是常备的。三哥给我喝了几口,又喂了一点红枣汽,才扶我靠下,对永璘道:“皇上去换身衣裳吧。”永璘才去换衣。换好后,仍过来在榻边坐下。

三哥搭了会脉息,道:“娘娘别再动心思,静养吧。”转头对永璘道:“娘娘所习禅门内功与臣的道家内气修炼方法截然不同,本来练到极深处,殊归同途,当无区别,只是娘娘刚开始心练,功力尚浅,我刚刚凭着自身之气,从外强行引导娘娘内息冲关,吐出血瘀,娘娘已是大伤元气,禅门内息暂不可用,待娘娘痊愈后方能再加修习,十日之内,娘娘以静卧为主,不可再受任何刺激。”永璘点头,吩咐宫人:“任何人任何事不得禀于娘娘,有违反者,按抗旨处。”三哥道:“陆太医的药不错的,娘娘可继续服用,不可间断,不可误时,回头我再配点治内伤的药来,与太医的药一起服下,无妨的。”永璘叫人专门看视我的药,这才发现一边伫立不语的孝堂,随口问:“你的手怎么了?”王孝堂道:“一点小伤,无碍的。”见他如此懂事,我忍不住落泪。永璘登时起疑,追问:“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儿?”孝堂不言声儿。三哥道:“何用问?陪太子读书,自然替太子受过。”永璘盯着孝堂,逼问:“是不是这样?”孝堂低下了头,道:“为臣本该替君受过。”永璘狠狠地道:“他还不是君!李大用!”李大用上前跪下。永璘道:“传朕的旨意:王孝堂侍奉皇后和朕躬纯孝,且天资聪颖,着即加封为景贤世子,礼同亲王之子。传谕上书房,凡皇子之过,由皇子自担,不得以他人代之。哼,打了别人,他就记得住过错了么?”李大用复述了旨意,自是略过了最后一句。永璘听得无误,点点头,道:“传吧。”

王孝堂过来叩头谢恩。三哥笑道:“也是你该得的,若非年纪、容貌上略有差异,我险些要当你是稚奴跟皇上的亲生儿子,别的倒也罢了,不过仗着聪明用功,这心胸气度跟娘娘是一模一样儿,难怪娘娘比亲子都疼你。”永璘点头,道:“朕说的是实话,太子若有他这般懂事,朕有何忧?”三哥笑道:“这孩子我也蛮喜欢的,瞧他根基儿不错,在下想教他一些防身之术,皇上娘娘看行不行?”我大喜,本来就想同三哥说教心一下孝堂,永璘几次口气中都带出以后微服要带孝堂出去见识见识,我原担心他的安全。只是三哥平时对人很淡,从不提收徒之事,我自也不好鲁莽开口。这时见他口气松动,正是一个好机会,忙叫孝堂:“快快谢过三公子,行拜师之礼!”王孝堂立即跪下叩头,三哥笑着扶起他,道:“你先学着再说,收不收你这个徒弟还要看你的资质勤奋,且我也要禀过师父才行,你与娘娘太象,只怕心也一般儿软,未免有点点儿不合我的心思,以后看是否有缘吧。”王孝堂道:“无论小臣是否有幸做三公子之徒,三公子指点之恩小臣永世不忘,这礼也是三公子该受的。”三哥甚合心意,笑着点头儿,道:“小子知礼!”又转向永璘:“你的五子玄鹰在我那儿久了,我倒有点舍不得他,皇上开个金口,将他给我做义子吧,这个孩子与我有缘,我自是倾囊而授的。”永璘笑道:“这个孩儿朕还没抱热呢,你又来要了,四皇儿那里太皇太后已代朕做主给了老四,朕统共几个儿子?你们分来分去,朕还有和剩么?”我忙道:“皇上允了吧,三哥胸藏万机,比臣妾会教人的。”永璘看了看我俩,笑了,道:“好,给你,做娘的都舍的,朕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不许教的他没规矩,他毕竟是皇子,跟你那些江湖中人不同。”三哥笑道:“规矩皇上自己教吧,守不守要看他自己个儿。我爹娘兄长从小都把规矩放嘴上,我还不是这样子?各人本性不同,强求不来的。”永璘笑斥:“还没教已是这样,朕看这个皇儿也够呛。”三哥道:“这孩子将来必是绝顶聪明的,莫要让宫规束缚了他,大礼儿是不错就行了。他若肯将来帮衬皇上,是不用担心江山后继乏人的。”永璘笑道:“你教出来的人会帮着朕好好守江山?朕看也难——”三哥也给他说的忍不住笑了,道:“总是皇上亲子,血缘之亲毕竟不同的,皇上也好,将来的太子也好,终归一家人。他跑不了,只要顺着他点儿,他还是心软的。”永璘对我道:“你听听,这才多大,就说顺着他点儿,看来这个皇儿的脾气也是个难侍候的。”我笑,三哥说的也没错儿。三哥道:“皇上自个儿就龙性难驯,怎么怨得别人?这孩子象稚奴吧,你嫌性子太软,没刚性,象你吧,你又嫌脾气太硬,不变通,我瞧天底下,最难侍候的就是皇上了,听人说今儿你又在承庆殿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