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是宫越琳。
此刻朝他浅笑,走到近旁来,接过那只不成形状的“蚱蜢”,端详片刻抵还给他,问道:“怎地,睡不着?”
刁小艋点点头,只觉眼前这女子温柔如斯,倍感亲切。答道:“因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是以睡不着。”见宫越琳仰头看中天满月,小心问道:“师娘也睡不着?是否旅途疲惫?”
宫越琳只望着那月,轻轻摇头,道:“我每遇这满月之时,便心中激荡。华年美好,天赐予人的是如此值得人珍惜的每一日。”说着低眉垂思片刻,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尤这些日子,抵过神仙逍遥。心中便有些不舍时日如此飞逝。如果……”似乎想起什么来,回头看着刁小艋。
月光下的少年一双星目明亮,挺拔的身板虽然有些瘦削,但也有了些分量。她看了半响,眼不觉润了起来。
刁小艋知她想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师弟,心中难过,欲开口相劝,却不知从何说起。
却见宫越琳自微笑道:“小艋十七岁了罢!你哥哥却是多大了?”
刁小艋点点头,道:“我哥今年二十三岁。”
“二十三……”宫越琳叨念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突然说道:“小艋,如果有一天师傅师娘不在了,你会好好照顾纤云吗?”
刁小艋讶异的望着她,但见她温婉的笑着,等着他的回复。一时他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重重的“嗯”了一声。
宫越琳笑意更浓,抬头看了一眼那满月,道:“回屋歇着吧。夜凉。明日还要赶路。”说着自走回房间。
刁小艋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心中发堵,却不知缘由。想了片刻未果,也只得回屋倒头睡下。刚合眼便听见邻铺刁小舴猛地翻了个身。他轻声唤到:“哥?”未曾听到回应,也便沉沉睡去。
次日里众人起了个大早,沿着柳江而上。行至正午,烈日炎炎,便停下找了处树荫歇息。
分食了些干粮,宫越琳突然轻声对常建道:“大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常建点点头。心中想这些日子赶路,走的是大道,每日里过往的行人无数,今日里行了半日,却一个人影子也没有见着,怎不让人觉得奇怪?
眉头微微一皱,复又展平,望着宫越琳递了个浅笑。宫越琳看到那笑容也便宽了心。五人歇息完毕,起身牵马正欲赶路,突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看时,但见几匹白马飞奔而来,马上人具着白衣,约莫有七八个人。这些人来到离他们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不退不进,只引着马儿来来回回,远远的看着常建五人。
常建见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而管道虽宽,却也再无插足之地。他细细打量这几个人,见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各个模样俊俏,似是名门之后。只是不知他们如此架势,是为何来?
正想上去问个明白,却见管道上黑压压一片,来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