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侨安慰着,为她擦泪,小培无助地投入他的怀抱。
门外的柏榕用钥匙打开门,和容帆一起进来。
“妈妈,我带回来一位客人……”
康侨和小培一起望过去,小培立即放开康侨,尴尬地看着容帆和柏榕。
柏榕看到这场面,他生气地喊道,“妈妈,我讨厌你!”然后向外跑去。
容帆看了小培一眼,追了出去,小培也追了出去。
容帆抓住柏榕的手臂,“你想去哪?”
柏榕倔强地说,“我就是不要妈妈和坏叔叔一起!”
小培跑过来,“小榕,是妈妈不好,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我不回去,你只要坏叔叔,不要小榕了!”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对妈妈有多重要?”小培流着泪说,她还当年一样爱哭。
“小榕,你看妈妈多伤心,你怎么不听话?”
“不要你管!我讨厌你!”
容帆说,“小榕,不许你这样没礼貌!你太任性了!快点跟妈妈回家!”
柏榕委屈地看着容帆,“你也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如果你再这样,我们都不再喜欢你了。”
柏榕赌气站在那里。
小培说,“小榕听话,和妈妈回家。”她抱起柏榕走了。
康侨看了看容帆,容帆也正看着他。
下午,潘派回到住处,厅里乱极了,潘派下班回来,差点又以为被盗了。
全是子聪的东西,他的门也没锁。
“麦子聪,把你的东西收抬一下,这么乱!”
没回声,他根本不在。
潘派看不过去,忍不住去收抬。
她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差一点就要成了你的保姆了,还让我交房租!应该让你付工钱!”
她把叠好的衣服送进他房间,顺便帮他铺平床单,却发现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她惊呆了……
晚上。
子聪一回来就开始翻东西,一会房间又乱糟糟的。
潘派进来,平静地问,“你找什么?”
子聪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
潘派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子聪不驯地样子,“干吗呀你?你谁呀管我!”
“你小小年纪,生活就这么滥!”
“你烦不烦啊?这么多事!我妈都没管我!”
“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
“你管我怎么样!把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她说着把手中的****袋撕开,粉末飞扬。
子聪怒视着她。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你这样对得起谁呀?”潘派说。
“我不需要对得起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来管我,你听清楚了吗?”子聪大声说。
“至少你该对得起你自己!要活你就给我好好地活,不然你就死了算了!”潘派说完摔门而去。
半夜。
子聪疯狂地摔东西,潘派知道他毒瘾发作,她没去阻拦,拦也拦不住。
次日早,子聪房间里早早放出了音乐,那种发泄的感觉让人痛快淋漓,但更清晰的却是那丝丝苦涩。
潘派准备好早餐,过去敲了敲子聪的门,没应声。
她推开门,子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
潘派说,“去吃饭吗?我做的。”她看着他,她对他的关心是自然而然的。
子聪也看着她,她伸出一只手,他站起来。
两人在一起吃饭。
“你好点了吗?”她问。
子聪没回答,只顾吃饭。
潘派为他夹菜,“多吃一点,然后休息一下,不要再出去玩了……”
子聪低声说了句,“罗嗦!”
潘派白了他一眼。
“我吃完了。”他说,向自己房间走去。
“哎!”潘派叫他。
子聪停下。
潘派说,“别再碰那东西了行吗?”
子聪没回答,只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啊?迟到了!”
“今天周末你也不让我休息一下呀?你很想我走是不是?”
“随你!”他回房间了。
潘派在房间打稿子,子聪在听歌,很另类、很极端的歌,是一种渲泻的感觉。大约一个小时,突然停下了,一切变得很静很静。潘派也停下来,盯着电脑上冰冷的文字。他们选择住在郊外这样寂静的地方,却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并不平静的心情。
潘派来到他的门口,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他没回头。
子聪知道她在身后,他说,“你知道吗?好久没人管我、没人骂我了,你给我一种家的感觉。”
“我知道你本性不是那么坏,否则也不会管你了。”
“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恨女人是吗?”
“你想说了吗?”
“我早就想找一个人说说自己的事了,压抑得我心里好难受。可是我那些朋友对那些事都没兴趣,说了他们也不懂。”
“我懂,我也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和他们不同。”
子聪沉默片刻,“在我刚刚三个月时候,妈妈就和别的男人走了,在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又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我。我是爷爷养大的。去年,我又被一个女人骗,学会了吸毒。所以,我更加憎恨女人,我觉得她们都是祸水,都是蛇蟹!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女孩,只是和她们玩,伤害到她们我才快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变态?”
“都是你那些经历造成的,有些时候很多事是很不公平,可是还有很多比你更不幸的人……你爷爷呢?”
“在我十五岁时就去世了,留下这房子给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都是怎么想的,他们都不要我,但每月都会寄钱给我,大概是为了减轻心里的愧疚吧!他们每寄一次钱,我都会很快挥获光的。”
“他们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很痛心的。”
“如果他们会痛心,当初就不会不管我。”
“他们还常来看你吗?”
“以前没有过,后来听说他们各自又离了婚,最近几年常来看我,可我对他们除了怨恨之外己经没什么感情了。”
“别这么说。你的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血脉相连,怎么会没有感情?如果连怨恨都没有了,那才是真的没有感情了。看得出,你怨的很深,只说明,爱得太深!”
“我己经习惯了现在这样委靡的生活,对其它的一切都不再奢望了。”
“你才多大,重新开始,什么都不晚。”
“可是现在,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也许我可以帮你。”
上午,风和日丽,在一个热闹的广场,思雯在为一个杂志拍外景广告,忙得不可开交。五年里,她已锻炼得十分干炼。
思雯正打电话,“那个男模特怎么还没到?时间己经过了一个小时,再不来人家就不等了!……什么?他说不来就不来了?那不是砸我们的招牌吗?怎么搞的?那我怎么办?喂——”她气呼呼地差点摔了电话,五年了,她的脾气却一点也没变。
“这可怎么办?让我到哪里找男模特去呀?”她急得团团转,忽然她的眼神停住,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向前冲去。
潘派和子聪迎面过来,思雯被子聪迷得七荤八素。
“哇!太有型了!简直是雪中送炭,我正为难找不到帅哥呢!你来得正好!怎么样?你叫什么名字?”
子聪怔了怔看着面前这个神经质的女人,回答,“麦子聪。”
“好名字,有星味!你想拍广告吗?”
子聪摇头,“不想。”
“那你想出名吗?”
子聪还是摇头,“不想。”
“那你去和我试镜可以吗?”
子聪又摇头,“不要。”
潘派瞪了思雯好半天,“凌小姐,在我记忆中,你不是这么花痴的吧!”
思雯笑看着她,“小姐,请问你是……”
潘派仔细看看她,“你失忆了?”
“没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记不起来了!”
“我姓潘,潘派,记起来了吗?”
“哦,好像有点印象。”
“还好,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潘派无奈地说。
子聪怔怔地看着这两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