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掌握那两个人的命运,谁便能掌握天下。”文姬以一种淡淡的口气道,“可惜,我不是男人。”
说这话时,文姬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那张脸,衬托得如此美丽。一种属于智慧女人的美丽。
身为女子,老天却给了你男子的机遇;费尽心机制造机会等待机会的众多男子,却与机会擦肩而过。
有机遇又如何?如此乱世,女人,能做什么呢?聪慧如文姬,也只能在暗夜里痛哭流涕,她所伤心的,是天下苍生共有的伤心。她没法改变自己的伤心,天下苍生的苦痛,即使想管,也没资格管。
管不着,没资格管,捣捣蛋总可以吧?
我拉着文姬冲了出去。
文姬拼命挣扎。
何必呢?已经是这样了,能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何苦要压抑?与其痛苦地捱日子,不如痛快地享受人生。像我,像溶儿。王府中,虽然王允将我们当女儿般疼,当女儿般培养,可我们毕竟不是他女儿,特别是王夫人,在我们身上倾注了这么多心血,岂有不求回报之理?随着我们一天比一天出落得花容月貌,我们要应付的意外也越来越多,麻烦也越来越。但这些意外,这些麻烦,反为我们找乐子提供了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那群黑压压的蚂蚁浩浩荡荡地开过去了,压根就没想到草堆里藏了人。待他们走远,我拉着文姬猫近草堆。
“我昨日在这草堆里藏了样宝贝,不知还在不在?”我故意大声地说。
文姬会意,也提高音量回答:“我替你找找。”
草堆动了动。
“我们先用渔叉把草叉开点,这样找起来方便。”
“好主意!”
草堆瑟瑟发抖。我忍住笑,用一根长棍子轻轻地往草堆戳了戳,草堆越发抖得厉害了。
“貂婵,你用点力啊,这么轻,草怎么能掀开嘛。要不,你把渔叉给我。我力气大。”果然是聪明人,一教就会!
“我们一起吧,你用渔叉,我用棍子!”见里面的人还没有动静,我只得再虚张声势一根棍子胡乱地拔动着草堆,有意无意地戳向他们,手里暗暗地使劲。我就不信他们真打算忍受被渔叉刺伤的危险,那绝对不可能!
果然,草堆有了声音:“姑娘,别戳了,这草堆里哪来的宝贝呀,只有两个人。”随即两颗头颅战战兢兢冒了出来,接着是抖起花来的身子。弓着背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瑟瑟发抖的少年,头发上、衣服上,零星挂着草屑。从他们的装束判断,应该是从床上直接逃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
任是这样发抖,那两少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在我脸上。我不由一阵恶心: “哪来的逃犯,躲草堆里干嘛?走,跟我们去见官!”
“我们不是逃犯。”高个子胆子大点,见只有我和文姬两个,抖得没那么厉害了,还试探着请求,“你们,能不能帮我们躲起来?这是当今皇上。”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一点警惕性也没有,真没意思。
我也失去了戏弄他们的兴致。文姬在旁,眨了眨眼,说:“行,我帮你们躲起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得男扮女装,权当我们的下人。这客栈人多口杂,我们两个女子突然带两个男子,容易让人生疑,唯有扮成女子,才能掩人耳目。”
哈哈哈,我的心又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