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生在中国(下卷):复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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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辛亥年 (42)

八月二十七日(1911年10月18日)凌晨,革命军出战汉口,辛亥革命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战役--阳夏战争(汉口、汉阳保卫战)开始了……

位于汉口以北十公里之处的刘家庙车站此时正被清朝陆军第八镇统制"丫姑爷"张彪率残部占据着,这一天凌晨,革命军第二协一部在炮火支援下,经汉口刘家花园、歆生路西北端、洋商跑马场,掩护步兵沿租界后铁路挺进,以第二协第四标谢元凯所部为先锋,正面进攻刘家庙。革命军发动了多次冲锋……

萨镇冰率舰队静泊着,他站在楚有号军舰上,用望远镜了望着刘家庙车站附近那场面壮烈的激战,只见革命军虽然每次冲锋都被清军打退、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可是,在每次冲锋失败之后,他们都能很快再组织起新一次冲锋,继续奋勇杀敌,就是铁路附近的许多工人、农民也都奋不顾身地手持自己的劳动工具,追杀逃散的清军,为革命军助战……

萨镇冰朝正站在他身旁的楚有号舰长朱声冈感叹道:"清廷失去民心久矣!"

八月二十八日(1911年10月19日),革命军约三千人,以骑兵为前锋,在炮兵支援下,从两翼发动进攻。战至这一天中午,清军窜入棚户,继续顽抗。革命军组织敢死队,使用火攻,让清军无法立足,只得退至三道桥以北。革命军进占了刘家庙。当晚,汉口全市欢庆刘家庙大捷,商界和市民踊跃劳军,革命军士气大增。这一天,革命军从岸上发炮,击中了撤职留任的湖广总督瑞澂所在军舰楚豫号,瑞澂那厮早就蓄谋潜逃了,于是,他趁此机会命令在舰上挂起白旗,然后,他就乘此舰先逃到安徽芜湖,再逃到江西九江,最后逃到了上海……九月初一日、初二日(1911年10月22日、23日),革命军进攻三道桥,清军用机关枪猛烈扫射,革命军伤亡很大。此后几天,革命军与清军在三道桥南北对峙……

寒江冷水,数日以来,在萨镇冰的率领之下,海容号、海琛号、海筹号这三艘巡洋舰,江贞号、楚有号、楚同号、楚泰号、楚豫号这五艘炮舰,湖隼号、湖鹰号、湖鹗号、辰字号、宿字号等雷舰,这总共十三艘、分别编队驶抵汉口江面的大小舰只虽然已封锁了武昌、汉口、汉阳这武汉三镇,却一直都只是静静停泊着,呈现出一种令人惊愕的淡漠状态,于是,岸上的革命军也停止了对于舰队的发炮,专心去对付岸上的清军……

清朝宫廷政治的态势就像袁世凯、徐世昌早就预谋到的一样,颓然如泻地发展着……

摄政王载沣真不愧是个"五窝囊",他虽有万般痛恨、千般气怒,可是,面对着全中国越来越激烈的革命状态,他到底不得不向袁世凯屈服了。就在革命军进占刘家庙的同一天--八月二十八日(1911年10月19日),载沣将一道上谕下给了"皇族内阁":"袁世凯现已补授湖广总督,所有长江一带水陆各军,均著暂归该督节制调遣,会同沿江各该督抚,妥筹办理。钦此。臣奕、臣那、臣徐。"庆亲王奕劻、那桐、徐世昌接到这道上谕之后,自然都很满意。于是,奕劻顺水推舟,请徐世昌劳动一下大驾,亲自去河南彰德府一趟,将这道上谕给他的把弟袁世凯捧去。八月二十九日(1911年10月20日),徐世昌秘密赶赴彰德,当面向袁世凯宣读了这道上谕,并与袁世凯又进行了一番密谋。第二天--八月三十日(1911年10月21日),徐世昌就带着袁世凯新提出来的六个"出山"条件,跳上了火车,急急忙忙地返回北京。这新提出来的六个"出山"条件是:一,明年即召开国会;二,组织责任内阁;三,宽容参与此次事件诸人;四,解除党禁;五,须委以指挥水陆各军及关于军队编制之全权;六,须予以十分充足之军费。

看到徐世昌居然带回了袁世凯新提出来的这等"出山"条件,摄政王载沣这"五窝囊"真是气得眼也直了、口吃也更厉害了,其他诸多王公大臣,自然也都跟着跳着脚地大骂不止。就连庆亲王奕劻这被袁世凯一直包占住的"老贼"也假惺惺地跟着贴上几句"太歹毒了"之类的狠话。不过,气来气去,骂来骂去,载沣与诸多王公大臣还是不得不让步了!他们哪里敢不让步呢?也不过才又匆匆数日之内,全中国的革命状态就又厉害了许多:九月初一日(1911年10月22日),湖南革命当人焦达峰、陈作新率领会党与新军士兵组成的起义军攻入湖南省垣长沙,占领了湖南巡抚衙门,湖南巡抚余诚格逃走,巡防营统领前广西右江镇总兵黄忠浩等官员则被杀掉。起义军推举焦达峰为正都督、陈作新为副都督,成立了中华民国军政府湖南都督府。湖南起义的成功,又巩固了湖北的后方,又切断了清朝廷与广东、广西等省份的联系,而且,湖南起义军也派出部队开赴武汉前线,直接支援湖北革命军作战。在湖南起义的同一天,陕西新军第三十九协的下级军官与士兵也起义成功,占领了陕西省垣西安。护理陕西巡抚、布政使钱能训自杀未死,潜藏在民家,然后悄悄逃到了潼关;前陕甘总督升允逃往甘肃;西安将军文瑞逃入满城。次日,九月初二日(1911年10月23日),文瑞自杀而亡,具有前陕西新军参谋官与哥老会首领这双重身份的张凤翙以"秦陇复汉军"大统领的名义发布表告,分传各州县。张凤翙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毕业生,他在日本留学期间,也曾参加中国同盟会、并是"铁血丈夫团"二十八人之一。陕西起义军之一部攻入了邻省山西,从侧面威胁了南下的清军、威胁了清朝廷在山西的统治,并切断了清朝廷与中国广大的西北地区的联系。同是九月初二日(1911年10月23日),驻扎在江西九江的新军中的一些下级军官与士兵,在革命党人林森、蒋群等人的策动下,反正起义。翌日,他们拥推原新军五十三标标统(团长)马毓宝为中华民国驻浔军政分府都督,宣布独立。九月初四日(1911年10月25日),革命党人李沛基将清朝廷派出的新任广州将军凤山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