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黛感觉到一道视线。看过去,不由又是一僵。
羽站在不远处,手紧紧抓在腰间剑柄上,那么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出。
青玉大门外。
那两个红灯笼早被吹落地上,变成两团残纸,被来往的铁骑踩得七零八落,待得马蹄声远去,人们最终消失,许久,周围才仿佛活过来一样,渐渐的有了人声。
是周围的邻居,好事者,悄悄过来看怎么回事,有大胆的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呀,有死人……”
“宝贝很多啊。”有人抓住桌上的金铃铛。于是,更多的人涌进去,包括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妇人俯身查看地上无人理睬的“尸体”,探了探鼻息,惊声低呼。“有鼻息!”
她手深入,查看伤口。
“星月命大,这一剑,竟刺偏了。”
“是命大吗?……”旁边的男人狭长眼眸,嘴角微弯,他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冰,你这是何必?”
光10年6月初一,皇帝诰书天下,民女冰,贤良淑德,品貌端重,封为贵妃,封号“行”。
一时民众奔走相告,根据以往规矩,能入宫的,就算低为秀女,也必得5品以上。
且不说,此女乃一民女,更有知情人士透露,此女乃是皇帝一次逛青楼所遇,可见出身甚是低微。
再看这封号,行。古今往来,皇帝妃子大多有定,例如: ;贤,柔,容,德,淑,敏。就是没有“行”。
据说皇帝赐此封号时,特地跟史记官多交待了一句。“行,乃可行也。”
可行?可以自由行动?
但凡好一点人家,新妇一旦结婚,除了少数几个节日,是禁止外出抛头露面的。
更何况皇帝的妃子!
可见,皇帝对这个行妃何其宠幸。
当晚,碎玉轩。
已近半夜,红烛高悬,到处是红,被褥,轻帐,端坐床上女子身上衣裳,盖头的锦帕。
一阵略显踉跄的脚步,由远及近,直到进入房中。
姬光挥了挥手,房中侍站着的两个侍女躬身,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姬光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端坐床上的女子,不知看了多久。
房中一时比刚才还要静。
然后,他走过去,拿起案桌上的喜秤,轻轻一挑,织锦的盖头,悄无声息的滑落,露出新娘如画眉目。
姬光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这才是冰的本来面目,想来那个面具,已是看习惯了。
他没有再上前,而是在案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然而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身上。
“冰……”
司马黛抬起头,她身体僵硬,美丽的双眸中,隐隐有一丝的紧张。
以前都是站在外面,看着姬光跟其他妃子。但现在,自己却以这样的身份,跟姬光独处一室。对于这样的角色转换,她还是没法适应。
她只觉得,此刻,竟比以往杀人时还紧张。她不由在心里讥笑自己。
司马黛啊司马黛,你不是死都不怕吗,现下,倒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