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去救你的同门?”黑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黄衣少女,黑暗中他们都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但是少女的声音透着十足愠怒。少女紧握双拳发出骨节活动的“咔嚓”声,目光越过围墙,带着怒意。
“你放心,总有一****会替他们报仇,替我猎妖派死于妖帝之手的前辈们报仇!”黑衣男子的声音生冷,又带着决绝。
“那太子这个妖怪我们不猎杀了吗?”少女又问。
“时机还未成熟,要等雇主到漓城才能行动。”男子耐心解释道。
“这次雇主是谁?竟然能出这么高的佣金,他还要亲自来参与猎杀吗?”这次雇主出得雇佣金足够猎妖派一年有余的开支,所以猎妖师几乎全部出动试图一起平摊这份数额惊人的佣金。
“雇主有保密要求,我们只负责猎杀。夜莺,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按我说的去做就行。”男子的耐心有限,语气透着不悦。
此时围墙那边陷入短时间的沉寂,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毕方已经选定妖帝为主人,而毕方又是猎妖师的克星,有了毕方后妖帝如虎添翼,我们怎么能斗得过她?”少女岔开话题冷静分析到。
“毕方虽是猎妖师的克星,但我并没有放在眼里。”黑衣男子不经意的露出自得的神情。
“我知道了。但凭掌门吩咐,只要能维护天下正义我夜莺义不容辞。”
“很好,不愧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猎妖师。”黑衣男子难得满意微微一笑。
“只是你放得下你的家族?还有你那疼爱你的父亲?”黑衣男子的语气又转为嘲讽。
少女深吸一口气,道:“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完成猎杀妖帝的任务,我就乖乖回家陪我爹。”
“想办法找到妖帝的真身,只有这样,才能将妖帝永远毁灭于三界。”
黑衣男子的声音透着阴森诡异,少女点头,两人分头转身隐没于黑暗中去了。
夜莺,极具神秘色彩的一名猎妖师。她只猎杀高级妖,且不收佣金。只有重大猎妖行动时才会随玉危崖出现,与玉危崖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据说,她是玉危崖一手培养起来同样极具猎妖天赋的猎妖师,没有正式加入门派,只听命于掌门玉危崖。
但是,夜莺只是她的代号,她来自何处,去往何处,没有人知道。
“沧仪,我对不起你啊,我有辱使命啊,我羞愧得想撞死在你面前啊……可是你不知道啊,夭桃她好凶的……”
没错,这个带着哭腔带着撒娇语气的话是出自朱砂的口。此时他正自己掐着自己脖子比划动作给沧仪看,他穿得实在太厚,动作滑稽。他确实是被夭桃逼得交出解药,若再耗时间,还不如给夭桃解药让夭桃自己来解决事情。
“毕方,我们走。”
夭桃淡淡吩咐毕方,没有多看沧仪一眼。
“夭桃夭桃!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朱砂忙跳过来,像是完全忘了之前夭桃是如何掐着他脖子威胁他交出解药的凶狠。
“这你管不着。”夭桃没有驻足,茜草妖已经死了,这里没有她留下的理由。
“可是你好歹也要代表月亮消灭了这个臭哄哄的妖怪吧?”朱砂伸出手指向准备静观其变的沧智。
夭桃忍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沧仪,此时的沧仪就静静的负手立在暗处,自从夭桃出现后他就变得很奇怪,沉默寡言。
“这是沧仪和他的事,我不想管。而且,沧智是我妖界子民,我不会为了沧仪去杀我的子民。”在夭桃看来,沧仪与沧智只是为了夺位起纷争,强忍他给她下毒的怒意,她说得毫无情绪。
沧仪猛然抬头,风轻扬,他的发丝轻微颤动,在肩膀上挣扎了几下还是飘不起来,风止后,发丝再没了动静,正如他此时的心境。
朱砂有些着急,道:“这不止是沧仪和沧智的事,要不是为了你沧仪才不会这么早就行动,人家隐忍得好好的,何必要提前暴露呢?夭桃,你好歹问问沧仪为什么明明知道身边的人不是你还假装不知道?要不是你的出现,说不定沧仪现在已经成功了。”
“我没兴趣。”
对于这些,夭桃懒得追究,反正她已经亲手杀了茜草妖,也解了三根骨的毒,她想,她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当初头脑发热跟着他来沧端,还以为能找到郁垒的线索,可是一无所获不说还着了沧仪的道。她想,她应该去做点正事,比如去找一趟天帝,找寻她想要的答案。
夭桃的话让沧仪如坠冰窖,他以为她会有那么一丝动容的,他以为他坚持下去就会打开她心扉。可是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兴趣,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他觉得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他做什么了?怎么又扯在我身上来?”夭桃娥眉轻颦。
“其实他……”
“朱砂不要说了。”沧仪走上来,沉声阻止。
“不说她能知道吗?”朱砂没好气的道。
“你们又打算编什么故事让我留下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是在欺骗利用我你们就死定了。”夭桃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听朱砂胡扯下去。
“让本殿猜猜。”沧智突然插话。
“皇兄无非是想借妖帝的力量与本殿抗衡罢了。”
“屁话,你懂个屁啊!”朱砂暴走,他觉得沧智的话把事情越描越黑。沧仪要是这么想就不会不给夭桃解毒了,沧仪正是不愿让夭桃误会他才孤军奋战的。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终于,夭桃没耐心了。
“沧仪!你快说点什么啊!”朱砂急忙拽住夭桃的衣袖回头对沧仪喊。
“让她走吧。”沧仪低叹一口气。
“可是她走了得话你怎么斗得过沧智?”朱砂不依不饶。
“呵,露馅了吧?无非还是想利用我,沧仪,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可是现在,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夭桃咬牙,人果然都一样,私欲太多。
“你曾经只愿把我当朋友?”沧仪痛色难掩,峰眉紧蹙。原来只是朋友而已,她爱得是那个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郁垒,她的心早就已经被别人占据,比他早了千年万年,是他不自量力,爱错了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夭桃!喂!”朱砂试图解释。
“不要说了。就算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本王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本王的坚持是错的,别人根本不需要本王的自作多情。”沧仪低吼,背过了身子,将表情隐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