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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病房里,窗外阳光射入,暖暖的,雨晨半卧在床头,仰面对着阳光,她觉得很舒服,却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日子来享受这阳光。

雪怡敲门进来了。

“雪怡?快过来坐!”

“你好点了没有?是不是很难受?”雪怡过去关心地问,“看你这么憔悴!”

“没什么,外面天气这么好,我的心情也好多了,雪怡,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雪怡扶着雨晨,两人来到外面的草坪上。

“好个生机勃勃的春天,一切生命都在复苏,只有我……”雨晨说。

“雨晨,你不是这样伤感的人啊!你该很坚强才对。”

“我想谢谢你,雪怡,这是我一直都想说的。”雨晨看着她。

“这么多年的朋友,还说这样的话。”

“你对我和文达付出的一切又怎是一个谢字就表达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你也付出了很多,我们谁也不亏欠。”

“可是我一直都很内疚,你知道吗?文达他对你的感情……”

“我都明白的。”

“爱不一定是责任,而责任一定是出于爱。现代家庭,尤其是我们中国家庭,支撑下去首先是责任,然后才是爱。爱与责任本不可分。”

“我很清楚,文达对你是爱,对我则是责任。”

“你一直努力使家庭完美起来,一味地付出、一味地宽容,文达早在不知不觉中被你感化了,只是他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

“一个完美的家庭应该有真正的爱情、幸福的婚姻和家庭的责任,不是吗?”

“那么,你现在感觉到幸福了吗?”

“有时候我们苦苦追逐的其实就在身边。我很幸福,你呢?”

“至少我没有遗憾,这就够了。”

“雨晨,你一向是最坚强的,你不可以认输,你的“没有遗憾”代表什么?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思雯、小杰、叶新和叶贤,还有我和文达。你爱他们,他们更需要你的爱!”

“真的!这世上不是被爱的越多的人越懂得回报爱,反而是爱得越多的人越懂得加深地去爱。就像你,雪怡!”

“你也是,雨晨!”

中午,倪杰从医院长廊走过来看见小培。

“小培,看到我妈妈没有?她不见了……”倪杰急急地问。

“别急,我看到她和容阿姨在一起呢!”

“哦!”倪杰放下心。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听潘派说有人可以为她捐肾了是吗?”

“是啊!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容帆会做这次的手术吗?”

“他明天要去开会,怎么?他没告诉你啊?”

“没有啊,容帆在哪呢?我正要找他。”

“在办公室吧!我们过去看看。”

办公室里只有容帆和潘派两个人。

潘派还有些担心,“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是,我不会后悔了。”

“我突然觉得你好伟大,真的!”潘派赞赏的眼光看着他。

“我相信换成是我妈妈病了,小杰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会的,我也相信。容帆,答应我们,手术后,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回来见我们。”

容帆点头。

门开了,倪杰和小培就站在那儿。

潘派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我作东。”

“哥,为什么瞒着我们?”倪杰问。

容帆看看他,“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我不能那么自私。”

“现在躺在医院的是你妈妈!”

“你也是我哥哥,你们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我不想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事。”

容帆激动地说,“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没信心?不试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没时间了知道吗?”

“哥……”倪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到潘派向他点点头,容帆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不要再劝我,也不要再阻止我。小杰,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照顾好我妈妈。”容帆说。

倪杰点头,“阿姨也是我的妈妈!”

“谢谢你,小杰。”

“哥!”倪杰拥抱容帆,容帆也紧紧抱住他。

潘派感动地看着他们,眼睛湿润了,小培哭了。

容帆走过去,“别这样了,好像生离死别似的。不会有事的,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们呢?小培,相信我!你忘了,我是最自信的。还有,我爱你!”

“我爱你,容帆,你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你有事,我也不想再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我还要做你的新娘呢!”小培哭着说。

手术那天,倪杰、思雯、文达、叶贤、雪怡、叶新、潘派、小培、楚岩都在。

雨晨躲在手术床上,倪杰和思雯一左一右守在两边,握着雨晨的手,手心里都出了汗。叶新蹲在一旁,雨晨的手爱抚着这个最小的孩子,好像还有好多放不下的心事。

“妈妈,不要怕,我们永远守护着你!”倪杰说。

文达和雪怡一同过来,雪怡眼里含着泪,“雨晨,我们等你们出来,一定要出来啊!”雨晨似乎还不能理解雪怡口中的“你们”,这时叶贤也过来了,三个孩子让开了,叶贤握着雨晨的手说,“我会一直在门外等着你,万一出事的话,我会第一个冲进去!”然后,雪怡和文达、叶贤和雨晨四个人的手终一紧紧地握在一起。

大家在长廊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几个小时好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手术灯终于灭了,医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