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和若素行了多日,到得天帽山下。
只见远远地隆起三座山峰,一座高出一座,仿佛三顶帽子叠在一起,最高的山峰,顶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便是天帽山;中间一座稍矮,叫地帽山;最前面一座最低,叫人帽山。因天帽山远远高出地帽山和人帽山,仿佛包含了两座山峰,为主峰,所以笼统地叫天帽山。
但见各门各派云集,热闹非凡,丐帮声势最大,由铁担当亲自带领,一下子来了上千人,见了铁云,各自叙旧。其余门派,大的如少林武当,来了上百人,小的不知名的门派,来了十人数十人不等,有的则可怜兮兮地来了一两人,还有些无门无派的侠士,上至百岁老叟,下至十多岁的孩童,也自来了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只如《八十七神仙卷》中的神仙朝会。有拿剑的,有挥扇的,有用笛的,有使箫的,有抚琴的,有执笔的,有拄棒的,有背刀的,有抬枪的,有别斧的,有抡大锤的,有提锄头的,还有扛钉钯的;有的长发披肩,有的长眉坠下,有的耳大如垂,有的嘴巨如盆,有的打着赤脚,有的绣面纹身,有的袒胸露乳;有的黥面辫发,有穿白衣的,有穿青衣的,有装黑袍的,有披斗篷的,有服大氅的,有穿褂子的,各式各样,形形色色。
铁云与丐帮众人叙了一番,便一路拜会,来寻殷醉阳和田归真,连路见了前些日子共同北击鞑靼的门派,各自施礼寒喧,有些铁云不认识,但别人认识他的门派,也自前来打招呼,铁云一一还礼问好。
殷醉阳等人正在前方一块地上开怀畅饮,大声言笑,还有郑远图,屠海川,郑玉珠,白蝴蝶,殷醉阳的几个女儿女婿,殷兰和赵大年等人,也都来了,包括屠婴痴和殷雪,也都在场,殷雪怀中还抱了一个一两岁的婴儿,铁云见得殷醉阳,忙上前叫道:“师父!”
殷醉阳一头跳起,哈哈大笑道:“来来来,云儿,大伙儿就等你了!”
众人见了铁云,也自高兴不已。
铁云指着殷醉阳对若素道:“妹妹!这便是师父了!”
若素便叫了一声:“师父!”
殷醉阳哈哈大笑,搔头道:“我几时收个女徒弟了?”
铁云笑道:“她是我认的亲妹妹,在跟着我叫你哩!”
殷醉阳恍然大悟,大笑道:“好小子!才不做帮主,便又好上一个了!”
若素听罢,不觉羞红了脸,铁云一一介绍,若素分别见礼,一一叫过,与铁云一道坐了下来,白蝴蝶正好挨着若素,拉着她手看了看,赞道:“多好的一个孩子,非云儿不能相配!”
殷醉阳数落道:“你小子见一个好一个,却又飞一个,可是糊涂得很,这次可不能再让她飞了!”
铁云笑道:“这次再不会了!”
殷醉阳道:“那倒不一定!”
殷雪在旁叫道:“爹爹真是乌鸦嘴!”
殷醉阳大怒道:“死丫头,当年要不是他糊涂,哪能让你飞了……”话刚出口,发现屠家老小正坐在旁边,吓得连忙打住。
铁云见了殷雪怀里的孩子,便笑道:“师妹,这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殷雪道:“半岁了!我和婴痴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不悔!”
铁云把孩子接了过来道:“师妹爱你所爱,追你所求,没什么可懊悔的!这名字取的好!”说着逗了婴儿一下,这婴儿并不怕人,为铁云一逗,格格地笑了起来,若素见罢,喜爱之极,也接过去哄了一番,少时白蝴蝶接了过去,也哄了一番。
众人把婴儿传来传去,赞不绝口,不时传到殷醉阳手里,婴儿本来清秀可爱,天真无邪。殷醉阳却故意道:“好小子,你丑死了!比你老爹长得还丑!”
屠婴痴不敢生气,陪笑道:“老泰山说的是!”
殷雪不服道:“爹爹又在数落婴痴了!所以拿孩子出气!”
众人知殷醉阳向来口快心直,不拘小节,也不计较,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只见羊角率领众人,走了过来,叫道:“醉半仙,你我多日不见,你倒好快活!”
殷醉阳大叫道:“羊角老道来了,来来来,我与你大饮三百杯!”正在说话,只见秋水师太带着峨眉弟子。远远地来了,走至近前,对铁云道:“铁少侠!你丐帮帮主做得好好的,如何又辞去不做了?”
铁云笑道:“师太久违了!晚生有了红颜知已,不做帮主又有何妨?”
秋水点头微笑,羊角道:“敢问师太!冰水师太的骨灰,我等多年求之不得,为何铁少侠前去,师太便给了他?”
秋水大笑道:“常言说得好!机缘不到锁不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