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赢了?”他喃喃反复叨念这三个字。
谁赢了有那么重要么?这个世界的争端不是正源于某一种力量要凌驾于另一种力量之上而来的么?
如果没有超越的欲望,天下会平静很多罢!
而那场在他心中无比圣洁的斗琴,是不可以用输赢去衡量的。虽然彼时他们只是初味琴道的少年,内力也远远不够操持绝美的琴音,但那种透过琴弦倾诉心底万千事的感觉,是和卓东君斗琴时找不到的快意淋漓。而生命中也只有寥寥几次那般全情投入的抚琴罢!
绿衣女子见他一味重复那三个字,早已等得不耐烦,在他神思回索的时候,银牙一咬,嘴里流出一股黑色的液体,带着浓郁的幽香,被她用嘴送入常建口中。
瞬间一种空明的感觉涌来,完全占据了脑海。回忆愈发清晰起来……
此刻绿衣女子冷冷的声音传来:“招亲大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招亲大会?招亲大会!
抬头看着那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恍然忆起记忆深处还藏着他们第一次遇到的场景。
那时候的柳承云不过十四五岁。小小的身量,却有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怪不得聂无伤第一回见到就有些瞧不过眼。不过常建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欣赏来。这便是他们后来打赌的引子,也是常建对自己的赌局一直抱有胜算的最大原因。
招亲当日,盛况空前。燕晨露身着红衣,高高坐在擂台最上端,教王亲自督战。四大象王分列四方,岐教弟子齐齐站在场地四周,看着那个自信满满的绝色女子,心里全是赞叹和仰慕。
常建闲闲的看着几场没有高潮的比斗,有些无趣。目光移到西象王分列的地方,却看见聂无伤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擂台上。
他们分列教王宝座的左右方,斜斜对着擂台。此刻轻风微拂燕晨露身后短短的布帘,那个绿色的身影便若隐若现。
那个叫做柳承云的女子也如他一样百无聊赖,正打了个哈欠,被聂无伤盯到。她看了眼聂无伤冷冷的目光,居然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继而又是一个哈欠。
看着聂无伤有些无奈的眼神,常建突然来了兴致。此刻场上分晓了胜负,一个年轻弟子里面的翘楚等待着新的挑战者上场。
其实大多数弟子都心知肚明。这场招亲其他人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东、西、北三大象王的爱徒之战。他们没有出场之前,其他众人都只是热场的而已。况且胜过了所有人,如果燕晨露不满意,按着规矩是可以击败胜者,拒绝这个招亲的。
所以当常建飞身上台的时候,那个暂时胜利的弟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高处面无表情的燕晨露,自动跳下台去。
常建踏着台阶径直往燕晨露坐着的地方走去。
他忘记了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带着微笑的罢?是那种成竹在胸,带着些狡黠的笑。在别人看来可能是自信的微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事情是让一些人笑不起来的。
那个时候的柳承云只是瞟了一眼擂台,便转过目光。岂料下一刻,布帘被轻轻拉开,她被闪身上前的常建拦腰抱起。
纤腰在握。这是常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异性。柳承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充盈鼻腔,竟夹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与众不同。
常建瞧她惊恐的模样有些好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眼神却移到聂无伤所在的方向——果然!那道黑色的影子如闪电般袭来。
常建轻轻推开柳承云,站在一旁淡笑。聂无伤来的太急,此刻好不容易顿了身形,脸上讪讪的站在柳承云面前,平身第一次红了脸。
常建大笑着走下台去,甚至没有看擂台上的燕晨露一眼。
少年的他便是那样,不顾一切,不管其他,凭着心里所想,肆意而为。
如果预知那一抱的结果,会不会不那样冲动呢?——而人生又怎能有预知!
“最后谁打下了擂台,娶了燕晨露?”话语中终于带了一丝颤抖。绿衣女子盯着他,仿佛想撬开他的嘴来得知结果。
常建只是微微摇头。
骄傲如燕晨露,怎会凭人戏耍!在常建一只脚正欲跨出擂台的时候,终是回过神来,飞身直取!缠着红花的锦带被顺手扯下,成为武器,袭向常建后背!
锦带还为近身,常建已然回过头来,见是一脸怒气的燕晨露,也是一愣。脚底一滑步,侧身让过,
怎料燕晨露来势太急,用了全身力气扑来,而常建方才站在擂台边缘,眼见她便要收势不住扑下擂台,常建赶紧牵她玉手,一把把她扯回。
侥幸没有丢脸的燕晨露站定后并不领情,反手甩开常建,直拍他胸口。这回常建总算明白了此女恶自己捣乱擂台,让她丢脸。于是站定不动,右手顺着她的掌势带回胸前,再借力回拨,一招“乞巧”把燕晨露来势汹汹的掌势化于无形。然后看了看愣住的燕晨露,那震怒后极度惊讶的表情带起脸上一片潮红,倒也可爱,想起自己这搅局的确有些让对方下不了台,便轻轻作了一揖道:“姑娘小心!得罪!”便转身下了擂台。
“最后谁打下了擂台,娶了燕晨露?”在听完他一长串的回忆后,绿衣女子终于恼了。厉声喝道。
常建痛苦的克制脑中小虫爬行般的痛苦,搜索回忆,终于说出三个字来:“龙飞廉!”
阿赖有话:龙飞廉是谁?猜对有奖!哈哈。提示:第一卷出现过。
阿赖超级喜欢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