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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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箴言(1)

人们所谓的德性,常常只是某些行为和某种利益的集合,由天赐的良机或自我的精明来成就。男人并不总是凭其勇敢成为英雄,女人亦不总是靠其贞洁成为贞女。

自爱堪称最大的奉承者。

我们对自爱的探索只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自爱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世界上最精明的人也比不上自爱精明。

当我们的生命停止时,我们的激情才会结束。

激情常常使最精明的人变得疯狂,使最愚蠢的傻瓜变得精明。

某些政治家的台上表演,那些如同名画一般炫人眼目的行动,也不过是一些情绪和激情造成的一般结果。同样,奥古斯都与安东尼的斗争——被人们说成是一场主宰世界的野心的战斗,可能也只是出于一种猜忌。

激情是惟一始终在进行说服的演说家。它们似乎将一种天生的技艺赋予在主人身上,其规则往往准确无误。即使是最笨拙的人,只要具有激情,也要比缺乏激情的最善辩的人更能说服人。

激情有自己不良的嗜好,会令主人有危险行为。即使在激情表现得似乎最合理的时候,我们也应当对它们谨慎提防。

激情会在人的心灵里源源不断地产生:一种激情的消失,同时也意味着另一种激情的出现。

激情时常触发起与自己处于对立面的东西。吝啬有时产生挥霍,挥霍有时导致吝啬;人们往往通过软弱而变得坚强,通过怯懦而变得勇敢。

在那虔诚与光荣的麒麟皮下,露出了人们颇费苦心想要隐藏的情欲的马脚。

跟我们意见的指引相比,我们的自爱心更多地遵循我们趣味的指引。

人们不仅忘恩负义,忍气吞声,而且恩将仇报,认敌为友;在他们看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倒像是受人奴役。

君言的大度常常只是一种政治姿态,以此笼络人心而已。

被人们看作是德行的大度,其动机有时是虚荣,有时乃迟钝,有时为恐惧,更多情况下是三者合而为一。

幸运者的节制来自于运气赐予他们的心境安宁。

节制不过是担心会遭至人们的嫉妒和非议而已,因为这种嫉妒和非议会降临到那些痴迷于幸运中的人们的身上。节制也是我们自身精神力量的一种无谓的炫耀,说到底,它只是出于那些运气较佳的人们的一种欲望——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幸运显得比自己更伟大。

我们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力量去担负别人的不幸。

贤者的坚定执着,只不过是来自制止自己心灵躁动的艺术。

那些被判罪而备受折磨的人们,有时会装出一种坚定的态度来对死亡采取蔑视态度(事实上这种蔑视只是害怕直面死亡),这样会使得人们认为这种坚定和蔑视是属于他们的精神,就好比说遮眼布条是属于他们的眼睛。

那些已经过去的和将要来临的痛苦轻易地被哲学战胜,然而现在的痛苦却要打败哲学。

很少有人认识死亡。人们通常是靠愚钝、靠习惯,而非靠决心来承认它。大多数人赴死,只是将它看作一桩事实,不得不去面对。

直到被长久的厄运打倒,那些大人物才发现他们过去只是靠野心膨胀的力量,而不是靠灵魂的力量来支持自己,才发现周围有一种莫大的空虚。那些英雄的所作所为和普通人的行为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承受好运须有与恶相比更多的德性。

不灭的太阳亦不能令人们久久凝视。

我们常常以我们的激情,甚至最有罪的激情为荣,不过嫉妒作为其中羞耻和不光彩的一种,常会得到人们的矢口否认。

从某些方面来说,猜忌还是合乎情理的,既然它仅仅倾向于使人们保存属于自己或认为是属于自己的利益。然而,嫉妒却是一种无法忍受别人幸运的愤恨。

我们所行的恶给我们招来的迫害和敌视,还不及我们所行的善所招来的多。

我们的力量其实超出自己的意愿,而我们却时常自我辩解:有些事情不可能做到。

假如我们自己毫无缺点,也就不会从注意别人的缺点中得到如此多的快乐。

猜忌是在怀疑中滋生的,当人们从怀疑变得确信时,它就变成愤怒,或立刻消失。

骄傲总是能找到骄傲的理由,甚至在它不再虚荣的时候。

如果我们自己毫无骄傲之心,我们就不会对别人的骄傲加以抱怨。

所有人都是同样骄傲,只不过表现方式和手段不同。

正如自然极为明智地安排了我们身体的各种器官以使我们幸福,它也赐予我们骄傲以使我们免去发现自我并不完善的痛苦。

在我们对行为不端者进行劝导时,从他们的骄傲下手要比从他们的善良下手更为有效,我们与其去纠正他们,不如让他们相信:别人可都是没有这些缺点的。

我们依照我们的希望许下承诺;我们根据我们的畏惧而信守承诺。

利益以各种种类的语言发言;玩弄各式各样的人,甚至包括无私者。

利益令某些人盲目,却使另一些人澄明。

那些过于专注于小事的人通常会逐渐对大事无能。

我们缺乏足够的力量来完全按照我们理智的指引行事。

当人们被他人引导时,他常常误以为引导者是他自己,而当他凭借自己的精神向某一目标走近时,他的心灵则在不知不觉中将别的心灵带走。

精神的有力或软弱,实际上反映出身体器官的好或坏。

与运气的反复无常相比,我们心情的反复无常还要来得古怪和不可理喻。

哲学家们对于生命的眷恋或冷淡,只不过出于他们不同的自爱的口味,我们无需再去为那舌间味觉或色调的选择而争论。

命运所给予我们的一切,其价值都由我们的心情来决定。

幸福是在于事物,而不在于趣味。我们的幸福不在于我们拥有其他人觉得可爱的,而在于我们拥有自己所爱的东西。

我们既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幸福,也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么不幸。

有些自视颇高的人把不幸当成一种荣耀,他们试图说服别人和自己:惟有他们才能配得上遭受命运折磨。

我们在某个时候赞成的东西,在另一个时候我们又会加以反对——看到这些,会削弱我们的自满之心。

无论人们的命运看起来有多大的差异,仍会有某种补偿存在,以保持好运与厄运之间的相互平等。

单凭天赋的某些巨大优势并不能造就英雄,有时还需要有运气相伴。

哲学家们对财富表示藐视,不过是想通过藐视命运没有赐予他们的东西,而隐藏自己对命运赏赐不公的报复心理。这种藐视也是一种可以保证自己在贫困中不致堕落的秘诀,是另外一种获得尊敬的方式——这尊敬是他们依靠财富不可能得到的。

厌恶恩惠不过是爱好恩惠的另一种方式而已。我们通过蔑视蒙受恩惠的人们,来使自己没有得到恩惠的苦闷获得抚慰和缓解;既然无法夺走那些人对芸芸众生的吸引,我们就拒绝尊敬他们。

为了在社会上获得成功,人们就努力做出在社会上已经获得成功的样子。

不管人们对自己行动的伟大如何夸耀,它们常常并非源自于一个伟大意向,而只是机遇的某种产物。

我们的种种行为充满了幸运或不幸,这些幸运或不幸成就了人们对这些行动的或褒或贬。

任何不幸的事,聪明人都可以从中汲取某种利益;任何幸运的事,迟钝的人也会把它弄得反而有损于自己。

命运会推动一切,使之对于它所青睐的人有利。

人们的幸福或不幸对于其情绪的依赖程度,并不亚于运气的好坏对于其情绪的依赖程度。

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十分真诚的人是很少的,通常我们所见的所谓真诚,只不过是一种想获得他人信任的巧妙掩饰。

讨厌说谎常常出于一种难以觉察的野心,是想为我们的话提供有力证据,并吸引人们以崇敬的口气来谈论它。

跟伪真理造成如此多的坏事不一样,真理并没有在世界上造成同样多的好事。

人们对于“明智”给予毫不吝啬的赞扬,但即使在最小的事情上,它也不能为我们提供担保。

一个精明的人必须将其利益等级安排好,使之秩序井然。在我们同时急着做许多事情时,我们的贪婪常常会使这一次序被扰乱,结果由于对太多不重要的东西抱有欲望,我们错过了那些最为重要的事情。

优雅之于身体,正如良知之于精神。

要给爱情下定义并非易事,我们只能说:在灵魂中,爱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在精神中,它是一种相互的理解;在身体方面,它只是对我们藏在重重神秘之后的所爱的一种隐秘的仰慕和优雅的占有。

如果有一种纯粹的爱,是不与其他激情相搀杂的,那它一定隐藏于心灵深处,甚至我们自己都无法觉察。

爱情不可能长期地隐藏,也不可能长期地伪装。

当人们不再相爱时,几乎都会为他们曾经的爱感到羞耻。

当我们根据爱达成的主要效果来对爱进行判断时,它更像是恨而不像是爱。

从未有过私情的女子我们可能见过,但只有过一次私情的女子却很难找到。

爱情只有一种,但却拥有成千上万,千差万别的副本。

爱情如同火焰,没有不断的运动就无法继续存在,一旦它停止了希望和害怕,它的生命也会就此终结。

的确,爱就好比精灵的模样:满世界都在谈论,但却无人见过一眼。

爱情将它的名义出借给无数我们认为是属于爱情的交往,然而,对于这些交往,它所知道的并不会多过总督对威尼斯所发生的事情的了解。在大多数人那里,热爱正义不过是害怕遭受不义。沉默是缺乏自信的人最稳妥的选择。我们交友如此多变,是因为我们难以认识灵魂的本质以及容易看到智力的优势。与我们爱自己比起来,我们实际上并不爱什么人,当我们爱友超过爱己时,其实只不过是在遵循自己的兴趣和喜好。然而,正是靠这种惟一的爱人胜过爱已的情感,友谊才可能是真实和完全的。与对手的和解,只是出于一种想使自身状况得到改善的欲望,或者是出于对斗争的厌倦,再不然就是对某种坏结果的恐惧。人们称之为“友爱”的,实际上只是一种社会交往关系,一种对各自利益的尊重和相互间的帮助。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一种交易,自爱总是在那里谋划着赚取某些东西。不信任自己的朋友比被朋友欺骗更为可耻。

我们经常自以为我们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可是,我们友谊的形成其实仅仅是出于利益,我们给别人好处,并非是为了要对他们行善,而是为了能得到回报。我们的小心提防证明着别人可能的欺骗。如果不是相互欺骗,人们就不可能在社会中长久地生存。我们根据对朋友的满意程度,在心中增加或者减少他们的优点,我们按照他们与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方式而非他们本人的生活方式来判断他们的价值。人们都对他的记忆力加以抱怨,却没人抱怨他的判断力。

谁也不会满足于自己拥有的财产,可都满足于自己以为的聪明。——托尔斯泰

在日常交往中,我们更多是由于我们的缺点而非我们的优点而招人喜欢。即使是最大的野心,在通往目标的路上遇到绝对不可逾越的障碍时,人们还会以为它是最小的野心。雅典人中有一个疯子,他以为所有到港的大船都是属于他的。要使一个人从自高自大中醒悟过来,就需要像雅典人给予那个疯子的恶劣态度来对待他。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给人以善的教诲,因为他们很宽慰,自己不会再做出坏的榜样来了。对那些不知道自立自强的人来说,伟大的称号不仅没有提高反而会降低他们。

一个杰出功绩的标志是:即使那些最嫉妒它的人也不得不对它进行赞扬。这样的人可谓忘恩负义:他在忘恩负义方面的过失,还没有别人给他的好处那么多。当我们认为理智和洞察力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时,我们其实是搞错了。洞察力只是理智的灿烂光芒,这种光芒渗进事物的深处,去注意值得注意的一切,领会看起来无法理解的东西。同样,也应当承认:那些我们归之于洞察力的功绩,也在理智之光的范围之内。每个人都说自己的心灵好,但没有人敢如此说他的精神。精神的高雅在于思考世间那些善良、优美的事物。精神的文雅就是用一种令人愉悦的方式来谈论那些让人欢喜的事物。经常是这样的:事物往往更完美地呈现在那些并不对其刻意雕琢的精神面前。精神始终被心灵所欺骗。并非所有了解他们精神的人都了解他们的心灵。

所有人和事都有各自的观察点,有时需要近观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有时则只能远看才能判断得更好。偶然发现他有理性的人并非是有理性,而那认识、判断、欣赏理性的人才可谓是有理性。为了对事物进行正确的认识,应当了解其中的细节,而因为细节几乎是无边无际的,故而我们的知识就始终处于浮浅和不全面的状态。

夸赞一个人从不调情,其实本身也是一种调情。精神并不能够长久地扮演心灵的角色。年轻人根据血液的热度来改变其趣味,老年人则根据习惯来保持其趣味。我们给别人任何东西都不如我们给别人劝告那样慷慨。我们越是爱我们的情人,越是要准备被抱怨。随着年龄的增加,精神的缺陷也如同面容的缺陷一样增加。有好的婚姻,但其中并无最好的快乐。我们不能原谅为敌所欺和为友所叛,但却常常满足于自欺自叛。骗人而不为人知极其困难,相反,自欺而不自知却相当容易。

再没有什么比请求建议或给予劝告的方式更不真诚的:那请求建议的人貌似对朋友的意见毕恭毕敬,其实他只不过是想要人赞同他的意见,并为他的打算提供担保;而那给予劝告的人则表现出一种貌似真挚热情的无私来回报信任,尽管他在给予劝告时最常寻求的只是他自己的利益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