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走,你也不瞧瞧外头天儿可都黑了。”
正因为天黑好掩人耳目,才决定出发,“少废话。”
“看来今天是非走不可了。”无奈坐起身,公孙瑾笑得很可怜。
“马车已然在外等候,你动作快点儿。”说完谷静云扭头就走。
“真无情。”这话说得好像他自己很有情似的。
在渝和堂住了那么些天,之前赶车的小老头儿早就走人,现在换了一辆马车,没时间改装,主要是需要的行头已付之一炬。药童搀着公孙瑾上车,谷静云与陆灵儿在门前话别。
“这些银票你拿着,万一你哥在赌坊赢不了,那么大笔钱可有他在师伯娘那儿受罪的。”
陆灵儿吃吃笑开,“虽然你和哥哥总是吵嘴,可我知道你们都互相关心。”其实她满希望眼前为情所苦的女子成为她的嫂嫂,然目下的情况来看,时日还长远得很。
“师伯娘下手总是没轻没重,万一真有个好歹,以后我上哪儿去找个‘陆小白’来欺负。”
“真舍不得你走,就不能多住两天么?”
不能,她不能因为贪一时的安稳而令渝和堂和灵儿受损,“不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嗯,走好,注意安全。”
上了车,马车也走起来,公孙瑾笑问,“你怎么不娶了她。”
谷静云却冷冷言道:“如果你敢打她主意,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做了个可怕的表情,公孙瑾说,“真吓人。”
“少说废话,现在你的毒已解,你欠了我这么大个人情,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言归正转,她不想夜长梦多,而且公孙瑾不易对付,她得时刻小心注意。
“呵呵——。”公孙瑾皮厚的干笑,“我还欠你三千七百二十两银子呢。”
他又想糊弄过去,没门,袖口里的匕首滑入掌心,危险的逼近公孙瑾咽喉,“你现在虽然解了毒,可若骤然冲动运功,你虚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只会让元气再次大伤。我知道水啸庄的少庄主嗜财如命,可真到了这步田地,还会觉得钱比命重要么?”
他是真急了,刀锋冰冷的触感似乎会在下一瞬间就划破下去,“何必这么冲动呢,我带你去取玉玺就是了。”
“你把玉玺藏在什么地方?”
公孙瑾笑了,“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万一悲催的我现在遇到东夷派来的刺客,而告诉你藏玉玺的地方后你再丢下我不管该如何是好?所以稍安毋躁,不如就由在下亲自带谷兄去取如何?”
谷静云有足够的信心应付一切突发事件才会带走公孙瑾,担心公孙瑾使诈,让灵儿给他服的汤药里也加了让内功恢复缓慢的药散,若被发现就说是龙芽草毒的副作用好了,可相信以公孙瑾的脑子应该还是很快会被发现。如今是在发现之前拿到玉玺就万事大吉,如若不然就只能见招拆招。
“我凭什么信你这么容易妥协?”
“因为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这答案还真是没说服力,谷静云收了匕首,现在也只能被公孙瑾牵着鼻子走,“希望你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我骗谁也不会骗让我欣赏洗澡的谷兄本尊啊!”
这话真欠扁,谷静云回话过去,“那下次也让我欣赏公孙公子洗澡吧。”
没想到公孙瑾居然摇头了,还一脸苦恼的说:“我可没谷兄那么美的女儿身姿。”
谷静云气结,发觉占嘴巴上的便宜他总是略逊一筹,真不甘心。
马车突然急停,谷静云撞到一边,而公孙瑾却突扑了过来。谷静云瞪大双眼,来不及反应之际直盯着公孙瑾的唇牢牢的叠在他的唇上。愣了一会儿,倏地将也愣了的公孙瑾推到一旁,夏末的夜月光很充足,公孙瑾清楚的看到谷静云的脸臊红阵阵直到耳根,像个倾国的漂亮姑娘。
谷静云没时间羞恼,此时车室外逼近如层层寒冬的杀意,再撩帘一看,驾车的小厮早已不见踪影,他被人暗算了。跳出车室,黑衣人已将他与马车包围起来。
公孙瑾跟着下车靠在车旁,目光如冷月一般望向周围,“还真是赶尽杀绝啊!”
无人应他的话,有瞬间觉得被抹了面子,便坐在驾驶位上说:“这位谷兄可是武功了得,你们若想杀我就得先过他这一关,否则诸位就请回去,以免枉送性命。”
依旧无人睬他,而谷静云的心里更添一堵,“你个孙子,给我闭嘴。”
被人叫孙子,此时不曾恢复的内功的公孙瑾想活命就得认命。
见他哑口无言的表情,方才那一吻的气稍稍疏减。谷静云束手以待,那些黑衣人迅速攻过来,他见招拆招还要保护公孙瑾不被人抢走了。
清亮的月色照得黑衣人挥动的刀泛起森冷的白光,谷静云没有武器,仍能身手不凡的左避右攻,在此时公孙瑾的眼里,他不止身材轻盈,连武功耍起来都像个女人般轻盈,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旋步摇身,避过肩头挥来的一刀,腾身上树,捋过一把树叶分劲而下。那些翠绿的树叶此时变作锋利的绿色暗器,打在黑衣人身上,更如雷电之速般穿透身体。有人的刀误打误撞挡住,却也被树叶儿冲击得声音脆亮,身子却飞出去破坏了马车。
谷静云纵身落地,夺过挥来的刀又一掌推出去,看着那些还有能力拼命的黑衣人全朝他围过来,脚下步步生风,又击败一个黑衣人。
适才马车损坏时公孙瑾受累摔到地上,此时他爬起来目色冷的望过来。
谷静云又挡了几下,便迅速纵落到马匹上,拎上公孙瑾,刀身拍马远去。
初始还觉着这场夜斗是冲公孙瑾去的,可接下去的发展就叫人怪异。谷静云是想保护公孙瑾,可那些刺客也不可能听公孙瑾的话先解决他再行刺杀。公孙瑾坐在马车上落单,谷静云纵身上树,那些黑衣人仍跟着谷静云。
都是玲珑的人儿,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谁去的已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