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醉阳大怒道:“陈老儿受过这多劫难,都不寻死,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才死了个情人,便不想活了!你有没有脊梁骨?”说着抓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脸朝铁云打去,边打边骂道:“我打死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你孬种,不是我殷醉阳的徒儿,我没有这种没出息的徒弟!”只打得铁云抱头乱滚,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白蝴蝶忙一把夺过棍棒,怒道:“醉阳,你要把云儿打死不成?”
殷醉阳余怒未消,骂道:“这种没出息的东西!我趁早打死了,免得丢我殷醉阳的脸!”
白蝴蝶扶起铁云道:“云儿,男子汉顶天立地,可不能这样傻,素儿生前,让你这样做了吗?”
铁云摇头道:“这倒没有!”
白蝴蝶道:“这就对了!想你从地宫中逃出来的时候,还教训过素儿,让她好好活着,不可自寻短见,如何你自己倒忘了?”
铁云听罢,不觉呆了一下。
白蝴蝶趁机道:“我和你师父今年,都是已经六十开外的人了!身边全是女儿,也没个儿子照顾,我们还要仰仗你为我们养老送终呢!你义父田归真,也没有儿子,也要仰仗你呢!再说,你即便不为我们着想,也要为你死去的爹,铁远桥着想才是?”
铁云听她提一亲生父亲,幡然醒悟,愣了一下,倒头跪道:“徒儿听师娘的,徒儿不死了!”
白蝴蝶赞道:“这就对了,师娘就是要你这样的徒儿!”
殷醉阳见铁云不再寻短见,也就大笑道:“量父适才打你,也是为你好!常言说得好,打是亲爱骂是爱!你可别记师父的小仇!”便起身道:“如今恩怒已结,咱们已该走了!”
铁云看着若素的坟,依依不舍地道:“师父先走吧!我再陪陪若素!”
白蝴蝶不放心道:“云儿,这坟有什么好看的?要走咱们一起走!”
殷醉阳大笑道:“云儿向来说一不二,咱们先走吧!逍遥派里没有懦夫!”说着便往山下走去,经过陈笑天父女面前,哈哈大笑道:“陈老儿,你如今功夫失了一半,可打不过我了!咱们恩怨已结,从此是朋友了,我有机会,便来青莲寺找你!”
陈笑天冷冷地道:“陈某欢迎!”
殷醉阳又看看陈依伊,叹道:“多好的一个孩子,真是举世无双!”声音故意大得让铁云听见。殷雪经过铁云面前,对他道:“师兄,我们在汉中等你团圆!”
铁云点头道:“师妹慢走!”待殷醉阳下山之后,陈依伊扶起陈笑天道:“爹爹!我们也该该走了!”各自有朝山下走去。
铁云呆呆地看着若素的坟,又回起适才殷醉阳夫妇的话,只觉得生亦不能,死亦不能,仿佛置身于半天云中的绳索上,上亦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不觉自问道:“我是什么?为什么要活着?”想了半天,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明白,心中一片空白,想了半晌,什么也弄不明白,呆了两日,便往山下走去,只顾盲目向前,要走向何方,也完全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