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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第二天早上,铁云拉着若素到得林中去抓山鸡,那些山鸡饿冻有加,见有人来追,连连飞跳扑腾,跑得几步,果然如同铁云所说一般,顾头不顾尾,一头扎在雪堆里,一动不动,两人连连抓得几只在手,玩了一阵,又都放了。玩得累时,方才走出林来。若素余兴末尽,又在雪地上堆起了雪人来,铁云在旁帮助,不多时推了一个五尺多高的雪人,又拾了两只松果,给雪人嵌上,充当眼睛,插上一块树皮,充当鼻子。若素又弄来一根干柴,给雪人扛上,当作长枪,一个雪人顿时神态盎然,仿佛活了起来。玩了半日,方才向前走去。又过了几日,行至一座山前,若素在马上道:“哥哥,我骑不动了,你上来骑,我换你走一阵!”

铁云只道她是心疼自己,便道:“你骑马追上我,我便换你下来。”便大步如飞地向山上走去,若素忙飞马来赶,只见铁云越走越远,嘴里唱道:

“睡海棠春将晚,

恨不得明皇掌中看,

霓裳便是中原患,

不因这玉环,

引得那禄山,

怎知蜀道难?”

铁云唱的正是马致远的散曲《四块玉•马嵬坡》,若素见他越走越远,也不等着自己,叫又叫不住,赶又赶不上,还用元曲来取笑自己,越想越气,心里一恼,跳下马来,坐在路边便哭。铁云正走得起劲,回头不见若素,忙回头来寻,却见若素正坐在路边哭,便相隔几步,坐下道:“妹妹别哭,哥哥不是在这儿吗?”

若素见铁云回来,忙几步跑过,一头扑在铁云怀里,撒娇地哭。铁云暗暗发笑,心想若素这几日是越来越娇气了,动辄就哭鼻子掉眼泪,要他哄要他抱,便如同哄孩子一般,连叫了几声好妹妹,说了几回好话,哄得她开口笑时,方才带她上路。若素要铁云上马去骑,铁云不肯,若素道:“哥哥不骑,我也不骑,我与你一同走路。”

铁云见若素不听,把眼一瞪道:“你才跟了哥哥几日,就话也不听了!快上马去!”

若素见铁云生起气来,满脸凶相,和往日和颜悦色的样子判若两人,心中委屈,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铁云慌了手脚,慌忙一把抱住,哄道:“妹妹别哭,哥哥错了,我上去骑便是!”

若素经他一哄,哭得更甚,再也哄不住,只把铁云的肩膀都哭湿了,铁云暗暗叫苦,忙一边抚摸她的肩膀,边笑道:“妹妹,哥哥刚才看见一个年轻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闪亮的锈刀,在前面宽阔的山沟里,一刀把他亲爱的仇人杀了!”

若素听他胡说八道,扑哧一声引得笑了,连连捶打他胸脯,铁云又道:“哥哥回来时,又看见又哭又笑的妹妹!”说着伸手把她的脸抬了起来,若素见他脸上和颜悦色,依旧是那么地好,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全然不同,便道:“你刚才……”一面又要哭,铁云忙道:“都怪哥哥这该死的白眼珠要翻上来看你,待我把它挖出来,踩它几脚。”说罢做了个挖眼的动作,若素见罢,适才的委屈顿时云消雾散,便对铁云道:“哥哥,我刚才见你一生气,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哥哥平时对我好,我不该骗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吗?”

铁云见她自己认错,笑了起来,点了她下巴一下道:“傻孩子,你的脸真如娃娃脸一般,你不生我的气,哥哥便放心了!”哄了一阵,便拉着她的手,一同牵着马上山。到得半山腰上,若素对铁云道:“哥哥!我去林中方便一下,你等着我!”

铁云点头道:“去吧!”

若素刚进入林子,只见里头黑洞洞一片,一阵害怕,又出来拉着铁云道:“哥哥我怕,你陪我去!”

铁云没法,只得陪她走进林子,指着一块大石头后面道:“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若素点头,跑到大石头后面,不时走了出来,拉着铁云的手,一齐向外走来。却见前方石头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全然看不清面目,正低着头在隐隐哭泣,若素道:“哥哥,你看这人不知怎么啦?哭得如此伤心,咱们过去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