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幢半新的小楼前停下,远远己听到一阵几种乐器合奏的声音,潘派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倪杰。
敲开一扇门,潘派看见里面有三个奇怪的青年,还有各样的乐器和几样简直摆设,虽然简陋,却充满艺术气息。
光头青年说,“火鸟,怎么这么晚?大家都在等你呢!”
长发青年问,“这位美女是——”
倪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潘派。”
大家一起说,“嗨!你好!”
潘派看着大家友好地说,“你们好!”
长发青年过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怪兽,是乐队里打架子鼓的。”
倪杰小声告诉潘派,“这家伙很色,我不在的时候,千万离他远一点。”
潘派笑了。
长发青年立即道,“说什么呢?侮辱我这纯情少年!”
光头青年说,“你纯情?那光源氏就是童男了!我叫阿浩,是乐队的贝斯手,请多多关照!
潘派心想,这个名字还像个人名!“你说话的样子很像日本人啊!”
“我是韩国人。”阿浩说。
“真的?不过在我印象里,韩国人都喜欢凌乱怪异的长发,你却是光头啊!”
“他呀!是为了追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喜欢光头,他只有忍痛割发了。”倪杰说。
“那女孩一定感动了?”潘派说。
阿浩笑笑,“还没呢!”
“努力呀!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
“大胡子,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潘派说。
“啊?我……我是乐队的键盘……”胡子青年说。
“叫他木头就行了,他是我们的‘管家’,挺害羞的,见了异性就脸红。”
“是吗?这么可爱!最后该轮到你介绍一下了,倪先生?”
“我是乐队的吉它手兼主唱。艺名是火鸟,这个乐队是我在大学时组织的,但是后来解散了,现在我们又重新组织起来。”倪杰说。
“乐队的名字是——”
“天堂鸟。”
潘派似乎怔了一下,但立即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勇敢的,我可以振作,我活的并不是真的颓废。”
潘派笑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怪兽说,“我们乐队一直少一个作词的,潘小姐,能帮助我们吗?”
“你认为我可以?”
“我认为你可以,我看人很准,你是才女型。”
“通常形容女生是才女的同时,就是在说她不漂亮了?”
“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看你就是秀外慧中、天生丽智、与众不同、有内涵……”怪兽说着,倪杰拦在他们中间,“哎哎哎!行了你!”
“怎么样啊,小潘?帮我们吧!你也算是乐队的一员了。”怪兽推开倪杰说,倪杰怒视着他。
“那好,我想先看看你们的实力。”潘派说。
“没问题,大家准备一下。”倪杰说。
“火鸟,唱你当年做的第一首歌吧!”怪兽说。
“对,就是那首《戏缘》。”木头也说。
“不要了,换一首。”倪杰却说,神情有点异样。
“既然大家都说要唱这首,为什么要换?就这首。”潘派说。
“好吧!”
乐队成员各就各位,奏起音乐,听着前奏,潘派忽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好像身在海边,而那里正要发生一个很凄美的故事。
《 戏缘》
是昨夜的那一场雨
凉遍了末世情天
是风中的一句冷言
把往事撕成了碎片
凌乱了思绪
斩断了九世前缘
如果真的好聚好散
相见不如不见
有雨的天 无情的天
有情的人 无语相看
打湿了打乱了打断了柔柔发尖
泪红了泪满了泪空了无怨的眼
伤害了伤痛了伤透了孤单的心
再回头望望 不经世事无辜的脸
忘记吧 从前
这世界不会再有沧海桑田
忘却吧 永远
前缘今生来世无界限 我游戏人间
一首歌结束,大家看着潘派,而潘派只看着倪杰。
“潘小姐……”怪兽说。
“叫我潘派就可以了。”
“这首歌怎么样?”
“不错啊!有点儿动力火车的风格。”潘派看着倪杰,“这是为小培做的吧!”
“都是从前的事了。”
“我明白。”
阿浩说,“那一阶段,火鸟的灵感特别多,做了很多好歌。”
“对了,那首《怕黑》,我认为是最好的。”木头说。
“我想听。”潘派说。
“他这首曲调会柔和一些。”倪杰说。
“而且特别伤感,听了不要落泪啊!”怪兽说。
大家一起表演《怕黑》,感觉也是一个海边的故事。
《怕黑》
天黑了 星光下 他哭了
我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是没有家
是不是黑夜吓着了他
他说 有人爱了就不会害怕
我想给他很多的爱
给他温暖和关怀
因为所有的人都一样地脆弱
一样地需要一个家
擦干泪吧
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不要哭了好吗
海洋那岸有一个象牙塔
妈妈就在那里等你去找她
海洋那岸有一个童话
妈妈将为你轻轻讲述它
孩子
不要怕 不要怕
天亮了
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潘派鼓起掌,她果然流泪了,而倪杰眼中也含着泪。
“看你,又把水龙头拧开了!”倪杰说。
“你也快了,还说我!这首歌是为你妈妈作的?” 她问。
倪杰点点头。
“《天堂鸟》一定会成功的,我也会帮助你,你们比我想像中更有实力。”
“有你支持我,我会更加努力的。”
“从你们的歌声里,我感觉到一种无法被解读但却被认同的孤独。”
“但是你已经理解了。”倪杰感动地说。
“你爸爸知道乐队的事吗?”
“让他知道我就死定了,以前那次解散就有他的原因。不过现在不同了,不管有多少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作出最好的音乐是我最大的理想。”
怪兽说,“为了庆祝《天堂鸟》的重生,我们出去喝一杯好不好?”
“好啊,去哪?”木头问。
大家不约而同地说,“当然是‘不醉不归’!”
两小时后,大家从“不醉不归”出来,倪文达的车正好从这驶过。
刘秘书说,“老板,那不是小杰吗?和他在一起那些奇怪的男孩子和那个女孩子都是干什么的?不像什么好人,小杰和他们在一起可别学坏了。”
倪文达突然道,“停车!”
倪杰己经看到父亲的车。
怪兽说,“你看什么呢?哦,那车里好像是你的暴君老爸啊!”
倪杰眼睛盯着那里说,“不是像,本来就是,有麻烦了……”
“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木头说。
“火鸟,他好像在等你过去啊!”阿浩说。
潘派说,“和你爸爸谈谈也好,迟早要面对的,不过你态度好一点。”
倪杰想想,终于走过去。
“怎么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怪兽说。
“别胡说!”潘派说,她担忧地看着前面,倪杰上了车。
倪文达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以前的朋友,大家聚一聚。”倪杰掩饰道,一面偷偷观察爸爸的表情。
“是乐队的那些人吧?我见过,你骗不了我。”
倪杰沉默,否认也没有用了。
“为什么你总是和我背道而驰?”倪文达说。
“我又没有做错。”倪杰小声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刘秘说,“小杰,别这样嘛,快跟你爸爸道歉……”
倪杰忽然喝道,“你给我闭嘴,没有你的事!”
“你发什么脾气?”倪文达大声说。
倪杰索性不说话了。
不一会到了倪家,倪杰随父亲进去。
倪文达直接上了倪杰的房间,倪杰见状赶紧追上去。
“爸爸,你干什么呀?”
倪文达拿起他的画纸、乐谱和相片一起扔在倪杰脸上,倪杰已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次会很惨,他只是心疼地看着那落了满地的乐谱。
“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倪文达说着又拿过床头的那把新吉它就要摔。
倪杰立即阻止,“爸,这个不能摔!你已经摔坏我好几把吉它了。”他抢下来抱紧了,大大的眼睛看着爸爸,有些惊惧,还有一种自我保护,每次他看着爸爸都是这样一种眼神。
倪文达一看见他这样的眼神更是生气,“给我!”倪文达喝道。
倪杰抱紧不放,和父亲对峙着,“我办乐队有什么不对?我不是为了贪玩,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这些借口。”
“我们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呀,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是这样管着我好不好?为什么一切都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我爸爸吗?”
“可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那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张,我想走自己的路,我不要你为我安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
“好,你不用我管,你走!”他说着把他的背包也扔出门外。
倪杰赌气拾起背包,将地上那些被扔得到处都是的乐谱胡乱塞进去,扛起吉它就要走,容雪怡上来拦着他。
“文达,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赶小杰走啊?”
倪文达看着小杰,“你不是早就想走了吗?走啊!”
倪杰瞪着他,绕开雪怡,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