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先生。”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离开了。
稍后,喇叭的声音响起,传遍了波利泰尼学校所有的球场。我听到:
“安德烈?阿加西,请到室内大球场!安德烈?阿加西,请到室内大球场报道—马上!”
我从来没有去过室内大球场,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现在会被召到那里。我跑到那里,发现加布里埃尔和尼克正肩并肩地站着等我。
加布里埃尔对尼克说:“你得看看这个孩子打球。”
尼克慢慢地走到阴暗处,加布里埃尔走到了球网的另一边。
整整半个小时,我都在训练—一直和加布里埃尔对打。我偶尔会偷偷地瞥一眼尼克。我能隐约看见他的侧影:他手摸胡子,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们。
尼克说:“反手击球。”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将尼龙搭扣分开时所发出的声音那样嘶哑。
我遵照他的指示,开始反手击球。
“现在发球。”
我接下来就发了几个球。
“跑动到网前。”
我跑动到网前。
“到此为止。”
他向前走了几步。“你从哪里来的?”
“拉斯韦加斯。”
“你全国排名第几?”
“第三。”
“我怎么联系你的父亲?”
“他在工作,在米高梅酒店上夜班。”
“那你母亲呢?”
“现在这个时间吗?她很可能就在家里。”
“跟我来。”
我们慢慢地走到他的办公室,然后他要了我家的号码。他坐在一个高高的黑色皮椅里,几乎完全背对着我。我感觉当时自己肯定满脸通红,甚至比他的脸还要红。他拨通了我家的号码,和我母亲通了话,母亲把我父亲的号码给了他。他又拨通了我父亲的号码。
他几乎是在喊:“阿加西先生!我是尼克?波利泰尼……对,对。是的,请听我说,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儿子是我在这个学校见过的最具有天赋的孩子……确实是这样,最有天赋,所以我打算把他打造成顶级选手。”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在这里只待三个月,再过64天我就将离开这里了。尼克是在说他想让我继续待在这儿吗?住在这儿—永远?我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尼克说:“没错……不,那不成问题,这个我来解决,因此你不用付一分钱。安德烈可以待在这里,不收取任何费用,我这就把你的支票撕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父亲不会拒绝任何免费的东西,我的命运已然注定。
尼克挂断电话,然后转动转椅朝向了我。他没有作出任何解释,没有对我说几句安慰的话,更没有问我是否想要这样。他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回到外面的球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