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的断头很短很平整,想是他不愿让人发现,才砍了去,这一刀,也必定是坚决而精准的。她身边虽然随身带了匕首和伤创药,可对于他身上的毒,却没有太大把握。何况,这还真是第一次,她用真正的人体做试验。
便是拍了拍他的脸,脸色竟带着某种认真:“喂,我现在可要帮你把箭头拔出来哦。反正此刻如果不拔箭,你也是死定了,所以,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真的死了,可千万别化作鬼来找我。”又想了想,才道:“而且,就算你来找我,我也是不认识你的。”
还好这边虽则简陋,但该有的东西并不缺,他从一脚拿来个油灯,掏出火折子将其点燃。匕首迎上火舌,烧得通红。过了许久,向晚看着青黑的刀锋,才满意般将油灯退了去。
刚要为他解衣,才了然男女之别,到底不算方便。方才只想着怎么应付外敌,两人如是亲密,倒也未让向晚觉得丝毫尴尬,可此刻,单单只是退去了男人衣襟,竟让向晚忍不住绯红了脸。
还真不要说,这男人的身材可真好呀。假意咳嗽般咳了声,又仔细瞧了瞧伤口,这才冷静了下来。便似真的入了神,手间沉稳,刀锋对准伤口,坚决而顺滑地切了下去……
旭日已照满枝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晚才伸手抹了抹额间的汗。身旁的箭头粘着血肉,触目惊心。伤口上缠绕的布是随手拿着床单制的,她不晓得会不会感染,但环境所致,简直没得选择。
这才明白为何师父曾说,书上所述与实际救人,简直差之千里。
她随身未带贵重药品,只随意替他抹了些金创药和解毒药剂,一般血毒自然能治。可时间限制,她压根儿都无法研究出他所中之毒为何,只得赌彼此运气。
“接下来,可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便扶着司炎躺下,又盖了条被褥,这才发现全身已是疲惫不堪,再无多余气力。偏偏心头紧张,怎么也停不下来。向晚也想过脱逃的,可现在天色正亮,而且,他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如若少了她个药师,真正死了可怎么办?医者骄傲令向晚不能自此撒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