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头晕的难受,挣扎至门口,我急于证明,刚才的一切,只是惊梦一场。
赵云引着一人匆匆而来。
“小玉儿,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不适,还是回床躺着吧。我给你找大夫来了。”赵云扶着我往里走,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到肩上那只大手的温度,往上,眼里的亮光已被黑暗代替,语气却是那样轻柔。
“溶儿呢,她住哪儿?怎么不安排我们住一个房间?”
还有,我都闹糊涂了,先前,我们不是在看煤炭的什么金字塔吗,怎么到客栈来了?我,还在做梦?
赵云叹了口气:“我没找到溶儿,那个黑人也没找到。小玉儿,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躺在床上,大夫为我号过脉,开了张方子就要离去,赵云一把拉住他:“华大夫,她得的什么病?”
“公子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
“但说无妨。”
大夫转过身:“你夫人……”他回头望了我一眼,不再说下去,只是快步往外走。赵云紧跟其后。
我病了吗?头这么晕,伤风感冒也不是不可能。但大夫刚才看我的那一眼,很奇怪。那样的目光,有惋惜,有同情。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蹑手蹑脚溜到门边,赵云正与大夫交谈。他们的声音不大,可是,大夫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重锤,狠狠向我砸来,砸得我头晕眼花。
“你夫人,不能为你生育子嗣。”
凭什么?他凭什么断定我不能生儿育女?号号脉就下此断言,他有这么神吗?我要他为他的草率负责!
我冲出去,对准他就是一脚,却用力过猛,身子往后一仰,眼看就要倒下去,那大夫眼疾手快,扶起了我。
我才不领情呢,只是,来武的我沾不到半点便宜,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来文的吧:“臭大夫,我貂婵不用你扶!你刚才说我什么坏话?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偷偷摸摸的,看着恶心。”
“小玉儿!”赵云一声大喝,想要阻止我说下去。我才不会听他的呢!
“你刚说我什么?当着我的面,你敢再说一次?”我还叉起了腰呢。看这老头,虽说胡子一大把,年纪也一大把,却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好玩,好玩。
“小玉儿,你还是回房休息吧。外面风大。”赵云的语气缓和下来了。扶着我的双肩,把我往里推。他的动作那样轻,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无不充斥着恳求的意味。无奈,我只得回房。
赵云仍在与大夫说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听不清楚,也不想去听。就算我不能生孩子,也和赵云没关系。就随他去吧。
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几缕光线跳过窗棂探进房间,明亮而温暖。我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