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蓄能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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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落幕(大结局)

战斗仍在继续。我明显虚弱了许多。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我的战斗意识与本能却在不断提升。正是这样,才让我勉强抵御住洛撒花样百出的攻击。

此刻我已是遍体鳞伤,躯体恢复速度远远追不上受创的程度。但我借着那名奇异小个子生物施展引力力场的机会,借着引力,用尽全力向广场下的某个次要目标突袭而去。我趁势破开了它的护罩,斩开了它的头颅。亲眼见证那条寄生在头颅中的绿色虫子分成了两半。绿色残肢裸露在空气中,冒起了‘吱吱’的白烟。

这是我第一次取得重要战果。但我知道相同伎俩不可能再次凑效,于是在一片愤怒的叫喝声中,急速朝着基地外的山野逃离。

洛撒绝不会放过我。但我需要更有利的战场。它能控制和利用广场上任意的蓝星人来影响战局,消耗我的力量。我不能让它得逞,否则我毫无获胜希望。

结果不出我所料,洛撒紧紧跟了上来。却又并不过于迫近。直到好些小型战机从远处赶来支援。它才再一次发动了攻势。

支援洛撒的小型战机机动性极高,它们并未对我发射聚能光束、或是常规武力打击,而是伺机喷射曾将我困住的软网。我能用光剑将它斩断。我知道自己不能被它困住,否则洛撒定会趁机将墨色光剑剌入我心脏。我在空中破坏了几架战机,远处却有更多战机奔赴而来。

我不敢与它们周旋,只能狼狈的朝着山野丛林中逃窜。原本在空中飞行的战机,顿时转换成为另一种能在陆地奔行的形态,死死跟在我身后。当然还有洛撒。它如同等待收割我生命的死神,牢牢跟在我身后,等待机会对我发动致命一击。

仓皇中我开始感到了绝望。到目前为此,我连怎样摧毁洛撒的方法都没有找到。我只是一味躲避它的攻击,让它一次又一次、成功消耗我的力量。但它显然不是无敌和不可摧毁的存在。否则,就不会总是与我保持着刻意的距离。这说明它对我有所顾忌。

我继续逃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片险峻山岭。前方几座高耸的山峰如同几根巨大的手指,阻隔在我身前。身后不断驱赶而来的机械体、以及在空中盘旋的战机,还有那片被山峰围绕的绿色湖泊,突然让我记起了方心妍的预言。

于是我知道,这便是我的葬身之地。

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哈哈大笑起来。洛撒与我保持了近百米距离。它身后近百头机械体如同巨兽,正迅速朝我迈进。面对它们,我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我用尽全力,用极限速度朝着我一直躲避着的洛撒扑了过去。我拼命将躯体所剩力量收缩于一点,迎着四面八方喷射而来的软网,向着洛撒的方向绽放我生命最灿烂的光芒。

出现在我瞳孔内的最后一幕,就是对面冷静而悠然、却自负到极点的家伙,眼里流露出的诧异与惊恐。于是我知道,我看破了它的弱点。它转身想要逃跑。它的反应算得上迅捷,我无法判断它还能否逃出生天。实际上,我也并不知道这次自杀式的攻击会有怎样的威力。我也不想去想了。

我脑袋里只有一个画面。那是最初我与方心妍认识的夜晚。陌生的美丽女孩立在夜色的街灯下,似笑非笑,朝着一只孤独的野兽伸出了手。

其实那时,她就知道了我的命运,却又一直都不曾告诉我。她觉得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也许在最后告别的那一刻,她依然抱有希望。她告诉了我,说我会在怎样的地方死去。她的预言并没有错。可她错了。她的预言是未来的一部分,也是我不可改变的命运。这就是我最后的明悟。

…………

在一片朦胧的混沌中,我再一次有了意识。

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却能意识到自我的存在。我感觉自己处在一片光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存在于此。我只是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意识不断延伸、扩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过了多久,在耀眼的光芒中,我察觉到了第一缕暗。然后更多复杂的色彩就呈现在眼前。在这时候,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躯。世界也变得真实起来。

于是我睁开了眼,去观察世界。在一片望不到头的花海之中,我见到了远处那棵耸入云天的大树。在巨大的树冠之上,则是无穷无尽、炫丽得叫人迷醉的星河。我呆呆望着天空,头脑一片茫然。

“是我救了你。”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

我连忙去左顾右盼,想寻到说话之人,可什么都不曾见到。

“你是谁?这是那里?”

我茫然的问。我诧异的发现自己具有说话的能力,实际上,当我开口的刹那,许许多多遗忘的画面涌入了我的脑海。这让我记起了自己是谁。

于是我惊声的大叫起来:“喂!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

我听到了轻笑声。这声音柔和而奇异,我能清晰听到每一个字,却又分辨不清它的声音。

“是我救了你。”它说道,“背后的故事说来很长。我就长话短说吧。”

“我与你吞噬的所谓神种,原本是同一层次的生命。它们在肉体消亡之际,将自身意识封存起来,以便寻找重生机会。于是就形成了所谓神种。蓝星人便是受它们意志和谎言驱使的工具,用以继续去完成生前未能完成的目标。实际上,要不是有我相帮,某个本应消亡的意志早就能借着你的身躯重生了。”

我知道,它指的是那次我与神种的相互吞噬。当时若不是有堵无形的墙庇护了我,我一早就被那片暗潮吞没了。我该说些什么?谢谢?可它需要吗?

我呆了呆,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又是哪里?”

我听到了一声轻叹。

“我与几个同类们的残破躯体,衍生了人类。而我在消亡之际,又将意识与这颗星球联系在一起。所以说起来,你即是我的造物,又是我的同类。有这层关系,帮你也是理所当然。”

它继续说道,“至于这里,它是人类整体意识衍生的世界。也是我赖以继续生存的空间。你可以把它称作意识海。当然,它的原貌并不是你眼前所见的模样。你也没必要去了解它。”

我沉默片刻,又问:“她所见到的预言,就是你送去的讯息。对不对?”

这声音哈哈笑了起来,它知道我在问方心妍预言能力之事。它答道:“这片意识海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我只能告诉你,她预见了她需要预见的讯息。但这些讯息并非源自于我。”

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它不想我知道得太多。

我盘坐在这片花海之内,胡思乱想了一会,又问:“你说你救了我。也就是说我还没死,对不对?难道以后我就只能在这个世界活着?这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是。你躯体并未被彻底摧毁。我们也保存了你的意识。所以你会没事的。我只是想在你醒来之前与你聊聊。实际上……,我们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它停顿了片刻,终于说道:“有个人的存在让我们感到有些不自在。所以如果你能帮我们去调查清楚张小花的秘密。我们会很感激的。”

“张小花?”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地球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我们到底成功了没?张小花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声音答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事。至于其它,那就是今后你要去了解的事情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是从星河另一头不断传了过来。

“李志!李志!”

“你这个白痴?少给我装死!快给老娘爬起来!”

“喂!听见没有?你要想真死,老娘就成全你!”

…………

这是方心妍的声音。一开始,还只是隐隐约约,到最后,整个世界都晃动起来。之前的声音哈哈笑了起来。

“拜托了。”它最后一次说道。

而后,眼前一切就变得虚幻、破碎……

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我就见到了方心妍。她一脸怒色,正揪着我胸前衣物,没头没脑对着我脸蛋左右开弓的乱扇。见我醒来,她哼的一声,用力将我扔了回去。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明白,此刻我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而且,这是张非常舒适的大床。我茫然爬起身,左右扫了扫,很快就知道这大概是某个豪华酒店的房间。

“我们成功了,对吧?”我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整一个月!为了付你的床位费,我……我都快没钱吃饭了!刚才你明明醒了过来,还敌意装死。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花钱请你就是让你整天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睡觉的,是吧……”

我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揽着她腰肢,用嘴唇紧紧堵住她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她唧哼了几声,故作姿态抵挡了一阵,而后就紧紧抱着我,热烈回应起来。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刻……,哎呦,同样的话我以前是不是说过?好吧好吧,别嫌啰嗦。幸福总是不嫌多的。只是有些事我不能多说。我只能简略说说,我们在完事之后聊了些什么。

“他们有没有给我们立几座雕像?”我满怀期待的问道,“毕竟拯救地球还算是件蛮重要的工作。”

“别想了。政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世界各地的山寨货集中起来烧掉。估计现在没人还想再见到你的嘴脸。”

趴在我胸口的女人懒洋洋的回应道,“好消息是,政府没办法证明你就是他们一直追捕的杀人犯。鉴于这样那样的种种原因,他们决定终止对你的通缉。”

哇塞!政府对我简直是好到没朋友。难道他们不应该给我发几枚金灿灿的奖章吗?好吧好吧,我不是小气的人。当然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没一会儿,我就把奖章和雕像的事抛诸脑后了。

这时,我想起那声音拜托的事、以及它莫明的来历。还有,也许我该问问张小花的情况。我知道,我多半干掉了洛撒。她则搞定了接下来所有的事。不过我只记得自己宰掉了一个指挥官,而不是计划中的两个以上。所以,她又是怎么成功的呢?

正当我怔怔的出神,趴在我胸前的女人又爬了起来。她坐在我腰间,埋下头,红着脸小声道:“我预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