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男孩长期不和,不过主要是互相奚落、嘲弄而已,直到一个男孩加大了赌注,将彼此之间的战争升级。连续数天,他都在一个桶里撒尿、拉屎。然后,一天深夜,他闯进了另一个男孩的“营房”里,把桶里的屎尿一股脑地全都倒在了那个男孩的头上。
熄灯前,远处传来阵阵鼓声,那种丛林中的氛围—那种暴力威胁持续不断和杀机暗藏的氛围更加浓厚了。
我问一个男孩:“那鼓声到底是哪来的?”
“噢,那是库里埃,他总是喜欢敲他父母送给他的那套架子鼓。”
“谁?”
“吉姆?库里埃,从佛罗里达来的。”
几天后,我第一次看到了尼克?波利泰尼网球学校的校长、创建者和所有者。他大概50多岁,但是看起来却有250岁,因为除了网球和结婚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几个前妻,大概五六个吧),晒太阳是他的另一大癖好。他脸上唯一一处没有呈现出牛肉干颜色的部位就是他的胡子。他留着黑黑的、精心修剪过的半山羊胡,只是下巴上没有留着长须,因此那两撇胡须看起来就如同两道永远蹙着的眉。我看到尼克—一个隐藏在一副大墨镜后的怒气冲冲的红脸男人大步地走在校园里。一个慢跑的人恰巧在他近旁跑过,他便严厉斥责对方。我暗自祈祷:千万别让我直接与尼克打交道。我注视着他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然后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烟尘,久久不散。
一个男孩告诉我,擦洗尼克的四辆跑车也是我们的职责。
“我们的职责?胡说八道。”
“你留着刚才那句话对法官说去吧。”
我又问了一些年纪较大的男孩,以及一些老学员关于尼克的事情。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办这所学校?他们说他是个骗子,他因为网球过上了非常舒适的生活,但是他并不热爱网球,甚至都不是很懂这项运动。他不像我父亲,为网球这一运动的数字、角度和美丽所深深吸引。尼克是对金钱着迷。他未能通过海军领航员的考试,之后又从法学院中途退学,然后有一天突发奇想,决定开办网球学校。真是走了狗屎运,他只是稍微付出了点儿努力,主要是凭借不错的运气,就把自己塑造成了网球大佬,使自己成了点石成金的贤师。其他孩子都说,你倒是能从他这里学到点儿东西,但是他绝对不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人。
他似乎听起来不像是一个能使我不再痛恨网球的人。
我正在打一场练习赛,我打得不错,以致大家都纷纷对我的对手—一个来自东海岸的孩子—起哄。突然间我意识到尼克的一个亲信加布里埃尔正站在我后方,盯着我看。
在又得了几分后,加布里埃尔叫停了比赛。“尼克看你打过球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