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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电话响了,小玉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襄儿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电脑前,“怎么连电脑都忘了关?”她正要关,却发现在了那封信,她是无意的。尽管那上面的称谓都没有直接写上名字,但她想像得到,她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振作一下,每次头脑中闪现他的名字,她都好难过,难过得想哭,他已经成了她心口永远的痛。

这世界是怎么了?不断地改变、不断地错位。

回家的路上,恕儿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残渣。

“很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是不是和襄儿一起很开心啊?”杨峥问。

“我们只是朋友。”

“以前你们还像仇人一样,好朋友也可以演变成男女朋友。”

“哥,你想到哪去了?我和襄儿真的不可能。”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与,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

“什么‘你们年轻人’啊?说得好像你都老了似的。”

“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老了。”

“哥,你还不到三十岁,还没体会做父亲的感觉。”

“做父亲?这些事太遥远了。”

“是你不想做吧?”

杨峥看了看恕儿。

恕儿接着说,“我知道,因为我们童年的阴影,你怕自己做不了一个好爸爸。”

“我对自己没信心,我都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不管是对妻子、对弟弟、还是对孩子,不然恩恩也不离开我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你爱我们。”恕儿说。

下班后,杨峥去找恕儿,同事说,他早就走了,匆匆忙忙走的。

杨峥一直感觉恕儿最近很神秘,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杨峥一个人开车驶向家里,红灯处停下来,他心不在焉地坐在车里,冷漠的眼神望着前面走过的行人。

忽然他看见恕儿,更令他惊讶的是,恕儿身边的人竟是恩恩。

他正想下车去追,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在鸣笛,他来不及下车,当他绕过来,恕儿和恩恩早已不知去向了,他真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恕儿回家来,见杨峥在厨房里。

“哥,你怎么在这儿?让我来吧!”

“我想试着做一下,没想到这么麻烦。”

恕儿一看,厨房已被搞得乱七八糟。

“天啊!”恕儿很无奈地说,“哥,我真想像不出来,如果你一个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除非你也离开我了。”

“恕儿不会离开哥哥的。”恕儿认真地说。

“傻瓜,我随便说的,你也要有女朋友,要组建家庭的。”

“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吗?要是恩恩姐回来就更好了。”

“恕儿,今天下班后你去哪了?”杨峥终于忍不住问。

“我……我和襄儿在一起。”恕儿目光闪烁。

“是吗?”杨峥看着他。

恕儿有点心虚,立即道,“哥,你快出去吧!厨房的事交给我吧!”

“好吧!交给你了。”杨峥并没有追问什么。

恩恩买了好多婴儿的衣物,她大包小包地提着,从超市里出来。

一辆车停在那里好久了,看见恩恩过来,他下了车,恩恩怔住了,手中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

两人坐在车中,好久。

她问,“恕儿终于忍不住告诉你了?”

“不是他说的,这个小傻瓜答应你了就不会出卖你,可是他却出卖了自己的哥哥。恩恩,我找你很久了,为什么躲着我?”

“你需要时间冷静,我也需要。”

“我只需要你。”杨峥看着她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真的不习惯家里没有你,你不在家,我全乱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放在哪儿,你不在,我连家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很需要你,恩恩!”

恩恩没有抬头,但是掩不住心底那份感动。

“回家好吗?”他又问。

恩恩摇摇头,“先送我回住处好吗?”

“你还怪我?”

“不,从来没有。”恩恩看着他。

杨峥也在看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别这样,杨峥。”恩恩平静地说。

“为什么到这时候你还可以这么冷静?”杨峥大声道,他勉强控制着自己,舔了舔嘴唇,性情急躁的人都有这个小动作,“好吧!我给你时间,就算是对我的考验,行了吧!”

“我真的要回去了。”恩恩只说。

杨峥开车,没再说什么,不是他缺少耐心,只是他欠于表达。

到了她住处的楼下,她说了句,“再见!”下了车。

“你的东西。”杨峥拿起恩恩为婴儿买的东西,她的心思当然在他身上,所以心不在焉地下了车,而他的心思也在她的身上,所以没有去注意那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恩恩!”他下车,“我知道从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不知道什么叫负责任,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女人,甚至不知道怎么对待我们将来的孩子,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爸爸,即使我是爱你们的。现在我想试着去做到这些,你能给我机会吗?”

恩恩真的要感动了,她闭上眼睛,泪水从脸庞滑下,可是她仍然没有回头,向里面走去。

“恩恩,你回过头,回头我们就有未来了!”杨峥喊道。

她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继续向里走。

“我还会来找你!”他最后大声说。

恩恩快步走着,不肯回头。

杨峥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很多巧合构成了这许多误会,解释显得那样无力。更好的办法可能是沉默转过身,你已走远雨后的天空,是否有放晴后的面容,他静静的望着天空,试着寻找失落的感动,期待着雨过天晴的彩虹。

杨峥回来,恕儿从厨房里出来,摘下围裙。

“哥,你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恕儿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

杨峥脱下外衣,疲惫地坐下来,他没抬头,只说了句,“恕儿,谢谢你替我照顾恩恩这么久。”

恕儿一惊,不小心碰洒手边的水杯,水洒满了桌子,他手忙脚乱地拿抹布去擦,杨峥没有动,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恕儿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杨峥摇摇头,拉恕儿坐在身边,“如果是从前,我可能会对你大发雷霆,可今天我却没有办法对你发脾气。”

“你想骂我就骂吧!我知道不该瞒你这么久。”

“其实我早知道了。”

恕儿看着哥哥。

“你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我不怪你。在这个时候,你不顾自己的病情还在帮着别人。”

恕儿小声地说,“你这样我不习惯。”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凶了?”

恕儿没有回答,只问,“恩恩姐会回来的对吗?”

“会,可不是现在。”

“哥,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你已经为我们做很多了。”

如玉花店门前,恕儿从前面经过,不由地驻留,久久不能离去,记忆中那些清晰的片段永远挥不去,那个漆黑的楼口,那个受伤的狼狈男孩,那个拥有一双无比善良眼睛的女孩……

他们最终无法走在一起,缘份无休止地捉弄,他们的缘份总是差了一站,是因为彼此不够努力吗?还是心存顾忌?到底在怕什么?

小玉就站在他身后,还是那样善良的梦幻般的眼眸,还是那样善解人意的微笑,只是隐隐多了些忧伤。

恕儿慢慢转过身,两人面对面,想到那一次他们一起认出了彼此就是几年前一面之缘的男孩和女孩,此刻却都感觉到之间多了一层隔阂,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涯。小玉注意到他胸前那个星座挂链,和襄儿的一模一样。

她向花店里走去,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襄儿修改着自己的漫画,海边哭泣的女孩,善良的男孩为她擦泪,女孩是她,男孩是恕儿,漫画的男主角换了吗?她不禁想。

把一张张漫画折成了飞机,想起那天飞机场的一幕,她问子聪,知道飞机与爱情的关系吗?

每只纸飞机的翅膀上写着“子聪,ILOVEYOU!”她来到窗前,把纸飞机放飞,看着那小小的黑影在路灯下降落,降落……

襄儿迷茫地望着窗外,“飞机载不动爱情,这就是飞机与爱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