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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杨峥正要开门离开,杨恕突然冲过去,背靠在门上,杨峥用力推开他,恕儿摔倒在地板上,茶几上的东西因撞击滑落下来,一把水果刀掉在恕儿面前,眼看着杨峥要离开,杨恕突然将水果刀握在左手。

“哥哥!”

杨峥感觉到不对,回头看着恕儿。

杨恕站起来,绝望的目光望着杨峥,左手里的刀迅速划向右手光洁的手腕,一刀划下去,任鲜红的血液喷涌,溅在他白色的外衣上,醒目、炫目、刺目……

杨峥送杨恕来到医院已经是夜内。

医生出来看看杨峥,“请问你是病人人家属吗?病人需要输血。”

杨峥只说,“他是B型血,可我不是……但是请你们一定要救他!”

次日,杨峥来到杨恕的病房,那张床是空的,护士进来。

“请问这张床的杨恕呢?”

“哦,他自己悄悄出院了,我们也在找他。”护士回答。

在住处,杨恕正在接艾奴的电话。

“恕儿,我这些天被爸爸看得很紧,不过没关系,我会逃出来的,大不了和他们决裂,反正我是要和你在一起。等我啊!”

杨恕放下电话,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腕,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杯面,倒上开水。

打开抽屉,拿出里面那支漂亮的画笔,呆呆地望着,想起十一岁生日的晚上,那是哥哥送他的礼物。另一个房间里,爸爸妈妈在大声吵架,他蜷在被子里,杨峥哄他入睡,他知道哥哥会陪在他身边保护着他,所以,安然入睡了,手里还握着那支画笔。

第二天早上,一切都改变了……杨恕却找不到哥哥,妈妈也走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烂了,醉得不醒人事的爸爸倒在沙发里熟睡着……小小的恕儿站在乱乱的屋子中央,整个世界似乎天蹋地陷……

后来妈妈和哥哥每天都寄钱来给恕儿生活,可是都被杨漠用来喝酒了,还有一个神秘人每月也寄钱到恕儿的学校里……那个帮助过他的神秘人是谁?

敲门声,难道艾奴这么快回来了?

开门,是杨峥!

“怎么出院了?你的手好了吗?让我看看你的伤。”

恕儿赌气躲开,杨峥生生拉住他的手,杨恕因痛苦而抽动。

杨峥看着那深深的伤口,在用力划伤自己的那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那一刀分明是划在杨峥的心口。

杨恕痛得发抖,杨峥终于松开手。

“你恨我?”

“我恨自己!”杨恕咬紧下唇,苍白的唇泛起殷红。

庄曼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可是一页也没看进去,她一想到今晚子聪要回来,竟莫名地开心起来,那个男孩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可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同性恋,对女人没兴趣,这反倒令她挺失望的。

半夜里,子聪才游荡回来,庄曼已经睡着了,子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静静地看着她,这真是个美丽而有风韵的女人,他喜欢这样欣赏女人,像欣赏一尊艺术品。

庄曼醒了,看见面前的子聪吓了一跳,子聪也吓了一跳,“千万不要再叫了,我受不了的!”

“你要干什么?”庄曼瞪大了眼睛问。

“要干什么早就干了,还等你醒过来啊!”子聪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又没让你等我,傻老婆等痴汉子似的。”子聪说着自己都想笑。

“你——小疯子!告诉你,我现在在‘天资’工作,天天都能见到你爸爸!”

子聪看着她,收起笑容,“庄曼姐姐,你没出卖我吧!”

“暂时还没有,以后就不敢保证了。”

“女人善变我知道,不过怎么看你也不像那种多事的女人啊!”

“别以为嘴甜一点就可以收买我庄曼了,你说得没错,我是不喜欢多事,但你说的更对的一句话是——女人善变!”

“不跟你说了,我洗澡去!”子聪进了浴室,不过很快就出来了,盯着庄曼,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庄曼看看他,“你又想干什么呀?”

“你的……你的……”子聪表情含蓄,言语吞吐。

“什么事,快说啊!我要睡觉了!”庄曼急了。

“你的……”子聪还是说不出口,他只好用两只手在自己平坦的胸部比划了两下,小声地说,“纹胸掉在浴池里了,我替你捡起来了……”

庄曼的脸色都变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浴室。

子聪呆呆地站在那,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回头补充了一句,“是黑色带蕾边的那一件,别弄错了!”

杨恕从浴室里出来,****着上身,露出略显单薄尚未完全成熟的胸肌。

艾奴拿着一条毛巾,凝视着恕儿的后背,轻轻走过去,温柔地为他擦拭着。

他的后背并不像脸一样光滑的,有着隐隐的伤痕,全部是旧伤。

艾奴难得温柔地说,“累坏了吧!我说过你不用那么拼的,你爸爸欠下的债,我替你还不就得了,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呢?”

“你还要让我欠你多少啊?”

“我又没要你还。”

“我已经为那个酒巴打了两年工,再有三个月就可以还了那个人的债了,你不要操心了。”

“好吧!一会儿,我们喝点酒再睡好吗?”她缓缓地说,“我新买了一瓶很棒的酒。”

“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杨恕在厅里支起画架,他也正在为“天资”的服装大赛做准备。

“好,那我就自己喝。”艾奴端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杯,看看恕儿,把手里的酒慢慢地倒向恕儿的肩膀,她将这种野蛮的动作演绎得如此性感和多情,浓烈的酒精从恕儿的肩膀向下慢慢地滑落,他似乎毫无知觉,艾奴的唇贴在他沾满酒的后背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烈酒与他身体融合在一起的气息和味道,她模糊地说着,“多好的身材,多好的皮肤,竟然会有这么刺目的伤痕,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样使你显得更成熟一些……”

杨恕的精力只是集中在自己的画上,他对她一直是很有定力的,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对她只是感恩,而不是爱情。

过了一会儿,艾奴睁开眼睛,从自己的梦里醒来,悄悄站在他对面,欣赏的眼光看着他画画的样子。

“今天怎么没上班?”杨恕眼睛盯着画板,问道。

“不喜欢做就不做了,我又不缺钱花。”艾奴走过去,“恕儿,你要参加服装大赛,不如我来做你的模特!”

恕儿抬头看着艾奴,他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她一眼,尽管她很漂亮,她就站在他面前,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笑容迷人,身材惹火,气质清高,绝对很适合做他的模特。

艾奴笑着,她喜欢恕儿用这种眼光盯着她看,她感到很满足、很幸福。

也许在热爱艺术的人眼中,美丽的东西都不过一尊艺术品而已,人可以对艺术品有感情,可那感情会持久吗?当他见到更好的艺术品,就会转移视线的。

襄儿独自坐在街边的栏杆处,无人留意她的存在,每双眼睛的敏感之处不同,有些对漂亮的艺术品敏感,有些对金钱敏感,有些对人敏感。

襄儿一双敏锐的眼睛看着每个过往的行人,她在小玉的鼓励下,决定参加这次服装大赛,并且她真的要在这街头找一个陌生人做自己的模特。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她没有动,是自己在苛求完美吗?为什么没有一个让她心动的,没有一个让她有灵感的。她从栏杆上跳下来,没耐心地甩甩头发,回头间,她的目光穿过迷乱的黑发,她好像瞥见一个很完美的形体,她转过身,那个很有型的男孩却不见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向她认定的方向追了过去,果然,那个完美的形象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逃不掉了,她奔到他面前,清静的目光难得地锐利起来。

“感觉找到了!”她不由脱口而出,她发现,面前的男孩子竟与康叔叔同样拥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那么清澈,又那么神秘。

男孩怔了,然后笑了,他对面前这个奇怪的女孩好奇起来。

麦子聪就是喜欢让他感觉新鲜的东西,包括人。

“你找到什么感觉了?”子聪凝视着襄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