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走了多时,正要进入城镇,却见一条小路直穿林边,路旁一片草地,几样无名小花零星地点缀着一片绿色,别有一番风味。
殷雪正走时,却听一阵鼾声。定眼看时,却是一个矮黑胖子,憨头呆脑,眼睛鼻子几乎挤在一处,在脸上抢占地盘,唇边两撇胡子,直弯向嘴角。此时坦胸露乳,正躺在路边一块石头上,一只脚直伸在路中央,大张着嘴,睡得正香。
殷雪见他的脚拦着去路,正欲叫喊,见那胖子睡态可掬,甚是滑稽可笑。便在路边折了几朵野花,蹑手蹑脚地走近胖子。往他袖里插了一支,胖子浑然不觉,殷雪偷偷发笑,又往他领口里插了一支,看看不动,便又在腹部衣缝里插了一支。再看看不动,越发放肆,又在他裤管、腰带头发等处各插了许多。再看胖子,只如死猪一般,不禁捂着嘴发笑,又于路旁掐了一把,试着往胖子耳朵里插,那胖子睡梦当中,只道是小虫子爬,动了两动,依然不醒。
殷雪插得兴起,心里道:“这肥猪睡得真死!”往他嘴里插了两支,看看不动,又连插几支,末了又往胖子鼻孔里插,鼻孔乃人呼吸之处,敏感之极。胖子即便吃了太上老君的催眠安睡丹,也禁不起了,猛然一个喷嚏打出,翻身而起。
殷雪往后一跃,直笑得前仰后合,那胖子连揉两下眼睛,把嘴里花束吐出,猛一摇头,头发和耳朵里掉下不少花来,再一抖袖,又掉出不少,一摇两抖,但觉领口里有,腰带上有,裤管里也有,全身都有,再一看,见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哈哈大笑,顿时恍然大悟,便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敢来搔我老虎的胳肢窝!”
殷雪忍住笑,仰着头道:“你把脚伸到路上,拦住了本姑娘的去路,本姑娘不打醒你,已经够便宜了,还不快快走开!”
胖子叫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钱。要想从此经过,先留下买路钱来!”
殷雪大笑道:“好你个矮胖子,大白天胆敢拦路抢截,你也不问问本姑娘是谁?”
胖子道:“即使是皇帝老儿过路,也要留下买路钱来,何况你这个黄毛疯丫头!”
殷雪道:“你敢对本姑娘无礼,看我如何教训你?”说着挥拳便打。那胖子身子一转,绕在殷雪身后,殷雪吃了一惊道:“这矮胖子身手倒不错!”赶忙一个旋子,直扑胖子。
那胖子虽然又矮又圆,只如一只酒坛,身子却是灵活之极,只如跳蚤一般,纵来跳去。殷雪自恃母亲的蝴蝶身法,飘来跳去,要教训胖子,见他身法如此灵活,大为吃惊,却见那胖子跳窜之际,嘴里嘻嘻哈哈,反拿她取乐。
殷雪本想戏耍胖子,却反过来被胖子戏耍,顿时恼羞成怒,连纵连跳,直扑胖子,胖子只在她腿间跳来跳去,灵如活猴,令她无可奈何,扑了一阵,殷雪倒先喘了。胖子抓住破绽,伸指在她腿上弹了一下,殷雪大怒,连连狠踹,又被胖子在脚上弹了一下,殷雪边喘边骂道:“你敢对本姑娘无礼,我饶不了你!”
胖子见她喘息,闪在一旁,笑嘻嘻地道:“男不与女斗,鸡不与狗斗。我让你先歇会儿,咱们再玩!”
殷雪站住喘道:“你非礼我,我掐死你!”
胖子道:“我见你玩累了,帮你舒舒筋骨,你反倒怪我!”
殷雪稍稍喘息,又扑向胖子,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觉把“仙人醉”、“八仙倒”、“三百翻”等招尽数使出,一边打一边骂,却休想碰到胖子半根毫毛,气恼之极,道:“你这死胖子,可是刁滑得很,你敢对我无礼,我让我师兄来教训你!”一边招发如雨,直取胖子,却只如扑跳蚤一般,有劲使不上,却见胖子矮圆的身子只如一只蛤蟆跳来跳去,从容不迫,弄得殷雪毫无办法,一会儿便出了汗,喘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