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生在中国(上卷):沧海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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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池查联姻 叱咤风云 (10)

查谷荪是这次池、查两家联姻的女家主婚人。池家送聘礼的队伍到来之时,查谷荪亲自带人站在一尘不染的大门前,迎候送聘礼来的池家的使者。查谷荪头上戴着镶嵌着蓝宝石顶子、插着孔雀花翎的吉服冠,脖子上挂着蜜珀朝珠,身上穿着前后绣孔雀的石青色补服和绣蟒朝袍,足蹬黑缎子朝靴,神色庄严肃穆、举止端凝持重,好似一尊活的雕像。查谷荪将池家的使者迎入了查家宅第的第一进正厅。池家的聘礼在查家的人的指挥下,被有秩序地陈列在查家那宽阔的庭院中。池家的使者用一个雕着富贵牡丹花的朱漆镶金拜匣将大红色的婚书呈上,婚书的正面居中印着烫金"喜喜"字,"喜喜"字的右边写着一副对联的上联:"乾为天,坤为地,天长地久"。查谷荪将婚书拿了起来,将绕在婚书上的金、红两色的丝线末端的鸳鸯扣解开,然后他将婚书的正面朝下,放到一张紫檀木的大书案上。婚书的背面写着"乾造"两个字的地方的下端写着男方池复凝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乾造"旁边已经写好了"坤造"两个字,"坤造"的下端还空着。查谷荪拿起书案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在"坤造"下端写上了查婉香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待字迹完全干透了之后,查谷荪又将婚书的正面翻过来朝上,在居中的"喜喜"字的左边写上了和右边的上联相对应的下联:"福如海,寿如山,海誓山盟"。婚书写完,这门婚事乾坤已定,再也不能反悔!查谷荪默默地看着婚书上的字迹渐渐地洇入红色的纤丝毫缕,鲜明赫然地折映着太阳的光影,向天下人昭告着池家和查家的联姻。查谷荪将这份写好了的婚书郑重拿起,将丝线重新绕在婚书上,系上了一个蝴蝶结。然后,他轻轻地将婚书放在那个朱漆拜匣的正中。池家的使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快小心翼翼地将拜匣封好。

按照江南旧俗,女家收到男家的聘礼之后,必须还礼,将一部分食品送回男家,另外将聘礼中的金银绸缎取出一部分当做礼物送给男家的上上下下各色人等,"保山"们也会得到贵重的谢媒礼。给男家的仆人们的赏钱由女家另外准备。这些礼节虽然繁琐,由于有查谷荪太太在后堂指挥运筹,查家的管家仆人来回穿梭忙碌,都一丝不差地完成了。几名带兵的绿营将官和池家的几名管家在谢过查家的馈赠和赏赐之后,就率领他们麾下的绿营兵和手下的仆人、挑夫告辞了。池家请来当"保山"和送礼使者的官员,另外几位绿营将官,还有池家的几位族人子弟都被让到东厅吃订婚宴,这不过是一项必不可少的仪式,意思点到而已,没有人会在这一天大吃大喝起来。查谷荪持盏醴宾,酒过三巡之后,就暂时告退,因为按照风俗,女家在收到聘礼之后,必须将礼品供奉在祖先的牌位前,举行祭告祖先的仪式,这个仪式必须由女家的主婚人查谷荪来主持。查谷荪退出东厅之后,留下了查远平和查家的几位亲友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