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没多久上面的签字就拿到了，韩玺请苏堂吃饭，就当做庆祝。
苏堂从年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体检的结果大不如从前，血脂血压都高了不说，头晕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韩玺站起来给他倒酒，瞥到了苏堂的白发，“爸，这杯我敬您，这次您费心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才是辛苦了，更何况，”他当然要提提他的宝贝女儿，“你还要照顾平平，她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儿。”
“应该的，再说了，她那不是不懂事，是可爱，我喜欢着呢，我俩还计划着今年生个外孙让您抱抱。”
韩玺碰了碰苏堂的杯子，一饮而尽。
“好，好，我是老了，这些日子总想抱孙子，”苏堂点了点头，“医生让我少喝点儿酒，我就喝一半儿吧。”
“那您喝茶吧，”韩玺立刻端起茶壶把苏堂的茶杯满上，“听平平说您喜欢喝碧螺春，前几天让同事带了点儿回来，今年还没到时候，这是去年的明前茶，保存得还算得当，您凑合着喝点儿吧，今年时候到了再给您送过去。”
苏堂边喝茶边说道，“不碍事，我在外面没那么多讲究，”继续说道，“平平和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我这个闺女跟我一直不亲，但我不舍得委屈她一点儿。她刚上高中的时候有点儿叛逆，课说不上就不上了，我每一次都想着把她狠狠数落一顿，结果啊，她一掉眼泪，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有一次，我打了她一巴掌，她二话不说地跑四川去了，打那以后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了。”
他听完也笑了，“女孩儿嘛，富养好，以后我要是有了闺女，也这么养。”
“我这样，也是因为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糊涂，犯下的错怎么都弥补不了，韩玺，你别像我一样。”
他微微一笑，“那是当然的，爸爸。”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爱苏瓷的妈妈。
饭后韩玺安排了司机把苏堂送回家，自己打车到了蒋曼秋家。
打开门，蒋曼秋穿着丝质睡袍倚在门边，一副刚刚洗过澡的模样，“韩玺，你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
他关上门，将屋内的灯光与楼道的一片漆黑隔绝开来，“应酬，耽搁了一点时间。”
他换下鞋，她把他的外套收好挂好，如果苏瓷看见，一定觉得韩玺和蒋曼秋比韩玺和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
他瞥了一眼餐桌，“还没吃饭？”
“等你。”
她拉着他的胳膊坐到餐桌前，“知道你吃过了，就当陪我吃嘛。”
“以后别这样了，饿了就吃，太晚对胃不好。”
“好。”
“今天的戏都拍完了？”他问。
“哪有啊，我和赵导请了半天假，你今天难得有点时间，我明天又要去上海拍戏，一去就是一个月，当然要好好看看你了。”
“身子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医生都说了我没事了。”
蒋曼秋夹起一筷子石斑鱼，喂到他嘴边，“好歹吃一口，专门给你做的，你刚才喝酒的时候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好吃。”
“韩玺，”蒋曼秋不知何时放下了筷子，抱住韩玺，“能不能来上海看看我啊，一个月好久。”
“还委屈，你哪次去外地拍戏的时候我没去看过你？”
“我怕你最近忙啊，耽误你工作很不好的。”
“不会，我周末去看你。”
“韩玺，你怎么这么好。”
他笑着回抱她，“因为是你。”
“咱们找一天回学校看看吧？想咱们的那间小公寓了。”
他顿了顿，知道她又开始疑神疑鬼了，才会要去看看他们的过去，“好，等我忙完就去。”
吃完饭以后蒋曼秋擦桌子，他洗碗，收拾好以后蒋曼秋拉着他一起看电视，是导演点名让她看的。
导演也是个不长眼的，不会说话的，同时也是个大牌的。蒋曼秋在电影里演的这个角色是个民/国时期的奇女子，好巧不巧的，和苏瓷的收官之作有点儿撞了。苏瓷在那部电影里又演得格外到位，不会说话的导演就开口了，“曼秋，这个角色你回去再好好把握一下，好好看看剧本，苏瓷之前演这种妩媚风情的也不会，听她助理说她自己看了好几十部电影，一点一点的模仿，揣摩，演得还不错。我给你列了个单子，你回去看看琢磨琢磨。”
她心里有万千个不甘心，也只能奉上笑脸收下，“好，我会好好看的赵导。”
电影刚看二十分钟，她就对韩玺说道：“不早了，你回去吧，不然她该担心了。”
他看了一眼表，九点了，然后站起身来，蒋曼秋帮他把外套穿上。
“开车小心点。”
“好，你早点儿睡。”
他打车回家，一进家就看见苏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把床上的被子抱来盖在了自己身上，手里拿着手机，茶几上放着平板电脑。
见他回来，她还是那个姿势，“你回来啦，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好冷啊。”
“一个人冷？平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嗯？”