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武当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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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鞑靼之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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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节开幕的日子,渐渐地临近了。城市经过了几次彻底的卫生大扫除,焕然一XC区的主干道上,悬挂着巨幅的“十堰人民欢迎您”的横幅。几乎每一根路灯杆上,都飘扬着大会的会旗和五星红旗。武当这两个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媒体以及市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里。参会来宾和参赛运动员的逐渐入驻,使城市街头的陌生面孔,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随着安厦国际的冠名赞助,一个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广告的投入明显加大,几乎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他们甚至在央视一套的黄金时段,做了一段将近一分钟的武当文化节宣传广告短片。为了配合宣传,武当文化节有了自己的形象大使。而这个形象大使,却是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人——

汪月。

安厦国际推出的武当文化节的形象大使,竟然是汪月。

在央视播出的武当文化节的宣传短片中,汪月一身洁白的练功服,飘逸出尘。她站在在武当之巅,云海翻腾,朝阳喷薄欲出。一式太极的起手式,柔美中更显婀娜。唯美的画面,配以空灵的古典民乐,直让人欲置身其中。画面的最后,音乐渐弱,人与自然融合一体,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很短的时间里,汪月成了这座城市里家喻户晓的名人。

我看过两期电视台播放的对汪月的专访,内容大同小异。什么从小跟着松云道长修道,很少出世。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汪月吗?她被包装成了一个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武当仙子。就连化妆与灯光,也着力去表现她脸上的那层始终散发出的圣洁的光辉,

主持人:观众朋友们都很关注,你的个人感情问题。能谈谈吗?

汪月:因为一直潜心于道家文化,这些都无暇去考虑。随缘吧!

每次访谈的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是武当功夫的展示。观众席上上来一壮汉,作势扑击,而汪月挥手之间,壮汉飞跌出去,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脸上倒吸冷气的表情,让我相信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托儿。

一辆二十一座的面包车,从十堰的街头驶过。车内,杜组长带队,坐在前排。车内几乎是我们会务小组的全体成员。窗外,不时有招展的彩旗和巨幅的海报,一掠而过。

这是一次历史性的盛会呀!杜组长从前排转过身,感叹道,我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呀!

我们这次是利用一天的时间,对我市本地的几支参赛队伍进行考察。说是考察,其实就是看看各队的训练情况,然后把市政府的关怀带给大家,鼓舞一下选手的士气。

第一站,汽车沿着一条叫秦家沟的山沟,开了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就看见一扇铁艺的大门。大门上挂着“SY市体育运动学校”的牌子。门口,高健和几位校领导已早早地迎在那里。

市体校的占地面积很大,靠着山坡,有一个标准的室外田径场地。还有一个训练馆,设备齐全。我们进去的时候,几十个选手正在训练,“砰砰砰砰”地击打着沙袋,训练馆的墙上还挂着“我为武当争光”的横幅,一幅热火朝天的场面。

高健就安排了两队选手,为我们进行了两场表演赛。选手们的身体素质一流,都是肌肉发达,身手矫健,两个人碰在一起,拳来脚往,“砰砰啪啪”,十分热闹。我看了看,有点类似于一场可以踢腿的拳击赛。

表演完毕,大家就鼓掌欢迎杜组长讲话。

杜组长只讲了两点。一点是组委会对大家的期望;另一点就是,这次擂台赛冠军的奖金,已由十万元增加到了五十万元。

选手们的眼里就都露出了兴奋之色。

中午,我们一行人就在体校校领导的陪同下,在市体校的食堂吃了顿便餐。体校的伙食不错,油水十足。

吃过了饭,我们就告辞了。在我们向停车场走去的时候,杜组长和高健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我听见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段对话。

高健,你给我说实话,这次的擂台赛进前三,有多大把握?杜组长说。

高健沉默了一会儿。据我所知,高健是代表市里参加过全国性的散打比赛,而且进过八强。现在是市体校散打专业的教练员。在市里,名头很响,算是散打的专业人士。

杜局,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高健说。

废话!杜组长说。

有点悬!高健说,我看了这次的参赛报名人员名单,国内散打有点名气的选手,都报名参加了比赛。

那我们主要的对手有哪些?杜组长问。

XJ队,NMG队,还有武警部队的,实力都很强!高健说。

汽车从城市市区的边缘驶过,越走越偏僻,一直驶到了城乡结合部。在一个看着像是荒弃的农家小院里,汽车停了下来。

教头满头大汗地迎了出来。他们这支队伍是SY市的一支民间组织,原来是网上发起的,就叫“武术爱好吧”。后来租了这里的一户已搬迁的农房,算是有了活动的场所。擂台赛报名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提议的,将他们报了上去。

院子里有七八个人,正在练功。有的在练套路,有的在扎马步;有一个人,对着院墙空踢,呼呼哈哈的,像是弹腿一类的功夫;有一个年青人,在走梅花桩;最夸张的一个人,盘膝坐在一块蒲垫上,竟像是在练内功。

杜组长皱着眉头匆匆看了一圈。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困难?杜组长问。

我们刚买了拳套、护具一类的,经费严重不足,看市里能不能帮忙解决一部分?教头说,还有,大家反映,带上拳套都不知怎么打了,这规则……

我们回去研究研究再说吧!杜组长明显是应付地说道。

这时,我的视线被院角的那个走梅花桩的年青人吸引住了。年青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还一脸的稚嫩。所谓的梅花桩,也不过是地面上摆了一圈的砖头罢了。最初吸引我的,是他脸上的神情——专注,一种异乎寻常的专注;然后,才是这种专注所传达出来的那种超越一切的兴趣和热爱。它与那些苦着脸痛苦地击打着沙袋的体校学员截然不同,而是兴趣盎然地沉浸其中;最后,我忽然发现,他在运动中的绵长的呼吸,竟是以气驭身,以身养气,随着越走越快,一股无形的劲气,在他身周弥散开来……

高手!我的心底忽然涌起一种感觉,只怕三四个体校的选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小伙子不错!我对走过来的教头说。

教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我。然后,他又笑了,走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

小马,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内行!教头说。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教头又一脸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