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坐在黑漆漆的黑暗中,有些害怕,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牢,四周散发着霉变气味,到处乱窜扰得她搔痒难耐的跳蚤,还有黑暗中,与一同瞪着红色小眼睛的老鼠们。
倘若不是时不时的,远处还会传来些人声,向晚怕是会以为到了无刹地狱。魏王真真仁慈,他如若晓得自家天牢如此精妙绝伦,就不该这么便宜只将她杀了祭天,要晓得,寻常人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那他出来时,精神保管异常几分。
或者她不该随着众人的口承认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享受过所谓延国公主的一丝荣誉。但是……正如师父所说,他毕竟是生她的父亲,身世血缘如此,让人如何否认?
并不自怜或者委屈,她也曾前后分析过,从魏司允的相求,到提议邀她参加晚宴,再又当众拆穿她之身份,这一连串的事件,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魏司允苦苦安排的连环计。
先是利用向晚洗脱自己罪名。向晚与他身份敌对,她的证词,简直便是他的最佳抗辩理由。赢得魏王信任后,立马将使者引出,让向晚理所当然般赴宴,来个当场拆穿的戏码。
此刻,他自然是魏王最感欣慰的爱子,那么司炎呢……
倘若魏王对司炎存有怀疑,那么,单单和延国公主往来之名,便可定下一条图谋不轨的罪条。而即使魏王对司炎存有信任,倘若司炎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奋力相救,那他的处境也只会越来越糟而已。
魏司允果真是个聪明人,这条计谋使来,简直百利而无一害,真正将一切都利用到了极点。短短时间,既为自己摆脱了罪名,又得了火眼晶晶智拿女贼的美名。又利用魏王对太子司皓之死的耿耿于怀,乘胜追击,让魏王对自己的信任度填至最满。
如此想来,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真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为了权利地位,竟可谋划算计到如此……
现刻处境简直是糟透了,遭到向晚不得不考虑司炎的处境。他很危险。
无论怎么想,一切对她和魏司炎而言,都是飞来横祸,而至今日,她已连累了他,魏司炎自然不是为了权势而会选择明哲保身的人,他此刻或者有怀疑,有混乱,有不信,有责怪,可待到一切过去,他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出去。这是他们对彼此之间的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