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捏了捏瓶子，把它塞回我手里：“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妖，我是半妖。”
“什……什么？”半妖，也就是一半是人，一半是妖。
“我说了我前世是巫师，过倦了人间的生活就去修炼成妖之术。在练成之日，我打开地界打算寻找妖族，却不小心触动了灵界，我就掉进了灵界，还鬼差神使地来到渡魂河边。孟婆一时疏忽，以为我是灵魂，把我引上了奈何桥，让我喝了孟婆汤。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灵界，也人地生疏，以为她是助我成妖之人，于是顺从着。”
“轮回？”想不到灵界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错。可是我正好投胎到了妖界，只不过以前的一切，也就完全忘记。之后发生的事，你也大概知道。为了永远记得你和你父亲，我凭着未完全失掉的记忆和信念，培育出了红色的彼岸花，想不到它是雄性的，而且还克制着雌性。九年，九年就可以让雌彼岸花结一颗种子。至于它现在在哪里，我已经毁掉了。”
“为什么？”
“一个人带着两辈子的记忆活着，那会很痛苦。而且，桥的另一边……”母亲皱起了眉头，“我不会告诉你怎样培育出雄性的彼岸花。还有，那个瓶子，你留着。里面的种子不要种，种出来也是只能是雌性的。”
我明白母亲在暗示我不要尝试，不要好奇。
“亲娘，你知道丁匏吗？”
“丁匏？那种一受到伤害就会大量繁殖的植物？”
“嗯。”心中飘过一丝兴奋。
“我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呼。”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
“列凉，把我带进地狱，好吗？”她把手伸向我。
“不要！”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足够让我惊恐。我后退着，被门槛绊了一下。母亲，她叫我列凉。
“这是解脱，懂吗？我要和你父亲一起解脱。你长大了，我们没有牵挂了，也安心结束这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了。你父亲他在地狱里受的苦已经够多的，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那么出色，相信他也会放心地离开。”她走近我，“列凉，你知道吗？这里只有我能帮他，也只有你能帮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