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宫殿中,灯火通明,直燃了一夜。
第二天,又是太阳高挂。
一切都跟昨天一样。
然而,皇后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从昨晚开始,不,从发现冰是女人开始,她就寝食难安。
她不敢睡,一睡下,立刻就会梦到多年前,当她还是一个九岁小女孩那一幕。
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在战乱中,跟爹娘走散,无意中好奇,捡起那个女孩丢掉的小包,然后,摇身一变,竟成为天下第一富贵的皇后。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注定此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是,这份盛宠,其实是偷来的。
她经常做梦,梦见那个耳坠上有颗痣的女孩子站出来,说她偷了她的东西。
回回梦醒,都汗透重背。
所以,当初看到那个侍卫冰,她就以为是她回来了。
现在,她发现她是对的。
那个冰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前朝公主!
她为何回来?
是为了抢回她皇后的宝座吗?
姬光若是知道冰才是真正的公主,会不会砍自己的头?
一想到那种可能,她越发的焦虑。
不过,她还有机会。
冰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冰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出她的身份,所以没有防备。
那么,在她开口前,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好了。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拿起金剪子,慢条斯理的修剪桌上红釉花瓶里的粉荷。
缚云进来,回复她交待的事。“皇上今儿个没有早朝,说是大婚,歇息一日。同时诰命天下,释放囚犯,举国同欢……”缚云停住。
一朵开得正艳的粉荷,竟生生被齐头绞断,跌落下来。
皇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举国同欢?本宫当年,怎的没此待遇?”
缚云没有说话。
“皇上此刻可还在碎玉轩?”
“没有。”
“哦?上朝了?”
缚云偷偷看了主子一眼。“不。皇上跟行妃娘娘去了九千瀑布。”
她看见两个,不,是所有的粉色荷花,全被齐齐截断,零落地上。
“好,果真好。九千瀑布,连本宫都没去过……”
看见皇后脸上的笑,缚云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冷噤。
####
闹市。酒楼。临窗一个包厢。
桌上,一壶酒,两个杯子。
桌边,翩然坐着一个青衣公子,正无聊的拿起桌上的油炸花生,一颗颗高高抛起,待落下时,用嘴接住,正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正落下的花生,中途被一只手接住。
他抬头看。
一个无比俊美的紫衣少年,正立在身后。
“羽!”他惊喜得一下子站起来,椅子推得太猛,险些被撞翻。
幸好司马羽扶住了,一边摇头,一边道:“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嫁人?”司马黛虽还在笑,然而眼神却黯淡下来。“你这么认为?那么,你敢喊他姐夫吗?”
司马羽笑容在脸上凝住。
两人默默的在桌前坐下。
司马黛抬头看了看天色。
司马羽当然也知道,时候也不早了。
看看也是 不能耽搁,才自怀中掏出一个纸袋,递给姐姐。“每日一次。”
他觉得说得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事后才需要喝。”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俊美的脸颊一阵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