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吓得躲入母亲怀里,殷醉阳手掌打过,白蝴蝶伸手接了一掌。殷醉阳兴致大起,虽然两个年轻时经常打来闹去切磋功夫,可中年以后却慢慢少了,自从铁云上山来后,更是没有比试过,这时偶一过招,顿时打得兴起,一时间坐着之间连拆了七八招,殷雪在母亲怀里,只见爹娘拳掌相接,缠来绕去,疾如闪电,震得地面微微颤动。铁云也看得眼花缭乱。白蝴蝶道:“老不死的,还打什么?椅子都散了!你要把房子打倒不成!”
殷醉阳打得兴起,哪肯停手,兀自掌如山倒,接三连三朝妻子攻去。白蝴蝶接住殷醉阳攻来的一掌,将身一旋,放开殷雪,飞身掠出门外,殷醉阳如同附骨之蛆,飞身跟出。只见白蝴蝶坐过的椅子哗啦一声,全散了架,真如秸秆做的一般经不起震颤。
铁云心惊不已,殷雪对铁云道:“铁云,快去看爹娘打架,可好玩啦!”白日里闹的别扭早被她忘在九霄云外,铁云答应一声,和殷雪一起跑出门外观看。只见殷醉阳夫妇醉拳你来我往,窜上跳下,绞在一起,快得如同鬼影。一招一式全在这歪歪倒倒之间,猛地向前一跌,或是向后一翻,总有无穷无尽的招式,直如同风吹荷叶,雨打芭蕉,顿时没完没了。
铁云和殷雪在旁,看得连声叫好,只感到二人拳掌相接,有如闷雷,掌风横扫出丈余开外。殷雪连连拍手道:“爹娘打得真好,看你们谁把谁打败了!”
白蝴蝶骂道:“死丫头,你挑唆什么?”
殷醉阳大叫道:“小白,好久没有过招了,你功夫长进了不少!”
白蝴蝶道:“老不死的,你以为只你在练功,别人都在睡大觉晒太阳吗?”
殷醉阳打得高兴,边拆边道:“小白,你这招‘半醉半醒’,可比不上我的‘醉生梦死’!”拳脚飞舞之间,真如一个烂醉得不知所以的醉鬼,又飘又跌,招式排山倒海。白蝴蝶毫不示弱,脚步跌蹲迂回之间,如同在冰上滑行,飞来倒去,只在殷醉阳狂风暴雨般的拳脚间穿行,招法同样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
殷醉阳哈哈大笑道:“小白,论剑法我不如你,若论醉拳,你就比不过我了。”
白蝴蝶道:“这老不死的,我就不信打不过你。”两人边斗嘴边打,拳脚互不相让,嘴里也不闲着,殷醉阳打架只图好玩,打得兴起,仿佛忘了自我,边打边腾出一只手来喝酒,殷雪在旁边急得大叫:“爹爹小心!娘要打到你了!”
殷醉阳大叫道:“乖女儿放心,爹爹这招‘意不在酒’可厉害啦!你娘可伤不了我!”只见他一边格打,一手兀自举着红葫芦喝酒,招法却是丝毫不乱,看似不经意,却是处处提防,滴水不漏。
铁云见殷醉阳夫妇二人招法如电光火影,纵横捭阖,随心所欲,只如鬼魅影子,顿时眼界大开。
只听殷醉阳又道:“小白,你用‘倾坛对酒’对我,我用‘酒逢知己’来对你!”说着连连挥掌。铁云仔细一看,果然正是醉打十八跌中的这两招,只是身手快极,只能看出大概而已。掌风相激,噼噼啪啪不断,有如闷雷一般。幸亏二人是结发夫妻,各自竭尽内办相拼,恐早已受伤倒地,只听殷醉阳喊道:“雪儿,你看我亲你娘脸一下!”
白蝴蝶又羞又气,心想若只女儿在旁,倒也罢了。这时铁云也在身旁,这老不死的却如此不正经,讲出这等话来,若真被他的臭嘴亲上,一张老脸往哪儿搁?便连出狠招,直朝殷醉阳猛打,殷醉阳慌得连连大叫:“小白,你在打仇人吗?怎么使出这等狠招来。”一边连连招架避让,身影加快,变化莫测,顿时到处都是醉影。打了一阵,只听殷醉阳连声叫道:“小白,先停一下,我的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