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生在中国(下卷):复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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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陆珊瑚殉爱牺牲 陈宗权亡命江湖 (10)

从金陵女子大学毕业的同时,吴贻芳应那时还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女高师)校长之位上的方还老先生的聘请,同意在1919年秋天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担任英文教员。不过,吴贻芳到校上任的时候,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已处于"驱方运动"之后、毛邦伟担任校长的时期了。

民八至民九这一学年(1919年秋天至1920年夏天),女高师国文部本科1919级的苏梅(苏雪林)等学生都被分在吴贻芳负责的英语课上,学习《鲍尔温读本》第三册等教材。吴贻芳教书不仅严格、负责,而且很讲究教育方法,注意全面提高学生在英语上的听、说、读、写能力,除了教材规定的内容之外,她还鼓励学生要尽量扩展阅读范围,多读英语课外书,像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莎氏乐府本事》、《天方夜谭》、《司惠夫特海外漫游游记》之类,都是她向学生大力推荐、学生也愿意阅读的课外书。由于吴贻芳学问好、为人也好,所以,女高师的女学生们,不管是否被分在她负责的英语课上学习,全都很爱戴她、很喜欢向她请教英语学习中的问题,对于英语学习非常刻苦、非常用功的邵蕙波自然也不例外。1919年12月6日(星期六)--也就是胡适来女高师演讲的前一天的中午,邵蕙波离开学校之前,遇到了吴贻芳,在她们用英语谈话的过程中,吴贻芳向邵蕙波提到了一本收存了许多外国经典童话的英文童话书,邵蕙波一听,大感兴趣,就希望吴贻芳能将这本书借给她仔细读一读。由于吴贻芳与邵蕙波都打算在第二天--1919年12月7日(星期日)上午去听胡适演讲,于是,吴贻芳与邵蕙波约定,她将在听演讲的时候将这本书带给邵蕙波……

1919年12月7日中午,吃过女高师食堂那以著名的"凉拌粉皮"与"开水汤"为特色的午饭之后,邵蕙波就来到一间很空旷的学生自修室里写作业。由于作业不多,所以,不到一个小时之后,邵蕙波就全都写完了。然后,她就将吴贻芳在这一天上午带来给她的那本英文童话书翻开,认真地阅读起来,她正读到《三只熊》这篇童话的时候,只见苏梅(苏雪林)和冯淑兰(冯沅君)各自拿着一些书本走进了自修室。

苏梅走到邵蕙波身旁,朝她面前那正摊开的书页上略看了看,不由得向她悄声笑道:"原来在看《三只熊》!我还以为你在研究《三国》、《水浒》呢!"邵蕙波抬起头,幽默地、又有些夸张地向苏梅说道:"《三国》、《水浒》,我早研究过了。等放寒假之后、有时间了,我还得仔细研究研究《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呢!"这时,冯淑兰也走了过来,向邵蕙波笑道:"很好,很好,你寒假南旋回家研究《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等你寒假过后回北京上课,正好可以接着研究《岳雷扫北》!"此语一出,邵蕙波与苏梅都笑了起来。忽然,邵蕙波眼睛一瞥,注意到苏梅手中拿着的一篇文稿,就好奇地向她问道:"又写诗了?能否让我看看?"苏梅一边说道:"不是诗,是一篇用文言写的小说。"一边将文稿递给了邵蕙波。邵蕙波接过文稿一看,只见上面是一篇题目为《童养媳》的文言小说,她看了看之后,就向苏梅说道:"你那篇学杜工部诗而作的长诗《姑恶行》写得就好,这篇小说《童养媳》写得也好。咳,'入门见姑颜,严厉无余温。……吞声不敢哭,战栗碎心魂。……姑恶每如此,谁鉴此穷冤!'咱们中国那些当婆婆的女人中的大多数,虽然彼此穷富不同,可虐待折磨起媳妇来,招数都是相同的套路!俗话说,'女子结婚忧患始',可现在的中国,每天还是有无数的女子一结婚之后,就被活生生地送进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无穷冤苦之中!"冯淑兰叹道:"女子结婚之后受到的无穷冤苦,岂止是婆婆恶虐造成的!更惨的是丈夫给予她的巨大残忍与恐怖!"苏梅叹了口气,将文稿从邵蕙波手中轻轻拿了回来,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快看书吧!"

快到傍晚的时候,由于还有别的事,冯淑兰与苏梅就先离开了自修室。邵蕙波则在自修室里多待了一会儿,接着看那本英文童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