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们现在在一起。”顿了顿,又说,“雷叔,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说过,能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一定很幸运,可是我现在觉得,无论是喜欢我还是被我喜欢的,都是最大的不幸。”
五天前,父亲将他叫到书房,严厉的警告他必须远离单夭夭,否则,他会动用自己的关系,不计一切代价的将单夭夭送入监狱。苏安平很清楚,父亲有那个能力,所以他不能冒险,不能让自己对她的感情变成她的一种负担和危险。
这五天来,他呆在家里,一步都没有跨出,只为了冷却对小妖的全部爱恋。可是,再多的时间都无法让他忘记,只让他越发的痛苦和绝望。
“少爷……”雷邦皱眉,“不要这么认为。雷叔知道你对单小姐的感情,可是,老爷会反对也是有他的道理。你还这么年轻,将来也许会遇到比单小姐更好也更让你心动的女孩。”
“雷叔,帮我订机票吧,我想回日本。”
大年二十八,苏安平不顾苏谦白挽留坚决上了飞大阪的班机,离开前,他去了单夭夭的家,没看到单夭夭,只看到杨芳和波把边笑边闹的往门的两旁贴春联,红艳艳的添了不少的年味。他在心里和单夭夭告别,在飞机升空的那一刹那任由泪水滑落。
两天后,程蓝吃完年夜饭后到苏家找他,看到餐厅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苏谦白一人,才知道安平已经回了日本,给他打电话,手机那头的他笑声温和依旧,只淡淡的说,“蓝蓝,除夕快乐。”
语调微扬,却分明带着哀伤。程蓝哽咽了声音,突然骂道,“苏安平你混蛋,干嘛一个人跑到日本,你忘记了我们每年都要一起倒计时的吗?你给我回来,回来!”
然后她听见苏安平叹息着说,“蓝蓝,对不起。”
眼泪就在那一瞬间砸落了。程蓝挂了电话,她跑去单夭夭家里想要找她,可是铁门紧闭,她茫然的站在过道上,在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中看到了整个夜空被无数朵绚烂的烟花点亮。
那样美,却更映衬了她的孤独。她跑下楼,在那一瞬间做了决定,她要去日本,她不要苏安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
而那时的单夭夭,已经被波把等人拖到了酒吧狂欢。好多弟兄捧着酒瓶跟她说“除夕快乐”,然后伸长了手臂跟她要红包。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自己送出了多少红包。她只知道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过的最热闹的新年,因为身边有好多好多人陪伴着,只是耳旁充斥着人群的喧闹,她却感觉孤独感一点一点的吞噬了自己。
以往每一个新年她都会收到奶奶的红包,金额从小时候的两元、四元到去年的一千元整,可是现在奶奶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煮一桌子的菜叫嚷着她吃,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喝汤的时候递过来两个红包,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这些钱不准乱花,要存着将来好当嫁妆。”
奶奶不在了,就连安平和程蓝她也不敢打扰了。以往的大年三十,他们三个会约好去天台放焰火,偶尔也会去酒吧狂欢,可是她今天故意将手机留在家里,在这样的日子里,她突然很害怕面对程蓝和苏安平,她害怕那种孤独会胜过理智,让她做出任何不该做的事,亦或者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来。
她一个人捧着酒杯就这样在人群中陷入了沉思,直到左翼捧着酒杯过来,并习惯性的揽住了她的腰身。
“想什么呢,夭夭?”他将手中的酒杯与单夭夭的相碰,看着单夭夭迷离的双眼哑着声音说,“除夕快乐。”
单夭夭看着他一脸邪魅的笑,有那么一秒钟甚至错觉此时抱着自己的人是程颢,她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同一时间感觉左翼抓过了自己的手,往她的手心中塞了东西。
她低头去看,见是一个写着“新春快乐”的红包。
“钱不多,只是图个喜庆,你可千万别说不收哦。”赶在单夭夭说话之前,左翼就截断了她可能会出口的拒绝,而后拉着她的手欲上舞台,“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跳舞吧,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
单夭夭摇头,在震耳的音乐声中跟他说“谢谢”,然后挣开了他的手一个人退出人群。出了酒吧,她一个人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大年三十的风,冰凉刺骨更胜往日,她不自觉的将手凑到嘴边呵气,身子抖索着,却再没有人会怜惜的拥她入怀,甚至是脱下外套罩住她的身子,浅浅的吻着她的额头诉说想念。
很多东西都是会不知不觉形成依赖的吧。在没有得到的时候,她不会去奢望,可是在得到又失去了之后,饶是单夭夭,也会不由自主的怀念。
是的,她怀念有人在身边的日子。无论是当初心怀叵测的阿延,救她于危难之时的安平,亦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强势的闯入她的世界但此时已经不在身边的程颢,她都想念着。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现在街道上被路灯拉长身影的,只有她一人。她站在街道上静静的笑,笑容冷艳,眸中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忍不住蹲下身来,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腿,下巴陷在双膝间,看着眼前自己蜷缩撑一团的影子发呆。直到街的另一头,天空被焰火点亮,那轰隆隆的声响穿透单夭夭的耳膜,却没有驱走哪怕一丁点的寒意。
她突然想去游乐园玩摩天轮,想独自一人被带上高空俯视这座城市。可是她不知道,她故意放在家里的手机,已经快被人打爆了。
不只是程蓝,杨千、杨芳、然子、筱儿,好些人都在轮流拨打着她的手机号码。
左翼捧着手机从酒吧里冲出来,顺着街道找了好久才看到单夭夭的身影,她刚拦了辆的士要上去。
“夭夭。”他唤她,“你要去哪里?杨芳将手机打到了我这儿,好像是有急事要说,你要给她回个电话吗?”
杨芳是昨天回的隆海,因为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爸爸,所以她不得不回家过年。只是,她才回去一天,会有什么急事?
让左翼一同上了车后,单夭夭借了他的手机回拨杨芳的手机号码,号码刚拨通就被杨芳接起,“怎么样,左翼,你找到单姐了吗?”
“我就是。杨芳,找我有事吗?”
“单姐,颢哥有跟你联系吗?他的手机我们都打不通,派出去很多人去他可能去的地方找,可是都没有找到。”
“他没有跟我联系,你们找他做什么?”
“单姐,颢哥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