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公元二三三年,南夷豪帅刘胄造反,骚扰多郡,朝廷此时派遣刚平定完汶山羌人叛乱的马忠前往。在此之前,诸葛亮已经安排使者前往南蛮王孟获处寻求帮助,希望其能够说服刘胄重新归降。
孟获来到南中反叛军营帐,刘胄立即接见了他。孟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很多,但刘胄一点不为所动。
孟获无奈叹道:“难道我亲自过来说服你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的啦?”
“你难道还没有尝够汉人的暴虐?要我们缴纳物资我们就缴纳物资,要我们出人我们就得出人的啦。”刘胄顿了顿,似乎更加生气起来,“这些本来还可以忍受的啦,只是没想到这个新总督张翼居然用酷刑。对于没有办法缴纳重税的人就滥用刑法的啦,不抗暴还活得下去?”
孟获也听说了张翼的一些行为,可还是摇了摇头,“但是丞相对我们还是出自一片真诚的啦,过去对我七擒七纵并不是假的啦,丞相也确实改善了我们南中人的生活的啦。”
“改善?”刘胄冷哼一声,“所谓改善就是把我们壮丁迁到CD去当兵的啦,大量的南中人被送到北方战场去送死又是假的啦?你自己因为有汉人的血统受到重用,支持诸葛亮我并不意外的啦。但是请你不要试着说服我。就算我会失败,之后还有更多南中人会觉醒反抗这样的****的啦。”
孟获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我知道了,那就祝你好运的啦。”
这些年来,丞相诸葛亮因为北伐,大汉对南中地区的压榨越来越严重,虽然采用了温情的攻势,但是也无法压抑南中人对大汉的恨意,这也是刘胄叛乱的根本原因。而孟获这个所谓的南蛮王,他的真正势力与威望顶多也只能震慑有汉人所在的一些部落,对于那些完全由南中人组成的大部落,恐怕还是很难掌控。毕竟孟获并非完全的南中血脉,只要被南中人质疑其出身,那么他的威望和话语也就无法对南中人造成太大影响力了。
此时在南中蜀汉军营,马忠已经到来接任,但是张翼却一直没有离开,还是往复在蜀汉军营内忙碌,甚是辛劳。
马忠有些不解,遂找他进主营问道:“伯恭,丞相不是命令你返回CD吗?”
张翼对马忠回答道:“今日之事,全因我无能引起。纵然被解职,也应该转运粮草,储存榖米,作为消灭盗贼的资本,岂可这样就废弃公务。”
“伯恭还真是尽忠职守,关于这次的事情,我会禀明丞相请求从轻发落。”马忠叹道,其实张翼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汉中缺少物资,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再者张翼德目的是想推行大汉法度,所谓的刑法其实也都适可而止,若无法度,这里迟早还是得乱。“只是,不知道刘胄为人如何,伯恭驻守此地,可有了解?”
此时营帐一共只有三人,未等张翼回答,一旁的张嶷出言道:“这次反叛的贼首刘胄,在南中也是相当得人心的豪酋,现在铤而走险反抗,声望和孟获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马忠点点头,他明白孟获并不能完全掌控整个南中。“嗯…当年丞相虽然收服孟获,但是南中反抗的消息还是时有频传。”
“刘胄并不是杰出的统帅,不过他平常就有人望,所以这次才会有这么多人响应,甚至连我手上的无当飞军都有些动摇。”张嶷接着分析道。
马忠继续点头,“我想伯岐应该感觉心情很复杂吧。”
张嶷也不否认,“我以前就是和盗匪打交道的,这些盗匪大多都是被逼到铤而走险,正是官逼民反。”
“所以我才有治理南中的大梦,希望能把南中治理成两族融合的环境。”马忠说道,其实这个梦想不仅是他,只要生活在南中这块地域的汉人都有。
“德信,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的,我们夹在中央和南中人中间,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做个抉择。”张嶷担心马忠会因为这个梦想心慈手软,遂解释道:“就像这次我们明明知道是因为这几年的暴敛横征才导致刘胄抗暴,但是为了大汉的利益,我们还是得镇压。”
马忠明白这中间的苦难,但是他并没有动摇,毕竟自己也曾经被外来人压榨,“想想也真是讽刺,我们益州人是被压榨的一群,现在居然要帮朝廷压榨南中人。甚至连孟获那些人都被培养成压榨南中人的打手,过去他们可都是被压榨的对象。”
张嶷:“我真的希望能够解开这场怨恨的死结,或许等到北伐成功之后,对于南中人的压榨可以减轻一些吧。但是北伐成功之前的仇怨不知道会积累到何种程度。”
“是啊!前汉时代就开始的暴敛横征,这个仇恨不可能这么容易化解。”张翼叹了一句,有悔恨,有无奈。
马忠也叹了一句,“当年马谡说过攻心为上,但是南中人的心可没那么好攻。”
“现阶段我们还是得打败刘胄,幸好伯恭留下来的物资丰富,用来平乱不成问题。”张嶷接着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只是伯恭,你的目的并非残暴,而是想要南中人接受我们的法度,其实错不在你。”
马忠表示赞同,“只是这次是为了平乱,必须要委屈你,你就先返回CD吧。”
张翼仔细一想觉得有理,现在物资自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如果自己继续留下,反而更激起南中人的仇恨。“是,那祝德信你平乱顺利。”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吸引了马忠的注意力。张翼见马忠停止说话,直接就退了下去,门口正好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差点往后跌倒。
来人生的伟岸,一身绿袍鲜艳光亮,头束发带。面容也生的俊朗,丹凤眼,卧蚕眉。此人虽一般文人打扮,却掩盖不了一身的武人气息,正是从CD失踪不见的关索。
马忠立即起身相迎,“关将军,终于等到你了。”同时示意张翼先回CD,张翼也就走出了营帐。
关索声音洪亮,说道,“两位将军要我准备的事情都完成了,只是想到要和那个泼辣女见面我就怕。”
张嶷打趣的说道:“呵呵,关将军也该定下来了,找个好女人结婚才是人生的正途。”
关索立即打断了对方,“我才不要呢,我可是立志要组成庞大的后宫,我要对每个人都给予相同的爱。”
马忠也学起了张嶷,笑着说道:“佩服佩服,我自己那一个老婆都搞不定了,关将军居然敢挑战。不过感谢关将军的多情,我们才能得到完美的主力军。”
原来关索离开关家后并非无故消失,而是走到了汉中,期间又听说了刘胄叛乱的消息。遂在诸葛亮的安排下来到了南中,诸葛亮知道孟获劝降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于是迫不得已的时候还得使用非常手段。但是直接让孟获出兵对付南中人,想来他一定回拒绝,诸葛亮更是开不了这个口。
关索的任务就是在孟获劝降失败后接近孟花鬘,利用花鬘对关索的爱慕之意前来助阵。这样得到消息的孟获必然为了保全女儿带兵前来,到时候如果闹僵,孟获想不出手也不可能了。
关索开始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但是在诸葛亮的一番劝说下,关索还是接受了,毕竟他的血来自于关家。
“刘胄的兵马到底有多强?需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求援。”虽然任务很简单,但是关索怕花鬘缠着自己,对于他来说,还真算是生命危险。
“敌人强大无比,就算是过去雍闿或是孟获叛乱都没有这次规模大。”马忠十分郑重的回答。
关索听完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然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一旁的张嶷则有点忍不住了,差点没笑出来,心想:“德信最厉害的就是说谎都脸不红气不喘。”
虽然敌人没有强到那么离谱,凭借南中驻军也可以平定,但是这样做恐怕就会损失惨重了,另外激来孟获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收服人心,孟获出面就方便多了。
当孟花鬘偷偷领着孟家的一队南蛮骑兵溜出来以后,马忠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和刘胄决一死战了,他立即下令出兵。
临行前关索还是有点担心对马忠道:“到时候如果花鬘来了,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呵呵,到时候见了人家可要好好哄哄,我军的胜利都看你的魅力了。”马忠不以为意,他可不认为以关索的能力摆不平孟花鬘。
关索低着头,“唉…想要拥有后宫的男人真辛苦。”
直到现在马忠都没有对关索说实话,要是让关索知道对方的兵力没有他说的那么离谱,不知道关索会不会暴打自己一顿,这家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两军阵前,刘胄领着纯南中人组成的部队嗷嗷直叫,想来是憋战憋久了。在马忠出兵前,对方已经叫阵多次,但马忠一直不出战。。
“刘胄!我是大汉负责平乱的马忠。”马忠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刘胄,尝试着对对方劝说道:“前任失职的都督张翼已经被调回去惩处,你没有必要再起兵了。”
刘胄大喝,“笑话,你汉人欺压我南中人多时的啦,这张翼不过是凶手之一,我最终目的还是要打倒汉人,夺回我们南中人之地的啦。”
刘胄说完,他底下的一众士兵立即跟着大喊:“打倒汉人!打倒汉人!打倒汉人……”“还我土地!还我土地!还我土地……”士气非常的高。
张嶷感受到南中人那满是怨愤的情绪,叹道:“果然这股积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了解的。现在只有用实力去摆平他们了。”
“单靠我们的兵马还不够,本来我也曾邀请孟获出兵,但是他不愿意,没想到还是关将军有手段。”马忠打了个哈哈,似笑非笑的看着关索。
“唉…到时候,你们可千万要保护我!”关索狠狠的瞪着马忠说道。
“兄弟们!给这些可恶的寒热一个教训的啦!让他们知道我们南中人厉害的啦!”刘胄对手下的人下令出兵,南中人又是一阵怪叫,不过阵势却不怎么整齐,但已经朝蜀军杀来。
看到刘胄出兵,马忠对手下战将说道:“为了保持充分战力来镇守南中,我军不可大规模厮杀,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等来援军!”
“杀!”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蜀军也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