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羊皮卷
4282800000064

第64章 处己智慧(4)

乐天派与悲观派

柏拉图将人分为两类,一类人性情开朗,另一类人则个性阴郁。他指出,对于快乐和痛苦的印象,不同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感受性。有些人会对某事感到失望,但这件事对另外的人来说却是小事一桩。一般来说,对于痛苦的感受性越强,他对于快乐的感受性就会相对较弱。反之亦然。对于一件既有可能转好也有可能转坏的事情,柏拉图所说的两类人也是持不同的态度。如果这事变得不利,个性阴郁的人会因此而懊恼或悲伤,就算变得有利,他也不会高兴;与此相反,对于不利的问题,性情开朗的人既不会忧虑也不会不安,而如果转为有利,就会欣喜不已。十件事情成功九件,前者并不会高兴,反倒还会因为尚有一事未成而心烦;但后者却是就算仅有一事成功,也能从中找到慰藉,心情开朗。

天才都是忧郁的

虽然对于心情愉快来说,健康之力匪浅,而且我们要幸福就必须要心情愉快,然而心情愉快也并不完全仰赖于健康,因为有些人的身体可能是完全健康的,但他的性情却仍很忧郁,成日愁眉紧锁。每个人的天性和体质不同无疑是最主要的因素,特别是我们的敏感性同体力和精力之间的一般关系。过分的敏感会使心绪不太平衡,会产生一种过分的抑郁,而且时常会表现为不可抑制的精神亢奋。天才正是这样一些神经作用或敏感性过分的人。亚里士多德说得很正确:“哲学家、政治家、诗人或艺术家,看起来都是性情忧郁之人。”西塞罗也常这样说:“亚里士多德说过,天才都是忧郁的。”

独立和闲暇

有幸被上天和命运赋予智慧的人,对于其内在的快乐源泉将会进行热切而小心地维持呵护。独立和闲暇正是要做到这些的必备要素。一个人会自愿节制其欲望,珍藏其资源,这样才能获得独立和闲暇。别人的快乐只限于外在的世界,而他跟别人不一样,正因为此,他也会更加克制和谨慎。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想得到官职、财物或是他人的好处和赞许,不会为了迎合低级趣味和恶俗品位而不惜出卖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他会谨遵贺拉斯在给米西纳斯(Maecenas)的信中所提出的劝告:如若为了“外我”而牺牲“内我”,也就是为了荣耀、官职、排场、头衔和名声而宁愿放弃自己所有或部分的安闲和自主,愚蠢之甚莫过于此。

大多数人在闲暇时分能创造些什么呢?他们只会感到厌烦和无趣,当然正在寻欢作乐,或是做傻事要除外。我们可以从大家怎样打发闲暇看出,这些闲暇几乎没什么价值,就像亚里奥斯图(Ariosto)所说的,愚蠢之人的空闲时刻是如此可悲啊!普通人只想着该如何把时间“消磨”掉,而稍有才智的人则想着如何尽量将时间“利用”起来。对于才智有限的人来说,其才智仅是意志的动力的工具,所以他们极易感到烦闷。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让意志发生作用的时候,意志就会休息,才智也会随之停工。跟意志一样,这些人的才智同样需要外因的发动,所以最后就会造成人的烦闷,也就是说人的各种能力都可怕地停滞了。为了能够消除这种可悲的感觉,人们纷纷寻找一些琐事,以得到一时的欢娱,他们希望这样可以使意志产生作用,而由于智能是完成意志的动机,因此也可能使智能得到运用。这些动机与自然的真正动机比起来,就好比纸币和银币的关系,因为它的价值可以随意确定,例如之所以发明纸牌和麻将牌等,就是为了实现这样的目的。一个人在百无聊赖之时,可以活动自己的手指,或是敲打任何东西,就算只是拿着一支雪茄烟也好,我们可以用这些来代替大脑活动。

并非人人都能拥有不受打扰的闲暇,从根本上来说,它与人的天命是互相抵触的。一般人终其一生只是为了得以糊口,养活家庭,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所以说人的天命并非才智非凡的天之骄子,它是贫困的、需要努力打拼的。对于不受打扰的闲暇,一般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感到烦闷。如果闲暇没有一些设想的或必然的目标,例如各种游戏、消遣和嗜好,来使之被充实的话,那么闲暇马上就会变成负累。正因为如此,闲暇就很有可能十分危险,所谓“人在无所事事时,很难保持安静”。从另一方面来说,超越一般人的那份智慧非但不自然,而且颇为反常。可是如果确实有人拥有那份智慧,而且想获得快乐,那么在其他人看来是负担或是危险的那份“不受打扰的闲暇”就正是他所需要的。如若没有闲暇,就好像全副辔头被牢牢地捆绑着的飞马神一样,他不会有快乐。如果很凑巧的是,一个身上恰好集中了不受打扰的闲暇和极高的才智这两种不寻常的外在和内在条件,那将是天大的幸事。倘有如此幸运,那人们就能过着高品质的生活,痛苦和烦闷——这两个人生的相对的苦源,就不会再对其有所侵扰。我们既不用再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同时又有能力享受闲暇。人们惟有使这双重不幸彼此抵消,才可从中逃离。

内心的幸福

我们从外在世界所能获得的东西极其有限。悲哀和痛苦充斥着外在的世界,倘若我们离开,又会在各处遭遇那些烦闷。不但这样,一般占尽上风的都是邪恶,而吵得最响亮的尽是那些愚蠢的叫闹声。命运如此残酷,而人类却如此可怜。内在丰富之人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当中,就好比圣诞节之际的一间明亮、温暖、洋溢着欢乐的屋子,而外边是冰雪交加的严寒夜晚。个性丰盈的珍贵禀赋无疑可称是世上最快乐的命运,而如果具有可羡的才智就更为特别了。这种命运可以说是最幸福的,虽然它可能并不是最光辉灿烂的。

普通人总是将自己毕生的幸福寄托在财产、地位、配偶和孩子、朋友、社团之上,并非置于自身,而一旦那些身外之物有所丧失或令人失望,他们也就无所谓幸福了。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他们的重心会随着其愿望和幻想而变动。如果他拥有财富,那可能他今天的快乐是乡间的别墅,明天又变成买马,或是宴请朋友,或是去别处旅行。总之,一生享尽富贵,因为他在自身之外去寻求乐趣。这就像一个丧失健康的人,他不想发展自身的生命力,不去探究他失去健康的真正缘由,而试图依靠补品和药物来恢复健康。

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也对我在此所强调的真理——即人生的幸福,主要源于内心,提供了证明。他在《尼可马氏伦理》中说:“要得到乐趣都必须先进行某种活动,也就是先要对某些能力进行运用。如果不能做到这些,就不可能有乐趣。”亚氏认为,人的快乐幸福主要在于个人的最大才智得以自由运用。上天赋予人那些能力,原本是为了帮助他跟大自然作搏斗,但如果这样的搏斗已经不必要了,那未能使用的能力或精力反而变成了人的负担。所以我们就得用工作或娱乐来使精力得以消耗,这样做仅仅是为了避免生活烦闷的痛苦。那些有钱的上层人士应该是感到烦闷的最大受害者。

保持和刺激意志

任何人在年轻时,肯定都是体力充沛、精力旺盛的,只是与心智能力有所不同,体力和精力无法长时期保持在高峰状态。到了后来,那些绅士淑女或是心智能力欠缺,或是心智能力未能得到发展,或是心智能力的发挥缺少足够条件。他们的状况十分可悲,但是他们仍然存有意志,因为惟有意志力永远不会枯竭。所以他们会以极度的激情,例如输赢巨大而最终会令人走向堕落赌博,以使自己的意志有所刺激。一般来说,人要是没什么事做,他一定会选择跟他的能力比较适合的娱乐——打球,下棋,狩猎,绘画,骑马,搞音乐,玩牌,写诗,研究宗谱、哲学或是其他业余爱好。

人感兴趣的事一般都与自己的利害关系很密切,只能对自己的意志有所刺激。不管怎么说,经常去刺激意志都不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换句话说,它会牵涉到痛苦。玩牌正是提供这一类刺激的消遣工具之一,在各处的“高尚社会”都很普遍,因其涉及的刺激甚小,所以造成的痛苦也不大,还很短暂,并不是真实而长久的。事实上,玩牌充其量只不过是给意志挠挠痒而已。

智力超群之人

对于那些纯粹属于“知识”而跟“意志”无关的事物,智力超群之人有能力对其抱有浓厚的兴趣。而且对他来说,这类兴趣也是必须的,这可以令他好似生活在毫无痛苦的神仙境界中。于是有两种景象是我们可以见到的:一种是普通大众的生涯,他们为了个人的微小利益而倾尽全力,为了对抗而作长期无奈的奋斗和努力。当这些目的得以实现,稍稍可以返回自我时,又被不可忍受的烦闷所吞没,这时要使自己再度振作惟有依靠激情。另一种则是智慧高超的人,他的生命里思想丰富,生活充实而富于意义,他本身已具备高贵的快乐源头,一旦能从凡俗中摆脱,就会忙于一些有价值和有趣的事情。他所需要的外界的激励,大多源于自然的现象,对人生百态的思考,以及古今中外的人事,只有这类优异分子才能对这一切充分欣赏、理解和同情。正因为这类优异分子的存在,那些伟人才真正地生活过,并被看成是伟大的。其他人对于那些伟人及其追随者,都只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当然,这一特点决定了睿智人士要比其他人多一层需要,他需要阅读、观察、研究、思考、练习,总而言之,他需要不受打扰的闲暇时间。

两个生命

伏尔泰说得精辟:“没有真正的需求,就不存在真正的乐趣。”自然、艺术与文学各具魅力,有些人之所以欣赏这些趣味,是因为他们有这些需要,而另一些人却与此无缘。若要使那些无此需要,也不懂欣赏的人来享受此种乐趣,就好像期待满头白发的老者再沉溺于热恋一样困难。会有两个生命存在于具有这些天赋的人当中,一个是自身的生命,另一个是睿智的生命。前一个生命仅是后一生命的手段而已,而后一生命会逐渐成为真实的生命。自身的生命是自下而上的,不但肤浅、空虚而且充满困难,它会被智者之外的其他人当作生命的目的。睿智的生命会得到智者的优待:因为人的知识在不断增长,所以睿智生命就好比一件精工细雕、费时颇长的艺术品,它需要持续、长久的强烈情感,以及一种越来越完整的同一性。同这一生命比起来,那种执着于实现自身安乐的生命,就好像一场拙劣的表演,其范围或许可以拓宽,但其深度却永远无法达到。可是,就是这种卑下的自下而上的自身的生命,却被一般人奉之为生命的目的。

可能的乐趣来源

第一类是从维持和满足“生命力”而来的乐趣,这些包括食物、饮料、消化、休息和睡眠,世界上有些种族就以此作为他们典型的民族性的乐趣;第二类是从“体力”而来的乐趣,比如步行、跑步、摔跤、跳舞、斗剑、骑马,以及各种类似的体能活动,这些有的被当作运动,有的则是军事生活或者真实战争的一部分;第三类是为满足自己的“感受力”或感性而来的乐趣,包括观察、思考、体验、欣赏诗文、听音乐、学习新事物、阅读、静修、从事发明、研究哲学等等。大家都知道,我们所运用的能力越为高尚,它所能带给我们的乐趣就越大,因为乐趣总是关系到我们对能力如何去运用,而不断地重复“乐趣”就会产生“快乐”。在这方面,相较于其他两类基本乐趣而言,由感性所带来的乐趣,无疑是最大的。因为在动物中同样存在其他两类乐趣,甚至还更为显著。而正是这种独特的感性使得我们跟其他动物区别开来。感性的各种形式构成了我们的智力,我们也因为充足的感性而能享有心智方面的乐趣,也就是所谓的“知性的乐趣”。感性越为充分,乐趣就越大。

心境平和的来源

无论你拥有多么亲密的友谊、爱情和婚姻,到头来还是完全要靠自己来照顾自己,最多可以向孩子求助而已。在事业上,或是在交情方面,你越是不需要与一般人进行接触,那你的生活就越为理想。虽然寂寞和独处坏处多多,但就算我们不能立刻一一感觉出来,至少我们也能知道它们藏身何处;而另一方面,与他人的交往中却包藏着阴险奸诈。表面上看来,我们可以从社会中获得愉快的事物,却往往会带来不可弥补的大祸害。应该很早就对年轻人进行训练以使其能够独处,因为独处是快乐和心境平和的来源之一。

心灵的内在财富是真正的财富

那些被上天赋予了充分智慧的人,是最快乐的,所以相对于客观条件与我们的关系,主观因素要更为密切。不管是哪一种客观条件,它对于我们都只是起到间接和次要的作用,而且它们必须要经由主观因素,才有着落。关于这一条真理,鲁西安(Lucian)有段话说得最好:

心灵的内在财富是真正的财富

其他一切都可能弊大于利。

拥有内在财富的人,不须凭借外界的帮助就能使自己的聪明才智得以发展,并使之开花结果,也就是说他可以享用自己的财富。总之,他需要在一生中的任何时刻,都能够保持“真我”。如果他有天分将他的独特思想留给全人类,那么决定他是否快乐就只有一个标准——即他能否将其才智发挥淋漓尽致,完成他的作品,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古往今来的伟大之士,都将不受干扰的闲暇,看得如同他自身那样价值不菲。

伟大的天分

伟大的天分就意味着一种性质异常敏锐的活动,也就是对于任何痛苦都极其敏感;并且,这种天分还喻示着一种极为强烈的性情,其观念范围大而生动,这就使得拥有者在情绪表达上是如此强烈,一般人远远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在这个世界上,比起那些能使他产生快乐的事物,给他带来痛苦的事物要多得多。天分高的人,极易同他人以及他人的所作所为相疏远。因为天分越高的人,他能在别人身上发现的天分就越少,别人所喜欢的任何事物,他都会觉得浅薄无聊。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另外一个反例,也是我们时常听到的,那就是:说到底才智一般的人才是最幸福的。虽然他的命运并不值得人们羡慕,但这句话听来也不无道理。

人类的需求

幸福研究大师伊壁鸠鲁将人类的需求分为三类,其区分非常精确。首先是自然而且是必然的需求,比如吃穿。如果这些无法得到满足,那就会带来痛苦,而这类需求也是很容易就能满足的;第二类需求虽然也合乎自然,但却并非必要,比如说我们在性欲上的满足。我要补充一点,在戴奥基尼·赖尔提斯的记述中,伊壁鸠鲁并没有说明是对什么感官的满足,所以我在这里的叙述要比原文更加确定。这类需求是比较难于满足的;第三类需求则既非自然也非必要,这些需求包括奢侈、挥霍、讲究排场和炫耀。它们是永无止境的,是非常难于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