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母亲，想必她每时每刻都在关注我的成长。那些莫名其妙的礼物，没猜错的话应该全出自她手。我基本没有见过她，只是为何我却能一眼认出她来？又为何我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贪恋？
我脱去裙子换上普通的衣服，摘下头上的彼岸花。打开木箱，把它放进去，整理好花瓣，用那个华丽的脂粉盒压住。我告诉自己，我是玄金祭师列凉，那过去的一切，那我没经历过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
把裙子放进浴池里泡着。看着它蒙在水面上，轻轻地漂浮着，不知不觉出了神。
“列凉，哎？怎么把裙子脱了？”皓然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来。
“……”怎么把人家说得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干吗？”
我不理他，走出寓所向灵王殿走去。我知道皓然一直跟在后面。
看见我们的到来，灵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捧起那缸鱼，向我走来：“把它们送到奈何桥去。”
“王，我……”
“嗯？”
我点头。虽不知他用意何在，反正我是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当然也不敢。
皓然从我身后跳出来：“好呀好呀，我又可以去找婆婆玩了。”
“皓然，你留下！”灵王的语气不容推却。
我接过鱼缸，听着皓然哇哇乱叫，毅然跨出灵王殿大门。
我看着鱼缸里的鱼，它们似乎很快乐。它们在灵王殿里游了这么久，累了吧。现在知道自己即将再世轮回，为自己的新生活而自豪吧。不知道它们下辈子是什么呢？不要做人，人性真的很可怕。
又一次踏入黑暗的长廊，看着烟雾弥漫的出口，已不再觉得惊奇。我迟疑了一阵，甩甩头继续往前走。
我立在奈何桥下，双手捧着鱼缸，看着桥上在孟婆面前相拥的一对男女。皓然说过，他们这样做顶多也只是同时出生。还有的是，他们连自己下辈子是什么也无法知道，或者下一次相遇的地点仍然是灵界，甚至一直形同陌路。世事，还真是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